《王妃归来》第50章


见他起身要走,琉羽慌了,紧紧抓住他:“萧齐!”
“琉羽,我累了。”萧齐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费心得来的一切眼看又要失去,只因那个女人的归来。
玛瑙碟摔落,糕饼滚了一地。
这边雁初与乌将军商议完毕,乌将军没有耽搁,第二日便赶回边州营去了,乌元方因为服用了紫芝,多年缠身的血僵症终于得解,身体逐渐痊愈,只需调养数月恢复元气,为了不令人起疑,他仍是留在西林,并未随乌将军回去。
冒着性命危险得来的紫芝就这么失去,雁初仍觉得很愉快。
乌将军固然忠诚可信,但有什么比救了爱子更令他感激的呢?要一个人办事不难,而要他真心愿意就难得了,施恩于他,他还不尽心竭力?紫芝再可贵,哪能贵过人心?这种交易已经很值得了,至于自己……
紫芝可以续命,雁初想到那人的话,恍惚了下。
她会如何选择,早在他预料中吧,他明白,凭借紫芝苟延残喘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所以他会刻意提醒,却不会阻止,而是四处寻药缓解她的伤势。
什么样的原因,才会令他对她了解至此?
又是什么原因,才会令她在梦中见到他的身影?
事情安排妥当,雁初别过乌元方,潜回京城附近探听消息,哪知半路上就真的听到了一个对她不算重要的大消息——牧风国将军府被查抄了!
男丁判流放,女人为奴,如此下场,令人欷殻А?br /> 雁初听到这事,第一反应便是想起前日从风火泽回来被关口的守将拦阻的事,将军府公然挑衅永恒之间是事实,何等嚣张,然而才短短一个多月,将军府就被查抄,见证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任谁都要感叹世事无常。
然而,这次将军府的事,还有上次地国之变,永恒之间恰好都出现在其中,凑巧得令人难以置信,虽说永恒之间的确没有直接参与什么,可是雁初隐约有种直觉,永恒之间远远超出了旁观者的范围。
如果是报复,那……报复之狠毒残酷,很像史书上那人的作风不是吗?
雁初还是觉得不可能。
他现在的身份是道门隐者,本是自权谋场中脱身,定然已悟了,实在没理由再插手。
说到底这些都与自己无关,雁初放下疑虑,将注意力移到正事上。
目前仍不能掉以轻心,但联络上乌将军,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愉快的心情急于找人分享,雁初几乎毫不迟疑地先去了霰白山,当她顶着严寒登上山顶,已是黄昏时分了。
雪花纷纷,悬崖外北风低号,宣泄着不尽的寂寞。
雁初顾不得满身风雪,快步走进雪洞,边呵气暖手边笑道:“萧炎!看我回来了!”
雪洞冷清,空无人影,唯有一连串的回声响个不住。
雁初将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连其他小洞都没放过,萧炎依旧踪影全无,她这才在石台前停住脚步。
空空的石台,那邪恶的妖孽曾经就歪倒在上面,抚摸着妖异长睫,诱惑她跟他走,说送她一世快活。而如今,只有几个瓷瓶依旧摆在那儿,记得上次见到他,他正割破了手往瓶里盛血,末了还托她保存,她以为那是他的新游戏。
雁初将视线移向洞中央那盆花。
先前没留意到,原本充满生机的花朵此时颜色浅淡,叶片半垂,应是缺乏照料的缘故。
残花重生,已将结果,他如此重视,怎会放弃照料?
寒气顺着气孔往体内钻,心疾又有发作迹象,雁初拉紧衣裳,忍了痛楚,慢慢地俯下身,伸手从石台上取过一只瓷瓶。
触及瓶身,雁初便觉四周寒意消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旺盛的邪火灵之气,瓶内血液因有了这缕邪火灵之气,不能凝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残忍的味道。
雁初抱着瓶子看了许久,走到花前,缓缓将血倾入花盆。
弈园中雪花飘零,枫叶亦凋落无数,过于鲜艳的颜色映着薄薄的白雪,十分刺眼。亭内,西聆君一粒粒往盘中摆放棋子,旁边扶帘婉玉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檀木匣子,含笑与他说话。
“这是冰帝送与你的。”
“放着吧。”西聆君手底落子不停,掷地有声,“冰帝身体怎样?”
“我看着是极严重。”扶帘婉玉轻轻叹息,将匣子放下,半晌又道,“此番我回去一趟,他们倒也有心,遍寻民间高明的医者为我诊治。”
西聆君顺口接着她的话问:“怎样了?”
“有不少医者来诊治过。”扶帘婉玉低头不再往下说,显然是医治无果。
西聆君便不再问了。
扶帘婉玉温柔一笑,倒是自己开解了自己:“左右都是在这永恒之间,没有外人,治不治得好又有什么关系。”她停了停又道,“昨日我外出恰好见到了越夕落,她好像去了霰白山?”
“是吗。”西聆君将手伸入棋钵取子,动作依旧不见半分停顿。
无论他是都真不在意,目的都达到了,毕竟跟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个性至少还是略知一二的,扶帘婉玉笑道:“顺口一提罢了,我只是觉得霰白山寒冷,不利于她的伤势,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免得你知道我见过她,又怀疑我。”
恰在此时,使者进来报:“弈主,雁初姑娘来访。”
西聆君抬眸道:“让她进来。”
扶帘婉玉低声道:“我先回房了。”
使女过来推着轮椅出园门,恰好与匆匆进来的雁初撞了个对面,两人都心里有数,彼此擦身而过,仿佛都没看见对方。
雁初远远的就看见亭中人,不由自主将脚步放慢。
他执棋的时候,比平日更加从容、更加清闲,平展的眉头有着令人心动的魅力,也有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你就让我赢一次好不好?”
“不行。”
……
风过,记忆碎片随风而散,雁初蓦然回神,慢慢地走进亭子,在棋盘前站定,轻声道:“这次误了饲花之期,你别见怪。”
西聆君“嗯”了声,点头:“不见怪。”
雁初脸上莫名地一热,忙道:“我回来路上,听说牧风国将军府被查抄了。”
西聆君继续往盘中落子:“我知晓。”
雁初留神观察他的反应,不见有异,于是试探着问:“当初将军府挑衅,你……不生气?”
西聆君抬手示意:“坐。”
雁初只好停止追问,往他对面坐下。
西聆君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眼睛仍盯着棋盘:“刚回来?”
雁初答以实话:“前日便回来了。”
棋子布下,成为一面残局,西聆君这才将视线移向她:“很好。”
雁初明白话中所包含的意思,这是对她没有说谎表示满意,她反复衡量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萧炎呢?”
“他没事。”见她不安,西聆君一笑,“防备我?我无须瞒你,自古元君身负邪火灵,受焰皇之印上的火灵控制,失去多余的邪火灵,元君就没有继续留在外面的理由。”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很明显。猜测被证实,雁初怔怔地坐着,难以回答。
西聆君忽然问:“他那盆花你可曾见过?”
听他特意提起花,雁初心中微动,摇头:“残花而已,不见结果,想来元君已弃了。”
那盆残花原无可能再结果,西聆君不过随口证实下,闻言道:“罢了,残花而已。”
雁初迟疑着问道:“你可有办法救他?”
西聆君收回视线,手指轻叩棋盘:“作为焰国人的信仰,他的回归是天命,倘若焰邪元君消失,你可知会对焰国局势造成多大影响?”
雁初道:“别人的事与我无干。”
“后悔了?觉得他是为了你?”西聆君道,“当初若非他对你产生兴趣,连我也来不及救你,帮你,杀你,他做事并无太多理由,你的内疚与关切是多余的。”
“我明白。”雁初垂眸道,“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帮过我,也救了你,留在皇宫不是他愿意的,而且……”
刚说到这里,她就觉得背后忽然多了片无形压力。
须臾,一缕漆黑长发垂落到她颈间,轻微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有点熟悉,眼角余光瞥见浅蓝的袍角,不知何时他站到了她身后。
双手落到她肩头,他俯身在她头顶:“我近日新创了套内功,先传与你,对你的伤有些好处,元君的事你就不必多想了。”
“可……”
“记住我说的话。”
听他的声音温和含笑,雁初沉默,却不见身后那双眸子寒冷如冰。
西聆君果真传授了一卷内功心法,雁初怀着百般滋味告辞出了永恒之间,找到京城外的一家茶铺子,进门与伙计对了暗号,那伙计立即恭敬地将她让进里间,领着她出后门,然后上了辆准备好的马车,往城内驰去。
车内整整齐齐备着套男装,雁初换上。
马车顺利地进了城,在一家青楼前停下。雁初下了车,回头见原本毫不起眼的马车竟变了个模样,车外壁不知何时多了层装饰的幔子,显得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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