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经年》第14章

“恩，医生说手术越早越好。”叶初年给张阿姨倒水。
“我就说了，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刘姨安慰道。
“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手术很大，而且孩子还这么小。”叶初年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总是担心万一有事怎么办？
“好了，你们这都是杞人忧天。我看啊，宝宝什么事也没有，这几天精神好着呢。”赵亦城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
“对了，一直都没问你们呢，是什么人给宝宝捐的骨髓啊？”张阿姨看看叶初年，又看看自己的儿子。
叶初年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刚要开口，赵亦城先说话了：“妈，您就放心吧。手术的事肯定没问题。要是有问题，人家医生也不会给做的。”
“我这也是关心。”张阿姨给了儿子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
“张阿姨，这几天贝贝可能还要麻烦你照顾几天。”叶初年看着脸上粘着巧克力的小姑娘。
“说什么客气话呢。这两个孩子没少跟着我，跟我亲孙子一样。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是不是啊，亦城？”张阿姨递给了儿子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赵亦城心领神会，笑笑：“对，这两个小家伙也是我们的宝贝。”
“对，对。”张阿姨笑的很开心。
叶初年也听出了些他们言语之间带了些暧昧不明的东西，毕竟受人照顾了几年，也不好说什么。
“贝贝，这几天妈妈很忙，可能没时间照顾贝贝。贝贝跟奶奶回家好不好？等哥哥没事了，妈妈再去接贝贝。”叶初年低声的询问着贝贝，生怕小姑娘会闹脾气。
果然，一听要和妈妈还有哥哥分开了，小姑娘瘪瘪嘴，小脑袋垂的很低，小手死死的攥着妈妈的手指。眼泪滴在了叶初年的手上。
“贝贝，怎么又哭了？妈妈这次保证会很快就来接贝贝好不好？太阳公公一起床，妈妈就来。”叶初年赶紧拿纸巾给小姑娘擦眼泪。
“真是个爱哭的小姑娘。”赵亦城拍了拍叶初年的肩膀，示意他来哄。赵亦城一把抱起贝贝。
贝贝的手不得不松开妈妈的手，贝贝以为马上要离开妈妈了，一下子哭了出来。嘴里还有没吃完的巧克力，小姑娘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小脸也憋得通红。
叶初年一看这样，那就一个心疼。连忙拍拍女儿的背，哄着小姑娘：“贝贝，不哭了，不哭了。乖。”眼圈也微微泛红。
“好了，好了。就别为难孩子了。大不了手术那几天我和亦城过来。你看看这小脸红的。”张阿姨也心疼。
最后也不知道赵亦城用了什么办法，贝贝终于不哭了，还肯回家了。
看着叶初年疑惑的眼神，赵亦城眨了眨眼睛，说：“这是秘密。”
“好了，趁着小丫头没反悔之前赶紧走吧。”张阿姨小声催促。
“好，初年，那我们先走了。”赵亦城抱着小姑娘。
“谢谢你了。”叶初年对着小贝贝说：“要乖乖听话，知道吗？”亲了亲小姑娘嫩嫩的小脸蛋。
“贝贝，和妈妈再见。”赵亦城拿着贝贝的小帽子给她戴上。
小姑娘还是有些不舍得，挥了挥肉呼呼的小手。
张阿姨出了门，看到小姑娘大概是苦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赶紧问儿子：“亦城啊，不是妈多嘴，你和初年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不就是这样。”
“少打马虎眼了。你那点心思妈还不清楚。我早就看出来了，妈也不是反对，不过这小叶毕竟是生过孩子的，而且也从没听过她提起孩子的爸爸。我也是担心将来会惹麻烦。”赵妈妈语重心长的说，“我也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小叶人漂亮个性也好。可是……可是，这毕竟不是自己亲的。”
赵亦城也知道，妈妈心里还是有这个疙瘩。“只要你不反对，等将来让初年再给您生一个亲的。”赵亦城笑着说。
一听儿子这句话，赵妈妈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儿子都３０的人了，可是从没教过什么女朋友，更别说带个女孩子回家了。他这当妈的也是着急，催了几次，儿子都是东拉西扯的混过去。后来才发现他是看上叶初年了。
以前虽然也常回来看她，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频繁，而且每次回来都要到小叶家呆上好半天，手里带着各种小孩子的衣服玩具。出差打电话过来，也会问起小叶和两个孩子的事。
说实话，刚开始她是很不情愿的，毕竟小叶是个结过婚，还生了两个孩子的人。而且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跑出来，都不知道这孩子的爸爸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人。这更让赵妈妈担忧。
这几年也试着让儿子相亲，介绍对象什么的。可是这小子总是推脱工作忙。
臭小子，工作忙还有时间带两个孩子出去玩。这分明是讨好两个小家伙呢。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再说了这两个小家伙从没出生就是她帮忙照顾的，和自己的亲孙子也没区别。
这样一想，就更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了。何况现在，儿子也说了，让小叶再生一个。那可就好多了。只是，希望以后没什么事才好。
“对了，前一段时间你还到处帮忙找合适的骨髓，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别跟我说瞎话，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和初年之间有事。”
“妈，您老真精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赵亦城语气平淡地说：“宝宝的爸爸来捐的骨髓。”
“什么？”赵妈妈傻眼，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看了看儿子，“这可怎么办才好？你，你看过那个人了？小叶有什么反应？”
“见过了。不过，妈您不用担心。你还不相信你儿子啊。再说了，现在在孩子眼里，我们才是他们的亲人。只要孩子不认他，他能有什么办法。”赵亦城把怀里的小贝贝放进妈妈怀里，准备开车。
看着小姑娘粉粉的小脸，可爱极了。“问题是小叶怎么说？我看，要不然你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小叶说了算了。实在不行，妈去找她说。”
“现在两个孩子叫他叔叔。好像是初年让这样叫的。”初年要是想回去，大概不会让孩子这么叫自己爸爸的。而且，唐厉宗一直以为贝贝是他的女儿。这样，似乎他的胜算更大一些。
“是吗？”赵妈妈稍微放心了，“我就说嘛，那男人肯定做了对不起小叶的事，不然小叶怎么会宁可挺着肚子也不回去找他？估计，要不是为了孩子，小叶肯定是不愿意再见到他了。”
唐厉宗从医生那里回来，就听到病房里赵亦城的声音，还有小姑娘的哭声，应该是贝贝。握住门把手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现在，他已经彻底成了多余的人。
倚着墙，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脏紧紧地纠在一起，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没多久，就看到赵亦城抱着贝贝出来了，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大概是他母亲吧。小姑娘趴在赵亦城的肩头，看到了他。
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一瞬间，唐厉宗竟然想上前拦住他们，把小姑娘抱过来。他是不是要失去什么了。
马上要手术了，医生不让抽烟。现在他很是烦躁。
唐厉宗平静了下心情，他怕现在会忍不住冲上去掐住叶初年的脖子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再等等他，为什么这么残忍？
叶初年看到唐厉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医生说什么了？”看他脸色很不好，叶初年担心的问。
“没有，医生什么也没说。”唐厉宗的口气异常生硬。
叶初年，叶初年，你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我？
难道是因为不爱了，放开了，所以才会这么平静，这么无所谓？
叶初年也因为他的态度微楞，随后扯出一抹笑意：“要不要喝点汤？我托一位阿姨做的。味道还可以。”
唐厉宗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初年，几乎要把她看到眼睛里去。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叶初年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拿开。”然后手竟然推开了叶初年，汤碗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宝宝被吓到了，然后哭了起来。
叶初年上前哄，又被唐厉宗拦住了。抱起宝宝：“宝宝不哭了。叔叔不是故意吓宝宝的。叔叔不小心碰到了。”说着亲了亲宝宝的脑门。
宝宝搂着他的脖子，小身子也不敢动。
叶初年抿着嘴，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碗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滴在地上一片濡湿。
对不起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了。叶初年一晚没有睡，看着熟睡的宝宝，亲了又亲。
唐厉宗背对着自己，在静谧的病房，还是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突然的安心。
看着被全身麻醉的两个人同时被送进手术室。一个是自己可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叶初年沉默的等在手术室外。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