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繁华琉璃错》第27章


仿佛无边无际的噩梦,她无力的奔跑其中。
她不记得如何回到卧室,点开灯,却忽然想起什么般用力关掉,整个人冰冷无比。
她躲进被子里紧紧环住自己,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比想象中脆弱的多。
她不仅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男人,更从未看清过自己。
她以为掌控得了全局,却连自己的心也不知丢在了何处。不知不觉遍体鳞伤。
那日她吩咐好了翠儿后,是故意带着枪下楼的,本想趁着争吵杀了沈绣月甚至是戚默然!可是当她看到枪口对着他时,她的身体比心要来的诚实,所以上天让她受了伤,这就是她想要害人的惩罚。
这样无谓的爱恨漩涡纠缠不清,她越是想要开始拔足离开,越是突然警觉自己深陷已有多深。
此生此世,他都是她逃离不了的魔障!
繁锦沉沉依着身子,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事情。
幽暗中,门极突然被推开,她本自以为是医护人员之类,沉闷的脚步声却令她一瞬明白了是他!
他坐了下来,长指慢慢拂过她的发丝,她感觉心也要跳出胸腔,只为得他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他长久的不说话,以至于她如此慌乱,亦不知他发觉到她的冷汗没有。
他这样追来,果然是因为刚才也发觉了她么?他想要怎样?她没有任何法子,只觉心虚一片乱糟,仿佛团失了线头的毛线。不知从何理起。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混乱,而这一次,极可能最致命! 
戚默然点了只烟,她死死闭着眼睛不说话,即使隔着整个被子,她也感觉得到他赤裸裸的视线。
那烟头好似黑夜中唯一的一点星火,红耀炽人。仿佛闪烁着他内心唯一的希冀。
她永远不明白他,然而,他却是懂得她的。
想到这里,他慢慢笑了。贴近她白巧的耳畔,情人般暧昧般低语。
“你想的一切,我都如你所愿,开心么?”
只那一瞬,她明白了某些不言而喻的事情。
这种情感,也许便是他的生生世世。
他不说,她亦只能装做不知道。
可是,聪明如她——又怎会真的不知?
她咬着牙,压抑着颤抖的冲动。
然而他却不知何时离开了。
她怔怔看着床头柜的一个水晶波纹烟灰缸,玲珑剔透中是那一点未曾熄灭的烟火,如红宝石般惊艳。
她只觉一片空白,回过神时已经站在阳台前,巨大的月儿是一轮带着黄晕的血红,她仿佛天地间的一抹幽魅,孤零零地在那里。
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痛得她吱吱咬牙。
枝影婆娑,冷冷映在无光的窗柩上,无限延伸在黑暗中,却是妖娆至极。
她的指尖还缭绕着他所留下的烟气,她微低着头,终究是有伤在身,只慢慢就着他抽过的地方吸了一口,便咳嗽个不停。
她轻轻揉着眼角,一不小心,揉出了泪水。
想要倔强地仰起头,却早已泪流满面。
锦瑟繁华琉璃错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3862 更新时间:090723 23:40
繁锦又如此浑噩地躺了一个星期,终于传出了沈绣月的死讯。
周围那样切切失语,仿佛每一个都知道真相般。流言蜚语便越发肆虐。
她本想装出讶然或伤心之类的表情,可考虑戚默然当时就在身边,便觉得这样假的实在可笑了,于是终究只是低下头,这样不会有任何人看得到她的表情,而她,也不想看任何人的。
戚家的前女主人很快被众人遗忘掉,就如同一缕云烟。
如此又过一个月,当伤好的差不多时,戚爷告诉她,婚礼订在年末。
这一次求婚的时候远比上一次喝醉的时候理想。
他当时执起她的手,细细地吻。然后告诉她,当着双手恢复当初的那样的完美时,他要为她带上属于她的婚戒。
她自然不会傻到再去扫他的兴。
他依旧是如此霸道的男人,说得甚至不是商量的话,而是肯定句。
她无力地自己躺在床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他怕她无聊,变戏法般送了她一个万花筒。
瞬息万变的图案,令她雀跃不已,他在一旁轻轻告诉她。
任世界千变万化,他愿做她的唯一。
这样的情话,她承认她很心动。
因为要结婚,预备的东西很多。如此终日忙里忙外,回过神时,雨季早已过去。昨夜风雨,都仿佛一场梦。而她,却仿佛还在梦中。
其实有着如此多人可用,她也真正忙不到什么,所以戚爷只说她是在瞎忙活。
不过这一次养伤,是真正的闷坏她了,以至于她也不介意让他说。
戚爷看透了她这点,故意挪出时间带她去看戏和电影。其中一部外国黑白片子《GONEWITHTHEWIND》,深深打动了她。
女主在乱世中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她不顾一切,甚至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其后种种苦难,最爱自己的那个男人始终陪在身边不离不弃。他用他的方式爱着她,而她,却始终不肯真正相信爱情,于是他们终究错过彼此。
她问戚默然,你是不是我的白瑞德。
他失笑,我不是白瑞德,你却是斯嘉丽,所以,我们绝对不会错过彼此。
她也笑了,她知道她不是斯嘉丽,她只是个坏女人。
他虽不承认自己是白瑞德,却也在用着他独特的方式爱着她,而她,却还在风中飘荡。
西屋是西式的建筑,冬季的时候点壁炉,她却怎样也住不惯,便去了东屋。
那日午后她躺在花梨木浮雕罗汉床上,听架子上的法国滚钟慢慢地走着。有种异常的疲惫。于是下地立在衣镜前,换上一件琵琶襟的高叉旗袍,外面罩着裘皮小袄,除了落寞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十足成了戚默然养在深闺的金丝雀。
不是不无伤心的,可是这一点自怜自爱,她很快抹去。为了转换心情,她挑了管西洋红的口红,准备梳妆。
可抬起头的瞬间,她却在那古色的镜前看到死去多时的沈绣月正瞪着自己。
她的心悸只有一瞬,摇头再看,却是翠儿不知何时立在角落里,垂着头,长刘海遮住眼睛。
她心里明白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再清楚不过。
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恨,不见得比沈绣月对她少分毫。
喝退了翠儿,繁锦在没有心思打扮,双手支着妆台,她瞬也不瞬地瞪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冷冷笑了。
“别找错人,要恨,就去恨那个杀了你的男人吧。”
要怪,就只怪自己太弱。
可是东屋是怎么也不能再住了,只得搬回衡山公寓,转了一大圈,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随着婚期接近,他们彼此越发毫不忌讳地亲近,为此成了上海滩社交圈热衷的新话题。
由于报纸上登了他们的婚告,邱珍便打来电话祝贺,繁锦很自然邀请了她做女傧相。
这日和姆妈逛完了百货大厦,她抱着恶作剧心态想给戚默然惊喜,便独身来到他办公的洋楼。
一楼秘书室的小张经常来去戚府,自然认得未来女主人,刚要电话向上报告,便被繁锦按住。在她示意下,只得又恭敬带她上了专梯。
那电梯是老旧的铁栏梯,镂刻精致,只是有了铜锈般的古色,阳光斜斜穿过,婆娑的影子便印在墙上。
繁锦穿了一件薄纱长袖包肩小裙,宽字领,袖口细碎地镶了圆润的珍珠,头上是款S型长檐太阳帽,暖阳斜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有种低调的华丽,灿然而逝。
小张殷勤地安排她到休息室,只说戚爷在开会,怕是要等一阵子。便细心端来上好的雨前龙井。
繁锦一个人坐在休息室,只觉座下的抽纱蕾丝沙发套冰凉,仔细摸去才发现是上好的冰纱。绕了一圈发现还有隐蔽的内室,便推开门,里面除去梳理用具还有一套床,想必是戚默然工作繁忙时用来休息的。
他一向是个很有时间规律的人,每日定时起床,定时午睡,甚至定时用餐。
时间刚过十五时,床上还有着凌乱的被褥,想必是他刚用过的,来不及收拾,否者按他的性子不会如此散乱。
她走上前慢慢整理,发现床台上摆着一副小巧的相框,里面的女子笑颜如花,让人只觉黑白的相片仿佛刹时有了色彩,正是她。
她不知道他何时拍过这样一幅照片,更无法想象他会放置在如此私人的地方。
一时心思混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突然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她靠近墙壁,才发现还有另一房间。
几个男人在说话,很闲聊的样子。
偶尔夹杂了几句:“雷爷。”她便知道那是孙天雷。
“刚才小张带上来的那位小姐,真是极品中的极品,瞧瞧那脸蛋身材,啧啧,要什么有什么。我说雷爷,这又是咱们爷的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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