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无尽》第83章

程宇飒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个会独立的女人。我拿你没办云法，只是没有你，我真的会失眠。怎么办，我会睡不着觉，我会非常想念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气味，想你皮肤的触感，光滑细腻，柔软有弹性，沐晨——”程宇飒马上听到嘟嘟嗜嘟的声音，李沐晨挂了他的电话。他笑了出来，“好，我等你回来，看你能怎么样——”
程宇飒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这个教堂，应莫陈教堂。
灰白色的教堂外是苍松翠柏连成一片，草地也是吐绿。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就是在这里，他打定主意要得到这个叫李沐晨的女孩。她清瘦，身上穿着他买给她的衣服，她弹琴的样子很专注有神。她长得清灵秀美，在风雨中仿佛来不是活在人间，她是天上的仙子吗？
宇飒……程宇飒……
“宇飒？”邱兰萍的声音把程宇飒从回忆中唤回到现实。
程宇飒睁开眼睛，看到穿着一身喜气的邱兰萍，她穿成这样比较少见，因为今天是他的婚礼。而他呢，一身黑色的三件套装，标准的新郎的打扮，胸前别着胸花，领带是深红色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身上挑不出半点的不足之处。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他的笑容，标准弧度翘着嘴角，眼睛却一点也没有笑意。他站起来，拉了拉衣领子。“我准备好了。”
新郎会有新娘之前在礼堂里等候着，应他的要求，这次来的客人不多，除了新娘家的亲属，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单绍辉和他的妻子田甜。他们两个人结婚了，而且田甜还大着肚子。
另一个说得上亲人的，只有邱兰萍这个阿姨了。程宇飒走到牧师的右边，牧师很友好的点点头。他下意识地望向今天弹琴的人，可惜是个陌生的小男生。他又回过头，看到礼堂的侧门打开，他的新娘陈丹童由她的父亲牵着手一步步往他走来。
小男生弹起婚礼进行曲。真是奇怪了，程宇飒突然想到了程琮威，那天他结婚时，是不是也以同样的心情站在这里。
原来事物真的是在轮回交替，以前是他，现在是自己。程宇飒笔直地站着，那么她呢，她怎么还不来，要是再不来，就要和这个女人结婚了——
陈丹童迈着缓慢的步子，伴着琴声一步步走向程宇飒。可怜的女人，程宇飒的视线穿过她的肩头，落在礼堂的大门上。紧闭着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这就是他在等待的，最戏剧性的一刻。
李沐晨站在礼堂门口，定定地看着他，就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时，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陈宇飒，她走过陈丹童和她的父亲，走到程宇飒面前。急促地喘着气，极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跟我走。”
她的声音和她的嘴唇一样，轻轻地颤抖着。她伸出手，“我知道你的妈妈在哪里，你想见她吗？跟我走——”
程宇飒真的愣了一下，没候到李沐晨会说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母已经过世了，就连邱兰萍也同意他的观点。这个理由非常的好，程宇飒的脚步稍稍挪了挪。
“程宇飒！”陈丹童掀起盖在自己脸上的白纱，“你敢跟她走！”
“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那么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的妈妈！”李沐晨理直气壮地头也不回，径直往礼堂大门外走。
对程宇飒而言，这种事，想也不用想，他一定会跟着李沐晨走的。他等的这是个时候，这个女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突然离家出走，原来是去找他的生母了吗？
“你想清楚要走吗？”陈丹童的父亲拉住程宇飒的手腕，程宇飒摇着头挣开，“你再往前走一步，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现在是我思维最清醒的时间，陈先生。我不想做第二个程琮威。”程宇飒快步冲出礼堂的大门，突然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那些吵闹与喧嚣都被关门漆黑的两扇大门后，等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穿着那天为她买的那套衣服，天空中刚好飘起细细的雨丝，仿佛时间回到了大半年前的某日，只是没有狂风暴雨，天上是一边出着太阳一边飘着雨啊，很美很艳丽的太阳雨。
“你让我等了很久。”李沐晨双手别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看着程宇飒。
程宇飒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搂起她的腰：“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出来。不过，我想你，你的方法确实不错，只要说我的生母——”
李沐晨俏皮地笑了笑：“我不是在骗你，我是真的找到你的母亲了。”她的表情瞬间凝结在一起，“你真的想好和我一起去看她了吗？”
程宇飒点头，李沐晨拉着他往教堂后面走，他诧异为什么会是——直到他停下脚步，他看到的是一个小型的墓园，里面立着十几个墓碑。李沐晨停下的地方，对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大理石，上面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黑色照，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很温婉。上面还有她的名字：邱海萍。
“你——你怎么找到这个——”程宇飒惊震惊，他伸手摸着光滑墓碑，碑前放一束白色的菊花。花还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放上去的。程宇飒哆嗦着手，他的感觉怪怪的，原来自己的母亲那么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前，他才——大概两岁，也正好是他被程家收养的年纪。
“你明白了吗？”李沐晨站在他身后，“我想你妈妈是迫不得已才将你送给程家收养的吧，不，不对。因为程家的人，也是你的亲人，程宏昌是你生父的哥哥，程琮威其实是你的表兄弟。”
程宇飒站起来，“我没有这样的亲人！”
李沐晨平静地说：“其实想找一个人，没有线索的话是件难事。可是那天——”李沐晨说的那天，正是安贝儿和程琮威离开的那天。她看到安贝儿坐到程琮威的车上，程琮威却突然下车，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知道吗？虽然我不喜欢宇飒，但他毕竟也算是我的弟弟，毕竟他也姓程。程琮威说，我的爸爸是宇飒爸爸的哥哥，虽然那是上一代人的事，可是我爸爸她还收养了宇飒。我不恨他，他会讨厌我也在情理之中。可能是他小时候就感到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再加上我的父母对他与对我的羞别真的很大。可我愿意相信，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就算有贪念也只是人性中的一部份。我呢，算是想明白了，还是和贝儿一起去旅行好。家中要是真的什么事，麻烦你告诉宇飒，务必请他相助。对你做过的事，我很抱歉……
李沐晨呆了，没想到宇飒真的是程家的人——可是，为什么宇飒会说当初邱家反他的父母在一起呢？
程琮威坐上车之后才说：宇飒的生父生母葬在一起，在教堂后面，就是我结婚时的那个教堂。
“你，胡说！”程宇飒不敢相信李沐晨的话，“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们从没有说起过这件事，从没有让我来祭拜。”
“程宏昌之所以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恨他，怕你会杀了他。他说你太像你的父亲。他对你父亲的死感到很抱歉，但是有一点，那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虽然他抢了你父亲的创意揽到自己身上，但他绝没想过让你的父亲死。宇飒，收手吧，你生父想要的东西你已经得到了，用不着再要更多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好好经营宏宇，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更多，你还想报复谁？你还不够吗？世界不会属于你，能活着就够了，你还想怎么样——”李沐晨紧紧地拧着眉头，盯着程宇飒的眼睛。
“可是阿姨她说是程宏昌杀了我的生父——”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关于这一点，我找了一个朋友帮忙，找到了邱兰萍的家人。其他的事都如她自己说的，但是有一点，邱兰萍同样爱你的生父，可是你的生父却选择了你的生母，这一点让她怀恨在心。因为你的生父是私生子，所以才没有住在程家，而出了意外之后，邱兰萍常常去打扰你的生母。你的生母原本身体就不好，一个人带着你过得很辛苦，后来得了不治之症，只好把你托付给程宏昌。”
“你是什么，大探侦吗？现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程宇飒哆嗦着双手，愤愤地盯着李沐晨。
李沐晨摇摇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不问问你的阿姨邱兰萍？”
程宇飒看到了站在李沐晨身后不远处的邱兰萍。
“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的父亲，我恨你的母亲，可是我并不恨你，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我会留在宏宇的原因，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你变得像你父亲那样——”
“可是，你说我的父亲死在程宏昌手上！”
“对不起，我骗了你。”邱兰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