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纳粹情人》第38章


你的父母也会有受够的一天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在我们身边,还是这样不顾及我们的感受,你可以回到意大利,和贝尼托露多维卡在一起,他们很善良,会好好待你的。”
西尔维把烟摔在地上,扭头哭着跑了出去。兰茨要去追,我一把拉住他,说:“别管,让他去!今天拽回来了,明天后天大后天,你一个不注意他就没影。这小东西的脾气我是摸透了!”
我们两个在书房做翻译,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还停留在最开始那一行。我越想越后悔。天黑了,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这次终于彻底忍不住了,把笔一摔,对兰茨说:“兰茨,我一定是疯了!那么小的孩子,才那么小,我和他说那些做什么?他懂得什么?无非就是想让父母多疼爱一点罢了,又有什么错呢?都是我不关心他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却对他说狠话,还说要送他走……兰茨,怎么办?天已经那么黑了他还没回来,万一有什么野狼野狗……兰茨!如果西尔维出什么事那都是我害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咱们去找他吧,你说他能在哪里?都怪我……你都提醒我了我却不听……”
兰茨用力抱抱我,说:“没事,别担心,你就负责好好在家等着,我去找,肯定能找到的。这附近很安全,没有狼。西尔维很聪明,他不会出事的。”
我也想陪兰茨出去找,但是怕他回家看不见妈妈又出去找我们。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片刻不宁。一个小时过去了,听到有人敲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去开门,看见兰茨满身湿透站在外面。没见到西尔维。
我去烧水让兰茨洗个热水澡,进门之后他就说:“我找了他最常去的几个地方,但是没找到,怕你担心就先回来了。他能去哪里呢?我看他没准就是藏起来了。天这么黑,路也泥泞,真不知道他能到哪里去……”
我在那里给兰茨放洗澡水,结果对着澡盆哭了起来,水没过盆边流了出来也浑然不觉。兰茨来关了水,抱着我坐了进去。我们连衣服都没脱,就那么泡着。后来水凉了,我们上楼去换了衣服,再去下面起居室守着。天快亮的时候又有人敲响了房门,兰茨按着我自己去开了门,结果西尔维像泥糊的一样站在门口,头发上还在往下不停滴水。我什么也没说,拿着一块大毛巾把他裹在怀里哭了起来。可是西尔维挣扎着要伸手出来。我松开了毛巾,结果看见西尔维衣襟上面兜着一大堆勋章,兰茨的铁十字,兰茨的战功章,兰茨的战伤章……
西尔维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妈妈,不要哭了,我再也不惹你们伤心了,不要让我离开你们。”
听到这话,我更加克制不住,号啕大哭。
从那以后西尔维依旧淘气,可是再怎么淘气也有限度了,也和那些不正经的孩子断了关系。我和兰茨也不再老是心怀歉疚不敢教育他了。好像从那以后,我们才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摒弃了那些隔阂,那些看不见的墙,终于无比紧密地团结在了一起。他还是喜欢到我们的房间捣乱,但是学会了尊重每个夜晚我们的独处。但是兰茨说,其实他就是不再担心爸爸妈妈一起在房间里单独待一个晚上就不见了。
一个月后,有一次闻到鱼腥味,我忽然很想吐。算一算我那自从颠沛流离以后就不太准的例假,好像确实有些日子不曾光顾了。家庭医生诊断之后笑着摸了摸西尔维的头:“孩子,你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那种喜悦不是任何其他感觉可以替代的。我们经历了这一切的一切,我们辗转飘零,可是兰茨曾经饱受牢狱之苦的身体,还是能在我身体里播种生命,播种爱。埃尔文远在天边,无法和我们团聚。但是我已不再为此哀伤,我学会了真心祈祷他快乐健康地长大。那些所有的艰难困苦我们都曾一起走过,前面的路自然也是一样。这也许是个男孩,又也许是个女孩,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兰茨和西尔维,都会全心全意去爱他,让他欢笑着长大。
等了那么久,春天终于来到了。我们站在屋门口,我靠在兰茨怀里,兰茨牵着西尔维,而西尔维摸着我的肚子,三个人看着天边的霞光,感受着吹到左脸的寒流,变为右脸的暖流。
这不是我们生命里的第一个春天,却一定是,最美的那个。
(正文完)
后记
1950年,兰茨和南的第一个女儿降生,取名伊莎贝拉,沿用其祖母的名字。南还给她取了个中文名字叫瑶瑶。
1951年,由于极端分子的威胁和西尔维在学校受到排挤,一家四口举家搬迁到了阿根廷。在那里西尔维对足球运动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南和兰茨从挤奶工做起,在1955年拥有了一座现代化农场,成为了农场主和农场主的太太。由于农场太大,牛太多,兰茨买了一架直升机并且获得了驾驶执照。后来被证明牛群被直升机驱赶,惊吓过度,肌肉紧绷,结果肉质不美,不得不放弃这种现代化的运作方式,但是兰茨依旧热衷于开着直升机带南到处兜风。他们经常飞上高空看下面潘帕斯草原上的美景。有的时候也拍照。照片曾经登上过杂志,稿酬不多,但是两个人都很高兴。闲下来的时候也骑马像普通牛仔一样在草原上奔驰。两个人的身体由于经常锻炼,都非常健康。
1957年,多年不见的埃尔文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门口。据埃尔文讲述,他的养母得乳腺癌去世了,养父也很快缠绵病榻一病不起,临终的时候才把父母多年来写来的信件交给他,告诉他自己死后去找他们。由于养父养母留给了他不菲的财产,他得以顺利找到这里。至此一家五口终于团聚。
后来西尔维成为了一名业余足球运动员和银行家,音乐最终成为了他毕生的爱好,但也仅仅是爱好。埃尔文成为了画家。小女儿伊莎贝拉却热爱自然,立志继承农场成为一个优秀的农场主。兰茨和南顺从了她的心愿。两个哥哥也对争夺财产兴趣不大。
1966年,西尔维和一位意大利姑娘结婚。1969年,埃尔文也和一位英国女孩喜结良缘。1975年,伊莎贝拉嫁给了农场里的一个牛仔。结婚之前兰茨和牛仔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伊莎贝拉永远不会知道谈话的内容,不过她的妈妈比她幸运一点。南知道兰茨告诉他,他并不介意他穷,毕竟他们都经历过贫穷和窘迫,但是为了确保他娶伊莎贝拉仅仅是因为对伊莎贝拉的爱情,他需要在一张保证书上签字,证明伊莎贝拉的财产,如果离婚或者外遇,他将得不到一分。
伊莎贝拉依旧快快乐乐地结婚了,第二年有了一个女孩,取名南希。在两个哥哥满世界飞只能偶尔回家看看的时候,她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
1978年改革开放,1979年兰茨和南回了中国。到南京的时候兰茨问她要不要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看一看,南说不要。他们只是去了当年的小桃园。两个人后来去了河北省保定县,也就是南的祖籍,为南的父母立了衣冠冢。他们真正的尸骨埋藏在万人坑里面,已经无从分辨了。兰茨这个“新女婿”第一次立在南父母的坟前,按照中国的风俗,烧纸磕头。南一边烧纸一边哭,说:“爹,娘,不孝女儿带着女婿来看你们了。女婿是德国人,你们可能不太高兴,可是他三十几年来一直对我很好,你们放心吧。”
兰茨赶紧说:“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接受我,如果你们不肯让你们的宝贝女儿和我在一起,我会疯掉的。”
南伸手抚上兰茨饱经风霜的面颊,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还是那个他啊。
番外一 陈哲
陈哲永远记得,刚开始把他派进段山团里当政委的时候他头有多大。段山是土匪出身又参加的八路,说话行事都是土匪作风,之前活生生气走过三任政委。组织上把他派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指望他能在那里呆上三个月,谁想他还真就在那里扎下根了,一呆就是三年。
陈哲这人,看着和气,其实骨子里轴得很,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段山为难他,排挤他,他就和他针尖对麦芒,顶牛。一来二去段山反而对他刮目相看,眼看他那么长时间没上去告过一回小状,最后也松了口,说:“你别说,这小白脸,是条汉子。”
这句话说完,原来跟着段山来的黑龙山上的弟兄就知道,老大这是点头了,政委,就他了,不折腾了。
陈哲的老婆,说起来还有些来头,那年,组织上派来一个特派员,女的。看陈哲不声不响的,可是人家本来就考察三个月,后来变成四个月,再后来变成五个月,再后来就和陈哲递了结婚申请。一直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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