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第89章


小章鹏,这么说来凤芷应该也在。
那就好,他们安好就好。
至于唐雪松安然无恙地在西洲草原上驰骋,发挥了他曾经隐忍不显的才干,唐雪峰一定很高兴,兄弟并肩而战是他素来的梦想。
很好,他们活得都很好。
常胜坡的路被皑皑白雪所掩盖,舒兰的每一步踏得不疾不徐,仿佛是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静静地欣赏这一路只有黑白的风景。
直到那一排排的墓碑重新展现在她的眼前,舒兰才拿下了遮面的斗笠,此时冰雪已停,只有那呼啸的烈风仍旧不歇地穿梭过山脉及耳畔。
舒兰走进全新盖起的常胜陵,庄严大气,壑帝的题字赫然入目,有些刺眼。陵中长明灯一盏又一盏地常年点在那里,照亮了安眠在深处的舒门族墓。
只差一点了,不久,女儿就会为舒门完成最后的复仇。
“舒兰。”
幽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她的名字,舒兰蓦然回首,一张轮椅和轮椅上的男子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熟悉地让人怀念又心痛。
“迦烜。”
作者有话要说: 舒兰回来,阿烜也回来了,嗯,于是又圆满了……
☆、第七十五章 阴魂 乾坤
多久没见了,大半年了吧。
舒兰觉得迦烜有些不一样了,起码要是放在从前,他绝不会这样沉稳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只静静地唤一声她的名字就作罢。
不过他安静地下来,她却不可以。
倥偬间,舒兰倾身跃起,由屈起的脚腕里猛地抽出贴身的匕首,横在胸前,手上的斗笠也同时飞出去,只是斗笠还没有飞到迦烜的面前,六、七个暗卫已经从阴影中跃出,护在他们主子的面前。
不出三招,舒兰又退回了陵殿深处,稀松平常地朝迦烜一笑。
“许久不见,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如果回来,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一直在这等你。”
舒兰收起匕首的手一顿,他一直都在这里?堂堂的迦国二皇子,在这里过着守墓人一般的生活?迦烜总是让她莫名地亏欠着他什么,让她既不能选择留下,也不能选择毫无眷恋的离开。
“你知道我还活着?”
迦烜苦笑,“舒门安葬之地,你就是死了,也会回到这里来的,不是吗?”
舒兰笑着点点头,望了一眼笔直站在迦烜背后的暗卫们,只要迦烜不同意,他们就不会让她离开,一击突围没有成功,舒兰也不指望自己能敌过这样多的武林高手。
她走到一块墓碑前,猛地拿下了蒙在上面的白布,这是舒战的墓,是她亲手立下的。
“毁了吧。”
她盯着舒战的名字,她曾经的夫婿,如今才是真的死了。
“在外头给他立座碑,反正都是空的。”舒兰将白布重新盖在碑头,侧身看着轮椅上的人问道,“你的腿,是好的吧?干嘛还坐在轮椅上?要我同情?”她在突厥的时候便打听过迦烜的状况,实则那时他的身子虽遭遇重创,但并没有双腿残疾。
“这两条腿,的确是当初为了留下你的计策之一,后来坐着坐着反倒习惯了。”迦烜的声音沉沉地,几乎没有什么音调。
“这也能习惯?”舒兰不想再深究,打了个哈欠,“这里有床吧?借我睡一睡,一路不停地赶回来,我也很疲倦了。”
“随我来吧。”
这大概是舒兰第一次看见这样乖顺的迦烜,没了从前的跋扈,也没了从前的傲气,安静地就像是身后陵宫中的墓碑,死沉死沉地。
舒兰突然怀念起他从前的样子,骄傲又会害羞,喜欢讽刺人,可也懂得体贴人,小时候的他……她以前不会去想从前的事,可等到家人不再,才必须依靠回忆来做思念,如今想想,如果当年壑帝没有那样阻止他们在一起,她是不是真的会拒绝。
年少无知。
当真如此。
可是现在的迦烜,彻底变成了一个……
舒兰睡觉的时候,他做坐在榻旁的椅子上;舒兰洗漱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守在房外;舒兰吃饭的时候,他也跟着同桌而食;舒兰在家人碑前静思的时候,他就陪在身后,两个人几乎没有一刻是分开的。
腻,很腻。
舒兰仰头望着陵殿中自己的墓碑,舒氏舒兰几个大字赫然入目。
这碑是她诈死之后,雪松为她所建,立在她父母兄弟的身边,得以一家团聚。后来迦国壑帝下旨为舒门建造的常胜陵,至今也仍然在建,而迦烜便一直生活在一旁简陋的石屋里,守墓守陵。
“我说迦烜,你这样不眠不休地日夜跟着我,还不如弄条铁链子把我锁起来怎么样?横竖我再厉害,也劈不断铁链,何况我就算再精于骑射,也敌不过暗卫的身手。”她望着自己的碑,话却是对身后那如影子一般的男人说的。
这日晨曦,寒冬的风雪再一次遮掩住了明媚的日头,只留下一片呼啸的厉风及冰雪。
“你当我没想过要把你锁起来吗?”
低沉的声线略带沙哑,坐在轮椅上的迦烜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深邃如渊。
“在你诈死之前,我已经设计了一场局,准备让你一样死于非命。可惜啊,比你的计策晚了那么一步,害我平白忧心了这些岁月。我以为往年在宫里等你的日子,已经算是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可听到你死讯的一刻,我才真的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以前我不停地派人在西陉关打听你的消息,纵使不能见面,可你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直到你死了,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能做什么。可是,我不能死。”
四周的石碑雕功精致,透着将相的磅礴之气,舒兰静静地听着,石廊上的长明灯燃着,映出两人半明半暗的面孔。
迦烜稍稍低了头,“死后落棺方长眠,你的坟……我来挖过。”
“你胆子也太肥了,敢在我父母兄弟们面前挖我的墓?不怕那阴魂索命的事吗?何况迦国重礼教孝义,你也太猖狂了吧。”
舒兰睁大了眼,猝然侧身,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大半年不见,迦烜愈发有了他兄长的沉稳气度。
迦烜不在意地嘴角轻翘,“那具棺木里的尸身根本瞧不出来是谁,我倒是希望你来阴魂索命,我住在这,就是为了见你的阴魂一面,或者见舒门诸位的阴魂一面。”
想起父皇对舒门下达的杀令,想起曾经的一个圆满之家就毁在他们的手上,迦烜有深深的懊悔,
“见了阴魂又能做什么,横竖还不了阳。”舒兰吸了口气,“何况要见也轮不到你,怎么也该让我先见上一面才对,你是不知道我想见他们可都想疯了。”
迦烜看着她,恍惚的光亮好像映出他们小时候天真吵闹的时光,那时候的舒兰那么小、那么矮,那么……会笑,现在的她身姿高挑,内敛稳健,对他却不肯再露出那样无邪信任的笑容了。
迦烜哀道:“舒兰,我在这里想通了很多事。”
舒兰笑了笑,“想通了你就不应该留在这里,迦烨没有来劝过你吗?你的侧妃呢?要一个女人守活寡,你很残忍。”
迦烜不喜欢她提起自己的妻室,面露不悦,“我自会善待她的后半生。”
“我以前对感情一事一直不以为意,总觉得长大后成了亲,日夜相对,夫妻自然会情深和睦,这应该就是幸福。可偏偏,情这个字摆在我的身上,大半体会到的都是苦涩。舒战背弃了我,我抛弃了雪松,利用了郝远,而你,大概是我最为辜负的。”
舒兰双手垂在两边,淡淡地看着他,“且不论家仇,十几岁壑帝提点我的时候,我就应该主动将此事同你说明白,二十岁那年我知道你娶了侧妃,以为你已将幼时的感情放下,没有深想,直到你作为监军出现在我面前,我才隐隐觉得有些事,可能是我一直都忽略了。”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壑帝该算计的都算计了,我舒门该不该受的也都受了。”舒兰盯着迦烜的眼睛,认真道,“你要么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要么就让皇宫的守备再严谨些。”
“我们……”
舒兰正要走过迦烜的身边,对于他开口要说的话,舒兰明白。不过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覆水难收,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的父母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
就如同他们,不可能会有什么结局。
她和他之间隔的是灭门之恨,没有把迦烨和迦烜诛连在内,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让,而壑帝的头颅,她必死也要取得。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迦烜抬头,高声问道,“是父皇,还是命?我不知道是哪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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