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纳粹情人》第24章


他又犹豫道:“你,你别误会,不是我让他去的。”
我头也不抬:“嗯,我知道。段副师长最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当年在三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顿了顿,又说:“听说你老同学来找你求情,你给推了?”
我冷笑:“她算是哪门子的老同学,一个军阀的女儿,当初念书的时候,和我打过一架,背后鼓捣她爹把我家人往死里整。我不记恨她她就该烧香了,还来求我救她男人,她男人要是个好饼,用得着我救?剥削人民的蛀虫,该怎么整就该怎么整。”
段山连忙夸我:“小秦有魄力!”
我依旧笑,不答话。
他接着小心翼翼地问:“你当时还说你男人被判了绞刑。你说的,是那个德国人?”
我顿了顿,去看他,说:“是。”
他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说:“那个德国人死也该知足了吧,有你这样惦记他。”
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我把削好的梨子放在一边,段山接梨子的时候抬头来看我,却慌了,说:“你你你,你哭啥,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哎呀我这个嘴欠劲儿的,我没事说这个干啥,小秦你别哭了,死都死了,哎呦我这臭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去抹眼泪,说:“没事,我知道的,他做过了坏事,杀人偿命,也没什么稀奇的。”
段山可算松了一口气,说:“你明白就好,哈明白就好。”
可是我继续哭了起来:“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是没有罪的呀,我两个儿子,现在在天涯海角,我到哪里去找呀……”
段山抿着嘴不说话,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说:“小秦你放心,我帮你去打听。”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去看他,他说:“真的,我不骗你,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去打听,你把你两个孩子的名字,还有那个德国人的名字写下来,我去帮你问。”
我擦擦眼泪,说:“不用了,团长,这种事情多为难。”
不知不觉就恢复了刚认识他的时候的称呼。他好像也被我一声“团长”触动,最后说:“还记得我是你团长!我手底下的兵,谁敢欺负!你快写,我还就不信了,战斗英雄的儿女,我去问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
我无非是觉得太欺负他了,不嫁给他也就算了,跑来哭就很过分了,还让他去问情敌的孩子,比起来我宁愿去找陈哲政委再哭一场,就是可惜了人家没负伤,我在医院也看不见。但是我真的太想找到我的孩子,太想太想了。
我下笔飞快,那几个心里刻得刀凿一样深刻的名字我自然很快就写了出来。段山拿过那张纸条看了看,说:“这蚯蚓爬的是啥?你也标个汉字,我大老粗,不认识。”
我连忙标注,一边告诉他:“兰茨˙瓦伦特˙尼采,ss武装党卫军上校,这是我男人;西尔维˙秦˙尼采,这是我大儿子;埃尔文˙秦˙尼采,这是我二儿子。大儿子1942年出生,送往了意大利,我不知道负责的是谁,恐怕也只有孩子他爸知道了……二儿子被美国人带走了,也不知道要不要得回来……”
段山僵了半天,才说:“真绕嘴。”
我忽然惊觉,这句“我男人”说得太顺嘴了些,他听了心里大概要不舒服的。我有些手足无措,很害怕他不去帮我问。但是段山只是笑笑,把纸条揣在衣服兜里,说:“得,我记住了,你就等信儿吧。”
隔壁来了一个重伤员,肠子都流出来了,几乎所有的护士都去帮忙,我看了看段山,他冲我点点头:“去吧。”
我去忙了个昏天黑地,再出来的时候,就听说段山已经出院了。
我知道我终究是对他有些残忍,但是他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副师长,风光一片大好,总会有更好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不必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我早断了他的念想也是不错。而我的兰茨呢?除了我之外谁还记得他呢?
我要出去,找他的墓。
哪怕已烂成森森白骨。
哪怕把十指挖出血来。
我也要去,再看他一眼。
只是一眼,也好。
枪子
医院领导的小鞋给我套上得很快,段山前脚走了,我后脚就被派去洗绷带。虽然还没到三九天,也早上冻了,屋里要暖和一点,但真的是暖和一点,洗衣房的火一点也不足,将将维持着不上冻而已。
绷带扔进水里就是一片黑红,我也不着急,找了根棍子挑着往出捞,反正洗得不好了要被挑刺,洗好了还是要被挑刺,让我洗绷带目的不是让我出活,是让我蹲小黑屋,我多蹲一会儿领导反而高兴,就更加慢条斯理。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过来,狙击手没做太久,但是野兽一般的直觉已经练出来了,我迅速放下手里的棍子和绷带,回身去看,然后松了一口气:“佳宜,来洗衣服?”
张佳宜冲我笑笑:“没,来帮你洗绷带。”
我说:“马院长让我洗,还是我洗比较好,你小姑娘家家的,别冻坏了手。”
说完,压低了声音:“别趟这淌混水,我招惹了马院长,这是罚我呢。”
张佳宜说:“我知道。”说完往我旁边一坐:“你别担心,都去外面欢送大人物了,没人发现的。”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把泡得差不多的绷带捞出来拧干,笑道:“你怎么不去?你们小姑娘凑在一起话多得很,不是挺好?”
佳宜在一旁帮我倒水:“切,别提了,都说我应该嫁给军长,不嫁给军长对不起组织上对我的培养。我就纳闷了,咱们马院长是开医院的还是开妓院的,稍微有个鼻子眼睛分得清楚的,就巴巴地送到首长面前给人家挑。听说你也不愿意嫁给段师长?我就说,再怎么美人爱英雄,也不见得要爱老英雄,战斗英雄还不多得是,对了,你还是个战斗英雄呢……”
我说:“佳宜,今天这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和我说说便罢了,让外人听见,够你倒一辈子霉的。”
张佳宜微张着嘴巴,复又蔫了下去,说:“哦,知道了。”
这小姑娘,岁数小,人长得美,出身也好,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好与不好,就分得清楚的。
看她有点吓到了,我倒是有些心软,说:“不想嫁给军长,想嫁给什么样的,你说来我听听。”
她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说:“反正,反正不能嫁给个年纪这么大的,都能当我爸了,不对,比我爸还大个几岁呢。”
我“扑哧”一笑:“你这要求,听着不高,可是就你的人品样貌,所有人都觉得你得嫁大官,大官哪有岁数小的,怕都是王军长那样的。”
小姑娘一张小脸皱成包子,说:“怎么办,我这辈子就算完了啊。”
我又正色:“小姑娘家家的,这话不是乱说的。”
张佳宜听到这话,有点怕,可是还是壮着胆子对我说:“老说我是小姑娘,你也不老啊,说是25岁,瞅着比别的20岁的女孩都年轻,难怪段副师长喜欢你。”
我说:“我大儿子都四岁了,要是活着的话……怎么能和你们小姑娘在一起比?”
她瞪大了眼睛,说:“那,那你不是没结婚啊,难道你丈夫牺牲了?”
说完反应过来,捂住嘴,说:“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的。”
这小姑娘心思太纯良了,我都觉得自己“伤风败俗”的往事说不出口。我说:“生孩子不一定得结婚。”
她一头雾水。
我说:“你不懂,别提了。”
她拉住我说:“别呀别呀,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我老觉得自己傻,我妈都说了,我出来一个人一准儿吃亏,我不信,偏跑了出来,果真外面的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就给我讲讲吧。”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学过医?有精子和卵细胞结合,就有孩子。不知道的话,去看看人体解剖图。”
还是不愿意多谈。
结果小姑娘拉住我的手说:“别呀,我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解剖图我看了许多遍,还是没看出来精子和卵细胞是怎么碰在一起的呀!”
你叫我怎么说!最后实在受不了小姑娘夹缠,掏出我的勃朗宁,指着墙上的解剖图上的男人那物件,说,这个,现在相当于这个。
小姑娘点点头。
我指了指地上的一个不锈钢瓶,又指了指墙上女体解剖图的对应部位:“这个现在相当于这个。”
小姑娘又点点头。
我拿出一个白色的大蜡丸,放进不锈钢瓶,然后把枪口伸进去,砰一枪打了个粉碎,说:“就这样。”
小姑娘看看我的枪,又看看墙上的人体解剖图,琢磨了半天,明白了,然后雪白的一张小脸一口气红到了耳朵根。
我以为世界终于清净了,长出一口气准备继续去洗绷带,又听到了小姑娘天真无邪的声音:“那到底是谁给了你一枪呀?”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过身万分无奈去看佳宜,她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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