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悟道》第18章


旋即,二人从杏林出发了。
因为有还空的介绍信,一路上借宿都很方便,大概行了三四天路,两人进了一座重岩叠嶂的深山。
山里木叶瑟瑟,鸟鸣婉转,草丛及膝,倒是一派繁荣。
赶路赶到暮色时分,两人实在累了,便在一处山洞里休息。
江澜点燃了柴火,拿出路上掰的几根玉米,用归离剑竖着砍到中间,绕在火苗上烤。
他一边转着剑,一边看着凌策把被褥铺好。
到了这边,气候已经有些倒春寒的意思,白天不觉得什么,晚上凉冷得直让人打颤。
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凌策过上这样的生活。
就像是人间的富贵人家,和一个穷孩子过起了穷日子,同甘共苦,风雨共济。
这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觉得凌策离他更近了些,不再像个尊神那般高冷了。
玉米的香气在小小山洞里飘散开来。
江澜这么想着,抬手尝了一口玉米,只听嗷的一声,当即被烫得舌头发麻,嘴唇里还起了个泡。
火辣辣的痛感令江澜忙吸了几口凉气,捂住了嘴。
“笨。”凌策笑了他一声,凑过来道,“张开嘴,啊——”
他说着还自己张开了嘴,给江澜做示范,又道:“乖,听话。”
分明不是什么甜蜜的情话,江澜却红了脸,须臾,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张开了嘴。
凌策又道:“舌头伸出来。”
江澜依言照做。
凌策端详了一眼,转身出去山洞,一头钻进了草丛。
江澜好奇地站在洞口张望,不知道凌策是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蹲了下来,身影被草丛淹没。
半晌,草丛抖了几下,凌策猛的站了起来,手里掐着一撮青绿,朝他挥了挥手,快步走了回来。
走到江澜跟前,凌策将手里几片叶子递了过去,道:“把这药草含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叶子形状奇特,像是一条鱼的形状,江澜看着莫名眼熟,却又十分确定他不曾见过这种药草。
他拈起一枚叶子道:“帝君见过这种叶子?”
“我吃过。”凌策莫名笑得有些开心,“味道不错,而且很有效,你试试。”
“……”江澜半信半疑地往嘴里送了一片。
下一刻,江澜瞪大了眼,本能的想把这奇苦的叶子吐出来,谁知道凌策忽然捂了他一把,那叶子硬是在他嘴里待了一会儿,苦涩又难闻的味道在他鼻间蔓延开,呛得他难受不说,舌头也是一阵麻木。
江澜只感觉整个脑袋像泡在了芥末油里,呛得人七窍生烟。
饶是如此,凌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哈哈笑道:“忍忍吧素闻仙君。”
“……”
半刻钟后,凌策算着时间差不多后才松开了手,江澜呕的一声,把叶子吐了出来。
只听凌策笑吟吟道:“如何了,还烫吗?”
江澜嘴里苦得不想跟他说话,满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凌策脸上仍是挂着笑,眼神大仇得报似的,江澜忍不住开口道:“我得罪你了?”
“没有。”凌策回答得干脆利落,然而嘴上的笑还是没有任何收回去的意思。
江澜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
他肯定得罪凌策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在他未成仙之前得罪的。
江澜咳嗽了几声,扭头不看他,问道:“我听说,我没去天界之前,你曾经有个相好的,而且还是个凡人?”
凌策当即指天发誓:“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我不信。”江澜退了两步,故意离凌策远了些,道,“我听说,你和那凡人日夜颠鸾倒凤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停停停!”凌策脸都青了,“你是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拜把子呢?”
又道:“就算是有你说的那些,什么翻云覆雨颠鸾倒凤,那也是和——”
最后一个“你”字没说出来,被凌策硬生生的掐在了喉咙口。
倒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突然发现,自从记忆恢复以来,一些往事,他竟记得异常清楚,就拿清垣宫那一夜和江澜云雨的时候来说,他连江澜额头上的汗珠都记得一清二楚。
方才若不是江澜提起让他想起了过去,他还没发现这一点。
江澜没成仙之前,他的确在凡间和他有过十几年的同居生活,方才一经回想,竟全都历历在目。
正想着的时候,江澜又出声打断了他:“我不听,除非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喜欢过那个凡人。”
凌策耸肩,摊手,挑眉:“没有证据。”
接着又语无遮拦道:“而且本座喜欢那人喜欢得要命,恨不能天天把他按在床上使劲儿欺负他。”
江澜:“……”
凌策忽的欺身近前,把江澜围在双肘之前,按在山洞石壁上,低声笑道:“你知道了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你这点小心思?”
他说着手指一勾江澜的鼻子:“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小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往哪儿飞。”
“……”江澜被困在石壁和凌策身体之间,脸顿时时烧了起来,红得比此刻的晚霞还要明艳。
他缩了缩身子,一手抵住了凌策压上来的身体,一手抠着墙壁,垂眸道:“你怎么不曾和我说起,若是说了,我后来也不会误会你。”
“嗯?你误会我什么了?”
江澜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压低了声音道:“有件事,我要说给你,你听了别生气。”
“你说。”
江澜迅速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道:“你喝醉酒的那一夜……是我在你酒里下了迷药。”
“嗯?”凌策声音轻轻淡淡的,有些朦胧的沙哑,靠近了道,“喝醉酒的那一夜?哪一夜?我一人买醉的夜晚太多了,记不过来。”
江澜被他这装傻充愣气得没话说,凌策却穷追不舍道:“有劳素闻仙君仔细想想,那醉酒的一夜,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二字,着重强调。
火热又带着玩味的视线在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江澜终于忍不住微怒道:“别装傻。”
见他恼羞成怒,凌策哼笑一声,“好,不装傻,你是想说,你当时给我下了药,所以我才意乱情迷把你给……是不是?”
“嗯……”江澜声音细细碎碎地应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锋道,“纵然是我不对,可你当时把我贬去下界,我一直以为是你发现了酒有问题,因此而厌恶我了。”
凌策勾起唇角,眸中精光一闪,开始秋后算账:“所以你伤心欲绝,本座寿宴你不来也就罢了,还差人把定情的镯子送回来?存心想气死我?这么想守活寡?”
“胡言……”说到镯子,江澜先是驳了他一句,随即紧紧闭上眼,“我自然不舍得送回去。”
声音里竟有一丝颤抖,“可我想着,你既然厌恶我了,那镯子我也是不配拿着的,送回去也许能让你讨厌我少一点。”
话说着,江澜感觉身上一紧,凌策抱住了他,长发埋在他颈间,在他耳畔先是极轻的笑了一下,叹息似的,又温声道:“什么配不配,江澜,这天地间只有配不上你的,没有你配不上的,你不知道我多么心疼你。”
江澜彻底愣住了。
他不是没幻想过凌策某一天会说些情话给他,但亲耳听到的时候,只感觉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能就此烟消云散了。
事如春梦了无痕。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在他给他这么一个坚定的回答的时候,一切嘲讽和愤懑都算不上什么了。
他所承受和忍耐的一切侮辱和不公,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他曾经踌躇过忐忑过,甚至那晚在他酒里下药,也是反反复复了无数次,才最终把药放进了酒壶里。
现在,他什么犹豫和不安都没有了,只有眼前人,才是他最想抓住的,最在乎的。
“帝……唔。”
他本想喊凌策一声,谁料脖颈间一疼,游离的神思瞬间归了位。
颈间被凌策轻轻吮出了一枚印记,江澜瞬间从脸红到了脖子。
对方柔声道:“成仙前的记忆你虽然没有了,我替你记着便好。”
江澜安静倚在石壁上,任由凌策抱着,听着对方在耳畔缭绕的声音。
“当初把你提到天界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能在你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对你表露心意,你知道我是怕吓到你,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断袖之癖。”
凌策说着一笑,“谁知道你这个呆子还真的本本分分地伺候起我来了。我不敢表露心意,你又整天一副拒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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