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校工先生》第22章


时间相近,她们更是比较排行榜之榜首。
「讨厌死了……」一场年夜饭吃完也让妈比出心得,今早大年初二趁亲戚们都回家,开始对她碎碎念,什么邻居、什么伯母、什么堂妹……
别人的女儿厉害,自己的女儿不厉害,这是什么道理?
堂妹的眼神也很讨厌,在台北市立美术馆展览很了不起吗?
因为言论太自由,胡说八道不用收费不用坐牢不用负责,所以邻居之间就可以胡乱传八卦了吗?
深深的疲惫感汹涌而上,分毫不想振作的脑袋里,忽然浮现一道巨大的、仿佛能遮蔽世间一切风雨的人影。
回忆起来,自从妈开始为了说服她取消画展而打电话给她开始,每一次电话结束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像是察觉她的糟糕心情,却不多问一句,只是默默做出令她恼火的事情,任凭她把脾气宣泄在他身抽抽鼻,压下酸意。
她突然,好想他。
好想林汉堂。
翻了个身,她在厚重的被子里缩成一团。
明明惊慌于他如此理解她,于是计算好把他远远驱离,好回归正常,然而当他消失后,却是如此想念他的陪伴。尽管她尝试振作,尝试恢复从前的自己,尝试湮灭与他相处过的痕迹,但是全数失败。
此时此刻,心情沮丧烦闷的当下,她更加想念曾经那坚实炙热的拥抱。
怎么办……她好想他,好想他啊……
即使心情被他掐着捏着,即使心思被他全数看透摸透,现在的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她喜欢他
董欢迷迷糊糊清醒,天色已黑。
【终章】
她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时钟,已经将近晚上七点。抬手想拨开黏在颊边的发,却发现颊畔竟然湿湿的,是哭过的痕迹,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马上又发现右手居然握着手机。
印象中不小心睡着前,她没拿手机呀……
才正困惑,手机铃声顿时响起,董欢直觉按下通话键,接起。「董欢?」对方的两个字,让董欢差点哭出来。
是他!
林汉堂」
另一头的林汉堂许久没听见她的回应,困惑地将手机拿到眼前,检查讯号。奇怪,是满格呀。「董欢?」
「啊……啊,我在我在!」他怎么会打电话来?他不是……不和她说话了吗?结业式那天以后,他前来进行「工作」时,除了「开始吧」、「休息」、「结束了吗」以外,沉默似金得不再多说任何一字,只拿着冷眼看她。
「嗯」董欢舌头仿佛打结,完全说不出话来,对于林汉堂的电话开心?他、他有什么事呢?会不会……提和好?
董欢浑浑噩噩地想,分毫没留意到他为何知晓她刚才在睡觉。
「你住处的钥匙,我忘记还你。」
董欢一愣,张了张嘴,因为原本逐渐发热的心瞬间被浇上一桶冰水,发出「滋一」的刺耳声。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董欢,你有在听吗?」
「……喂。」她缩起身体,努力抱紧打从内心发寒的自己。
「另外,你有一件粉红色外套、一支口红、一个发夹、一把木头梳子还放在我车子里,记得吗?」他逐一湥У闵肀呤粲谒奈锲贰?br />
「不记得……」钥匙可以还,外套可以还,琐碎的小东西都可以还,那她不知不觉落在他身上的心,是不是也可以一并还她?
没错,她喜欢他。在他离开后才迟钝的发现这件事。
这种喜欢,是一种在伤心难过时想见他一面、想得到他安慰的喜欢,是一种在相处中日久生情、只要稍不留意便过眼云烟的喜欢。
这种喜欢,与喜欢邵华谦的喜欢完全不同。当发现喜欢林汉堂后,她甚至开始怀疑,先前对邵华谦的那种喜欢,真的是喜欢吗?还是那只是因为旁人怂恿,导致自己以为喜欢对方?
就像三人成虎,一个人说你们好相配,两个人说你们在一起了吧,三个人说你们简直是天生一对,让自己不自觉受到影响,以为他们就是应该在一起,以为他们如旁人所说互相喜欢彼此,像个笨蛋跟着八卦随波逐流。
呵,先前她竟然还责怪邵华谦没有否认老师们的八卦,现在想想她真是太不成熟、太过幼稚,明明全是自己随波逐流,却把错误赖到对她相当照顾的学长身上,甚至无耻到强吻人家,看人家被女友误会还想藉此让心情转好……这样的她,实在差劲到极点。
年前送画给欧阳萍时,欧阳萍骂她是恋爱白痴果然是对的。
只不过,她挽回得了吗?如果开口坦白心情,他会回到她身边吗?
好想尝试,却又害怕。
脑袋里乱轰轰,董欢厌恶拿不定主意的自己,直到手心的汗水差点让她握不住丰机时,她一咬牙。
「林汉堂,我好像……好像……」快说呀董欢!你结巴什么?!笨蛋!
在她对自己晈牙切齿时,林汉堂发中低沉笑说:「我知道。」「啊?」什么?他知道什么?又开心什么?
「你要出来吗?我……在你家门口。」
「啊?」她拉开窗帘,脑袋探出窗外,立刻见到路灯下停着一辆熟悉的TOYOTA银色休旅车,以及在车门上的一她「啊」了声,转头冲出房门,砰咚砰咚冲下楼,不等妹妹叫吃晩饭的声音,穿上拖鞋,打开门」
寒风立刻迎面吹来,但董欢不在乎这些。
她看见,他朝她张开手臂,脸上带着她想念的笑。
「董欢。」
董欢倒抽口气,奔跑着扑抱上去,深深埋入坚实的拥抱。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林汉堂拉开长版羽绒外套,将只穿单薄衣服的她裹入怀里,给予最舒适安稳的拥抱,顺便阻隔旁边邻居好奇的探视。
乡下地方充满「守望相邻」的美德,不奇怪。
「你怎么会来?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埋在熟悉的怀抱中闷声询问。
「秘、密。」林汉堂唇贴着她的发顶,叹了一声。
自从结业式之后,他不断反复思索,并利用当模特儿的两天来观察她。见到她神情自若的态度,他心寒地认为自己无法战胜她的骄傲,于是利用好几天的时间不断游说自己放弃她。
今天下午,当他痛下决心驱车到她住处,将属于她的钥匙与一袋物品搁放在客厅茶几上准备离去时,她却打来一通电话,用充满睡意的声音呢喃着讨厌过年、讨厌妈妈、讨厌亲戚、讨厌邻居的话,最后甚至呜咽哭了起来,说,她想他……她的轻泣以及那三个字,让他既心疼又喜悦,更悲哀地领悟到,原来再怎么说服自己放弃都没用,原来自己心底仍盼望她的挽留。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他询问了她老家住址,立刻开车前来。然而由于是年节期间,本来两小时左右就可以抵达的路程,硬是延迟一个小时。
不过,董欢见到他的反应,已经足以弥补这段时间的烂心情以及塞车时的焦急。
以前爱面子的她,在大庭广众下绝对不会有刚才那种毫无形象的飞扑行为。
「林汉堂,我想回桃园。」她没发现自己像是受伤的小女孩,满肚子委屈地向人撒娇。
「因为伯母?」董欢没说话,埋在他肩窝处的脸又深了几分。
「董欢,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为校工吗?」
董欢摇头,不解他这时候为何说这个?
「我啊,国中开始便念夜校,白天打工晚上上课,直到高中依然如此。在高二那年,学校工务课聘请工读生,我于是申请进入,毕业后,恰好校工缺人,或许在工读生时期表现不错,加上是电机科毕业拥有相关知识,工务课主任便问我要不要担任校工一职,于是就这样成为校工。」
「为什么?」董欢环抱他的手臂紧了几分,不懂他为什么让自己这么辛苦?
「你问的是为什么我读夜校?」听见董欢轻应了声,林汉堂说:「我父亲在我小四那年车祸过世,我好不容易等到能打工的年纪,怎能放过而让母亲独自辛劳?」
原来他爸爸去世了……「你和你爸爸感情好吗?」
「我们的关系不只是父子,也像兄弟。我爱他。很爱很爱。」董欢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未曾经历,无法体会失去父亲的感受,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小小年纪就失去心爱父亲的滋味,到底会何等难受?
她的爸爸虽然沉默寡言,相处时不像欧阳萍与欧阳伯父那样亲密,但她依然无法想象,如果国小四年级时失去爸爸,会是怎样光景?
「我决定选择校工这职业,是因为工作时间与薪水稳定,不用像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的忙碌,让我可以有时间照顾、陪伴母亲。
「我母亲在我高中毕业的那年发现罹患肺癌,前前后后花了四年时间治疗,最后仍撒手人寮。」回忆起那段岁月,他沉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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