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第104章


孙瑶此刻的心里飘着的,又何尝不是这句话?是啊……怎么可能……
孙瑶忍不住苦笑,苦笑到最后,却是比哭还难看了,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任司徒了:“司徒,我该怎么办……”
***
寻寻被安排留院观察一晚,孙瑶在医院陪着寻寻。如今的寻寻不再像是傍晚刚回到家楼下那会儿那样、忍不住对徐敬暔表示亲近,而是徐敬暔的轮椅一被推进病房门,寻寻瞧见了,就猛地整个人缩在病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孙瑶已经没有力气再应付门边的这尊瘟神了,颓然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徐敬暔看了眼病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孩子,再与孙瑶颓丧的目光对上了几秒——他默默地摆了摆手,让保镖把自己的轮椅倒推出去,还病房一片宁静。
保镖恭恭敬敬的把徐敬暔连同轮椅一道推到了走廊。保镖眼里的徐敬暔,从来都是冷酷的,决绝的……纵使有千种姿态,但也不曾有过现在这般的无力表情。
“徐少……”保镖忍不住唤了一声。
徐敬暔抬手制止了他,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说:“让我静一静。”
保镖只好默默地离开,走廊上便只剩下徐敬暔一人的身影,坐在轮椅上,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
直到孙瑶从病房里出来。
孙瑶应该猜到他在外头了,见到徐敬暔时,她早已没了之前的火爆脾气,就只匆匆扫了他一眼,便直接无视了他,调头往走廊深处走去。
徐敬暔开口叫住她:“站住。”
孙瑶不为所动,脚步没有片刻的迟缓。
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徐敬暔惯常冷酷的语气里,不由得多了半分气馁:“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徐敬延和你一样是O型血,孩子和我一样是A型血。”
孙瑶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咬牙切齿地停在原地片刻,霍然回头,径直朝徐敬暔走了回来。
孙瑶其实是想揪起徐敬暔的衣领,居高临下地俯看他的,“寻寻是A型血,那又怎样?我从来就没说过寻寻是我生的,他单纯就是任司徒领养的孩子而已,一直是你自己吃饱了撑的瞎联想。”
孙瑶确实也是这么做的——抓住这个总是习惯鄙睨他人的男人的衣领,妄图把他从轮椅上揪起来,可她不仅没能把他揪起,反倒是徐敬暔立即就把她的手腕扣住了,不期然间将她的身体拉低,他的鼻尖几乎抵着她的了。
就在这样在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里,孙瑶听见这男人用特别笃定的声音对她说:“我已经让医生采集了寻寻的DNA样本去化验。”
孙瑶的神情蓦地一紧。这个男人的效率这么快,她总是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徐敬暔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丝因心虚而泛起的波动,这个时候他作为胜利者,其实应该是要微笑的,可徐敬暔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因为整颗心都已经被苦涩浸满:“到时候就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几乎是在瞬间,孙瑶心里凉成一片。她猛地从徐敬暔的桎梏中抽回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更确切地说,是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徐敬暔没再挽留她,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没有了她的脚步声,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徐敬暔待在这片安静之中想了很久,终究是滑着轮椅进了病房。
孩子已经睡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整个身体缩在被窝里,而是平平顺顺地躺着,头上缝了针,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也包扎得很好。
徐敬暔的轮椅缓缓地停在了病床前。这个孩子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白净的脸颊,最终还是忍住了,收回手,只静静地看着。
他其实早就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无论是看照片,还是远远地看着真人,他都觉得这孩子的鼻子、嘴巴长得像孙瑶,但眉眼长得却像徐敬延。这种相像总能把他推进懊悔、愤恨、甚至是嫉妒的深渊里,一次又一次。
可是事到如今,却完全演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他之前怎么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像徐敬延,不就等于长得像他么?这到底是老天开的又一次玩笑,还是施舍给他的一次机会?
徐敬暔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
任司徒几乎是一路飙车回家的,虽然路上已经没有她来时那么水泄不通了,但还是车流穿梭,堵得不像话,时不时的红灯也快要把人的耐性都耗光。任司徒的车又一次被迫停在红灯前时,她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孙瑶打来的。任司徒立即接听。
电话那头的孙瑶显得很慌张无措,隔着这么远的电波,任司徒都听到她凌乱的呼吸声:“我完了,彻底完了……”
任司徒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心平气和的对孙瑶说:“什么完不完的?你起码得告诉我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他要去验孩子的DNA了。万一……寻寻真是他的,他肯定会把寻寻从我身边抢走的。”
任司徒被她说得,没来由的心里一紧,顿时是又气馁又无奈:“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寻寻到底是谁的你都不清楚……”
要不是寻寻今天出事了,孙瑶估计一辈子都要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了……
孙瑶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就不吱声了,任司徒沉了口气,望向挡风玻璃外,见红灯已经跳绿灯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收敛起语气,继续以安抚为主:“你现在胡思乱想一点用都没有,等我回医院了咱们再当面说。”
孙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任司徒就把电话给挂了,专心开车,抵达住处时,保洁阿姨已经等在楼下了。任司徒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保洁阿姨认出了她的车,直接把装得满满的书包给任司徒送了过来:“寻寻的东西全在里头了,他的衣服还有ipad什么的……”
任司徒从车窗口接过递来的书包,“谢谢谢谢。”也没多想,就随口多问了一句,“时钟回来了么?”
“还没有。”
任司徒不由得瞥一眼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还没回来?不会又临时加班,不回来吃晚饭了吧?
现在任司徒满脑子都是寻寻的事,也没什么心力管别的了,只能对保洁阿姨说:“时钟估计又加班了,晚饭您自己个儿先吃吧,就别等我们了。”
之后便升起了车窗,绕到对面车道,按原路返回。
再回到医院,天都已经彻底黑了,任司徒下车时,无意识地抬头望了眼这无星无月的天空。有多少人的心会迷失在这个黑夜里,任司徒不得而知,她收回目光,脚步匆匆地赶去了住院部。
孙瑶正在走廊里吃着盒饭——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远远见到孙瑶一口一口的吃着饭,任司徒起码能宽心一点。在望一眼走廊四周,徐敬暔已经离开,也难怪孙瑶能安安心心坐那儿吃东西了。
任司徒走近,这才发现孙瑶旁边的座椅上叠放着精致的私家食盒,可以透过半透明的盖子窥见里头装着的菜肴。
不用问都知道,这食盒是徐敬暔派人送来的,否则孙瑶也不会把它们弃在一边,只顾吃着自己手里这菜色平平的盒饭。
任司徒进病房见寻寻正睡着,轻手轻脚地把寻寻的书包搁在了沙发上,退出了病房,回到孙瑶坐着的长椅上,在孙瑶的另一边入座。
任司徒原本打算等孙瑶吃完了再说,孙瑶却径自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塑料勺。
她扭头看向任司徒:“帮我问问盛嘉言,如果姓徐的真要跟我抢孩子,这官司该怎么打。”
任司徒想了想,安抚似的拍了拍孙瑶的肩膀:“你先吃饭吧,待会儿咱们把盛嘉言约出来详细谈谈。”
孙瑶却直接把盒饭盖上,随手搁在了徐敬暔派人送来的那一叠食盒上。逼自己吃东西,实则根本是索然无味,她现在是一粒米都不愿再动了,“司徒……”
任司徒静静地等着她继续。
孙瑶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屏足了一口气,和盘托出了:“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没告诉过你,我的第一次其实是给了他的。”
现在这种情况,任司徒好像除了点一点头静待她继续,不能再有别的任何反应。
于是乎,在任司徒的静默中,孙瑶娓娓继续道,“可是没多久他弟就把我给……”孙瑶用力地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有些疮疤孙瑶是没有勇气去揭开的,就只能语气一顿,继而改口道,“那种情况下,我压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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