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情歌》第54章


“如果我考上大学离开了,你就算把这件事办完了,对我,对我妈妈,对你自己,都是一个很好的交待。可能我一走,不用很久,你会有女朋友,然后娶妻生子。”
“再过几年,你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林晴天无法否认也无法反驳。唐锐望着他,深深地看进他眼里。
“我不想这样。我不是要赖着你,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想到这样一个办法,才能有可能……”得到一个不是拒绝的答案。
“也许我以后会有别的想法,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我不会后悔。”
林晴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头在疼,他本能地抗拒去听唐锐在说的话。
可是,他又必须把这些听下去。
唐锐继续说:“你放心,等高三毕业,我就会找地方搬出去的。”见林晴天面色一变,他忙说:“不是和你赌气,我是想说,我真的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他又挠了挠头,这一刻,忽然有点羞赧,“不管以后会怎样,至少,我保证不会变成你的负担。”
“……这样,可以吗?”
林晴天岂止头疼,简直心肝五脏肺腑都在疼,一个隐了形但是又实实在在的大锤正正砸在他胸口,哐当一声,就把他那好不容易武装起来想做坏人的冷硬都打得粉碎。
、第 78 章
差十分到七点,天还没亮的时候,林晴天就醒过来了。
他没立即起来,躺着听了一会外面的声音,路上有人走过去,三五个人的脚步声,是结伴去吃早茶的老人们,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他又躺了一会,直到感觉寒意渐渐透过空气侵袭到四肢,才慢吞吞地拉开被子坐起来。
唐锐就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床上酣睡着,他侧着身,半边脸扎在枕头上,额发落下来遮住眼睛,模糊而柔软的睡姿。一条胳膊打开着,将被子掀开了半边。林晴天俯身过去,将唐锐的胳膊放回被子里,再将被子仔仔细细掖好。他维持低身的姿势,凝视着唐锐熟睡得像个孩子的侧面。不对,他本来就还是半个大孩子。
昨晚,在那样几乎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对话之后,他又用摩托把唐锐带回来了——本来他的计划就是那样的,只是计划里还应该有一份生日礼物,被他忘在了派出所,也不该有一份忽如起来的告白,沉重得他几乎无法承担。
昨天……后来他们什么都没再说,林晴天没说好也没说不,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近乎麻木地转身往回走,唐锐跟着他,到了校门外,上了车,回家。一路上唐锐紧紧抱着他的腰,力气太大,勒得林晴天有点难受,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晴天想,唐锐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但问题是林晴天也不太明白,自己其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要是老程在就好了。林晴天闷闷地想,如果老程在,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师傅……总是会有办法的。
他把脸埋进浸湿水的毛巾里,被冻得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可是老程现在还带着老贺在外边,前几天倒是有说过要回来了,但是又说要在路上多走几天,走走停停——一是怕贺清河的身体长途颠簸吃不消,第二,他们也很久不出远门了,顺便在路上散散心。看他们俩那个乐不思蜀的样子,林晴天知道自己暂时是指望不上他师傅回来给他指点迷津了。
然而林晴天心里也有一个声音说,恐怕老程也不能让唐锐改变想法。能怎么办,把唐锐强行丢回学校?押到考场上去?他甚至都不敢把唐锐对他的那些心思说给他师傅知道。
林晴天再次把冰冷的毛巾捂在脸上,盖住满脸沮丧。
庆幸的是,元旦三天他都要值班,免去了和唐锐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尴尬——昨夜之后,林晴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唐锐。
他们的关系里面确实有什么失去控制了,从唐锐告白那一天他就一直想逃避不提,还是没躲过去。他想不通是哪一步出了错。既然林晴天无论如何不能去怪唐锐,就只好怪自己。
如果能够让唐锐回心转意,林晴天不怕做坏人。可就连这个坏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起。
没办法,林晴天又想把脑袋埋起来当鸵鸟。
梁晓春和他排到一起值班,看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忍了一天没问,发现他抽屉里的礼物时终于忍不住了:“小林,”她敲着桌子引起林晴天的注意——后者眼神迷离,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你和唐锐谈过了吗?”
“嗯……差不多还是那样……”林晴天支支吾吾地说,他眼神闪烁,不敢和她直视,梁晓春说:“还是那样是哪样?”
“……没成功……”声音低得好像蚊子叫。
她就知道,梁晓春扭一下眉毛,“你和他吵起来了?”
“……没。”
“他说服你了?”梁晓春惊奇。
“……晓春姐,你能不能别问了……”林晴天痛苦地抱住头,典型的鸵鸟状。梁晓春正打算越过桌子把他揪起来问个清楚,桌上电话响了。林晴天如逢大赦般抢先接起。
“……是……好,我们就过去——对了,他今天有穿衣服吗……哦,行,好,我知道了。你们先看着他,我们就到。”
还是昨天的小学,那个流浪汉又一次跑到这里来了,今天学校放假了没人,他晃荡了好久,跑到教职工宿舍才被保安给发现了。
林晴天路上联系了医院,才知道流浪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医院跑出来了。
“昨天他清醒过一阵子,说了自己叫xxx,是应城人,我们查到他有过精神病史,而且还吸过毒,在戒毒中心呆过,但是联系他家人,他家里人都不肯来接他,现在他已经没什么伤,我们医院也没理由再收他。”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不管了,你们警察看着办。
林晴天无奈,他在一边看住人,梁晓春给救助站打电话,对方听说是本地人,说,按规定这类的救助站不收,建议警察直接找他的家人。
家人的态度则是,这人已经废了,无药可救,他们已经放弃了,随便警察处理,反正他们也不管了。
新年第一天就来了一件这样的事,连梁晓春都一筹莫展。
“不然,先带回去?”林晴天说,“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他要是又脱光了乱跑或者干点什么……”
梁晓春说:“带回去,我们那也不是专门的救助站,还是要给他找地方。”她摇头,“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走回车子去打电话,林晴天也只能等着。
今天刚巧是个晴天,走亲访友出门的人也不少,他们在街上站了那么久,已经引起了路人的一些小范围的围观,指指点点,等看久了觉得无趣又渐渐散去。
欧阳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了他们。
他先是看见了林晴天,脚步略微一顿,然后又看见林晴天身边流浪汉的脸,过于惊讶使得他都愣在了原地。流浪汉也在毫无意识地四下看,浑浊无神的双眼一度对上他,又毫无波动地移开了。欧阳摸了下脸,笑了。
这TMD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能说,谢飞这小子,运气真是太好了。
他走出人群,走到远处才开始打电话。同时下意识地回头又望了一眼,警察和流浪汉依旧还在原地。
电话通了,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先笑了,“程远,上次你不是要我帮个小忙吗,现在有个顺水人情,送给你了。”
、第 79 章
“你不是在耍我吧。”谢飞说。
他眼睛并没对上自己对话的对象,而是在看着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的男人:一件皱巴巴的病号服裹着的一具干瘦的躯体,神经质的面孔,盯着虚空里的一点,长长久久地看,眼角时不时抽搐一下,忽然间,好像有人猛拍他那样惊跳起来,急速地在绕着墙走着,胳膊直挺挺地前后划动。他就那么走着,走了大概十分钟,又忽然停下了,很干脆一仰脸,躺倒在地上。
从外面的观看角度,能看见他骨瘦如柴的胸部轻微的起伏,除此再无其他声音。
“就这样的一个神经病,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他能告诉我什么?”
他质问道,欧阳只是一笑,他靠着墙站着,抱着胸,是一个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就算是个疯子,总比死人好用吧。”他轻飘飘地说。
这倒是真的。谢飞转身走出去,欧阳在后面慢慢吞吞地跟着他。他走到外面的大办公室,林晴天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飞快地往下拉。谢飞走过去站在他背后,俯身瞄了一眼。
“我让你帮我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哦,是——”林晴天小吃一惊,他全神贯注到几乎没发现谢飞贴过来:“我查过了,两年前他在市精神病院有过入院记录,半年后出院,之后又被家里人送去强制戒毒,从戒毒所出来之后又复吸,前后进了三次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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