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后宫》第146章


“是吗……”忍不住再次凝神望去。
靠近石桌旁的人都感觉到了玉妃的异常,不经意间流露着微微的紧张,正在诧异着,门口传来一声“灵贵人到——”平时四平八稳的报告声音在高喊时竟然有些发抖。
玉妃蓦地一震,转眸凝望,握住杯子的手收紧力道。众人都跟随她的举动不约而同地向着门口望去。
“原来是……灵贵人来了。”站起身,玉妃婉然招呼道,灵贵人三个字脱口显得有些艰难。
“拜见各位娘娘,”曲身行礼,灵儿浅笑如兰。
在场之人到了此刻才有缓过气来的感受,同时看看灵儿,又看看玉妃,无不感叹唏嘘。
太后此刻也露出欣喜的笑容,忙站起身,拉着灵儿入坐,一入座,在座之人纷纷前来打招呼,气氛又重新开始沸腾。第一次和玉妃与太后同坐桌,灵儿倒也没有拘束,因为今日的她有权利卷土重来,为她曾经的主子报仇。在各种女人才会关心的话题中,时间一点点的流失。
直到报官再次前来通知晚宴即将开始,女眷们又高兴起来,有次序地前往宴宫,只有玉妃这桌毫无动静。
太后首先起身,招呼着:“皇上和百官都等候着,我们先去前殿吧。”答应声起,桌上几人起身,向外走去。灵儿站起身,正要尾随,手腕被拉住,一回头,对上玉妃优柔的双眼:“灵贵人,随本宫走走吧。”
太后听到,诧异地回过头,灵儿却抿着唇,带着薄笑,点头答应。
看到灵儿安抚的笑容,太后释然,安心离去。
花园中只剩下两人,半晌,玉妃盈盈起身,向外走去,灵儿默然跟上。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长道上,宫女太监隔着一段距离跟随。一行人以慢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走着。
“你猜走完这条路需要多少时间?”一路沉默不语的玉妃突然开口,柔声轻问身边人。
还以为她不开口了,灵儿向前张望一眼,暮色中,没有看到尽头,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本宫天天走这条路,知道这条路来时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去时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灵儿淡笑不答,知道她说这话必有原因。
“你真沉得住气,不问吗?为什么同一条路,来和去,时间为何不同?”玉妃斜眸,柔情如水的眼神里露出哀凉,“那是因为,我走来时,想看他一眼,所以走得特别快,回去时,留恋不已,走得自然就慢了。”
“娘娘情深意重,难能可贵。”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为何还如此平静?”声音变高了些,似乎很不满意灵儿的表现。
灵儿偏头做沉思状,答非所问地道:“皇宫华美非常,娘娘既已入宫门,何不珍惜眼前所有,何必苦苦抓住过去不放呢?”
玉妃闻言轻楞,忽而笑出声来,笑声中隐带涩意:“你以为这些话能打动我吗?我要是能放弃过去,就不会痛苦这么久了。”
“不能放,也不快乐,娘娘活得也很辛苦呢。”
突然停下脚步,玉妃疑惑地转头,盯着灵儿,楚楚地问道:“那么,你愿意帮我这苦命女子一把吗?”
露出带丝讥讽的笑容,灵儿戏道:“恕我失礼,我还真看不出,娘娘有何命苦。就算有,我也没有能力来为娘娘解决难题。”
渐渐现出失望之色,随即又一整面色,玉妃道:“你太过谦了,你的手段高超,岂是一般人所及,一月前的学子上书,不就是你的手笔吗?”
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及此事,本来当初也知道隐瞒不了,坦然接受玉妃的评论,灵儿置之一笑。
非常不能接受灵儿这种坦然的态度,玉妃皱眉:“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帮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过仅此一次而已。以后,谁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是吗?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这么惊慌。”黑色的发被风扬起,灵儿轻抚长发,因为被玉妃步步紧逼,而有了一些不耐烦。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乱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乱
番外,上主殿。
从清晨起就有着络绎不绝的人往殿城涌来。其中有在上殿的官员,有多年镇守边关的士兵,还有市井的贩夫走卒,无一例外地赶到殿城中,为王妃婉月点一柱清香,送最后一程,时有掩面者,暗泣一声,幽幽得轻道一声遗憾。
就在上主殿下人红着眼眶,在院里院外奔走之际,殿外又停下了一辆轻便的马车。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并非是这辆马车有何怪异常之处,而是那赶车之人,身材魁梧,左脸之上,从眼角延伸到耳根处,深深两道口子,没有任何包扎的伤口上只撒了点药粉,不曾完全愈合的伤口可见其腥红的血肉,可怖之极。
刚下马车就看到眼前这幕,所有人都在用奇异的眼光不时打探着明神。凤仪顾盼一转,正欲唤明神,却见其带伤的侧脸肌肉微颤着,拼命压抑着什么,完全没有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
“何苦……”不自觉地,凤仪轻呢,声调略有哽涩。
何苦……明知来了也是在未愈的伤口上更添伤,为何还要来呢?犹记草原上图腾的那一日的深夜,半月似勾,夜露沾衣,明神失魂落魄地回到帐篷里,口中喃喃自语有声,直到见到凤仪,才伏身跪地,血迹如漆的衣服,创痍满目的脸,都借着一跪之势,掩入了稀落班驳的树影里。连从不露声色的凤仪都透出些哀痛之情。
而后,明神独站于院中,凤仪孤坐于帐篷内,静默地度过一夜。第二日,剑客仍是剑客,侠女仍是侠女。
“明神……”唤回他的心神,凤仪跨进上主殿的门槛,却发现他依然傻愣愣地站在门外,任由打探和流言在旁盘绕。黛眉轻挑,忽瞥到他眸中痛色。干涸的眼眶空荡一片。
本不应该带他来的……是自己大气说,让他送最后一程,不然会后悔其半生。一句不悔,换两次心痛……
心微微酸涩起来,凤仪跟随上主殿仆人往内堂而去。入目皆是缟素,凄清甚然。
婉月之死,换来三日的平静,似又涤清了一切……
与蓝屿国作战之时,婉月披荆斩棘救出王爷,但是却自己被乱箭射死。短短三年,这个番外谁没有知道婉月王妃呢。在她的恩惠下,百姓们更加安稳,商业,牧野,全都兴旺起来,这里的百姓谁都对她敬仰几分。作为一个和婚的王妃,却能给蟠王带来如此多的幸运,蟠王如今悲痛万分。
她越来越迷惑,世事无全,无常,无理……耳听眼见都不一定是事实的全部。正如婉月前数日来所说的解释,当初她在番外做皇妃遇排斥,打算从上主殿暗道中脱身,当时的情形怎容她扔下和婚着身份离开,扔下这身份,蟠王的矛头会立刻转向她哥哥甚至自己的国家。他对她情爱不再,信义尚存,答应照拂她平安,就不会为难她。后来王爷待她也不差,渐渐就有了感情。可是这三年她极力努力,为这个蟠国效力,想不到还是满足不了蟠王的野心,战乱还是发生了。王爷就成了战争的第一牺牲者,婉月又怎能看着他孤军奋战呢。有些爱是就是付出所有,不顾一切去为对方。
这些话解了她近半年的疑惑,心中梗塞不在,却分外多了一份哀凉,如今这一切,都是用婉月的命换来的,这份解释是血染巾帼的成全……
沉思着,绕过了内殿,大厅处低低地氤着啜泣声,黑色棺木居中,棺上篆刻着沉寂深重的“伊”字,越过重重人群,凤仪愕然地看向守在棺侧的人影。
王爷静站灵堂一侧,表情比平日更清冷了几分,堂内光线稍为昏暗,牌位旁的微弱烛火映过他波澜不兴的瞳眸。除了默然,就是漠然。
凤仪越过几人,径直来到堂中,敬上一柱清香,看袅袅淡烟在眼前浮过,眼前的雪白似乎化成了一片,笼罩过来,在这纯白一片中,偏镶入一道亮黄,原来堂正心摆放着一个长匣,只消一眼,凤仪就猜到其中供着的,是蟠王刚发的圣旨,声称和亲王妃猝死于重疾,并追封婉月为“护国王妃”的手谕。真实……到底给掩埋在这长匣中了,无人开启。
“婉月……”缓放下上香的手,凤仪仰首看着牌位,“多保佑他吧……”
那个从不流泪的莽汉子在为你哭泣,你可听见了?婉月……
“女侠。”王爷迈上前几步,一身素白的孝服衬着他有如谪仙,对上凤仪侧颊相望,“能否请女侠移步后院说话?”
他坚毅非常的神态告诉凤仪不能回绝,凤仪不置一词。随他安静地退出灵堂之外。轻风不识愁滋味,吹面似带三分甜。在后院停下脚步,满院菊花,花盛而蒂不落,随风瓣舞,明然淡雅。
“婉月姐姐最爱梅花,说梅花高洁,就像凡俗人士不屈就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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