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繁华琉璃错》第37章


过了好半晌,他狞笑:“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回过头,盯住他。
“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总是有这样多的秘密瞒着我,我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他脸色一变。“没错,记得沈绣月死的那夜我对你说的话么?即使我知道你装睡,不想面对,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但是不等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接近我,其实一开始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便是为了这可笑的复仇,你以为我杀了你的兄长,百般让我痛苦,甚至不惜嫁给我!如今——”他哈哈大笑,好似想到某种极度滑稽的事。“如今你发现他还活着,甚至忘了你,就打算把和我之间的一切撇得一干二净么?”
“那么你让我怎么办?”她咬牙切齿。“我不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看着我的眼睛!”他愤怒地拉起她,与之对视。“我要你告诉我,你从没有爱过我!”
她只觉嗓子干哑,咿呀了好半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表情骇人,好似要杀了她一般,一如他的感情,让她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他说她傻,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其实他不明白,她如今种种,都是他逼迫而至。
他的这份感情,浓烈的让人窒息!
锦瑟繁华琉璃错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章节字数:3427 更新时间:090729 13:26
如此过了约半个月,整个正月尚算相安无事过去。他们彼此开始长期冷战,他依旧不归家。
偶尔夜里回来,依旧是喝的醉醺醺的,然后贴着她的背搂着才肯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冷漠依旧。
每每这种情况,她便整夜失眠。
后来他发现了,喝醉回来了也不睡在她身边,有时是客房;有时是沙发,甚至有几次她朦胧间看到他坐在床沿看着自己。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除了装睡,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想如果这世上有行尸走肉,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只有这样完美的面无表情,才能够骗了戚默然的火眼金睛。
第二天她如常的坐到牌桌前,其实她是极厌烦这样的聚会的,而且她非常清楚,这些个阔太太看自己的眼光。
大概,在世俗眼中,自己就是个标准的狐狸精,也不知用的怎样非同一般的手段,如今才扶了正。
可是为了让戚默然放心,她只有装作乖巧。
他一向喜欢听他话的女人。
这点她明白得很。
大批的三色堇充斥着浓郁的芬芳,鎏金西式装潢的壁框下摆着无色花卉,蓦然回首间,她却发现如此琉璃镜中的自己如此苍白,标准的贵妇打扮,厚厚的抹了一层粉,纤细柳叶眉,红红的唇……
有人唤了一声,她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发呆了多时。
她机械性的抓了张牌,对面的张太太不知在说什么,她只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半晌找回声音。
“哎呀,戚太太,就算是手气不好也不要不开心么,戚爷这样疼你,输这点钱还是没什么的。”
其他两个太太纷纷点头应和,不知谁搭了一句。
“说到底,男人在外如何,回到家里,终究是想要个像戚太太这样的娇妻的,自从过了年就不见戚太太,外人都传是戚爷保护过度了。”
繁锦不动声色,懒得解释。
那张太太又道:“唉,男人都是吃喝嫖赌,说大话——年前我家那口子天价买了颗金刚钻戒指给我,我原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哪知过年时他和一戏子上了报纸,我才发现他又送了那女人个更大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陈太太抱不平。“倒让那戏子瞧瞧大老婆的厉害!”
张太太冷笑:“我自是有我的办法,戏子毕竟是戏子,我算好了她和别的男人私会,到让我家那口子去抓——结果那戏子卷了钱和人跑路了。终极男女之间撕破了脸皮,不过那么一套。”
“啧啧,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回头瞧见繁锦依旧发呆,不由得倾身拍她的手。
“戚太太,你也是,如今虽是新婚,可对男人丝毫也不能放松——这几个月戚爷和富贵园新红的戏子走得很近啊。”
繁锦眼皮一跳,仿佛被人用力朝心口擂了一拳。
夜里他回来,难得的没有喝酒。
她趁着他洗澡的功夫翻了衣领子,没有看到任何胭脂痕迹,方舒下心,电话铃却蓦地响起。
她心惊之下接起,那面却传来甜腻的声音。她明显一怔,这声音似曾相似,竟好似她自己的声线。
“戚府,哪位?”
“真是的,平日里总说喜欢人家的声音,如今我打电话来,你却认不出。”
繁锦抓着电话,好半晌发不出声。
“你打错了。”便匆匆摁了话栓。
她站在那里,只觉空气粘腻无比,炉子里还烧着细火炭,她却生生发出了一身冷汗。
回过头,便发现戚默然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逸衡。”她突然低吐。一身珍珠白掐腰长身旗袍,只趁着面色越发苍白。
他皱眉。“什么?”
“我不舒服,今晚你去客房——”她没说完,他已经扑上来压住她。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不相信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她冷笑。“在乎你在外面有女人?反正这个不是你的第一个,也绝对不是你最后一个!”
“那么你为什么流眼泪!”
她无法争辩,别开头尽量掩藏,他却霸道的按回。
“你不要让我恨你,不要——”她无法反抗,只得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这样他除了蔓延的湿濡,便找不出她任何的悲伤痕迹。
这泪水是为他流的,想到这点,他便越发的兴奋。只要她在乎他,他便可以不顾一切!
于是他疯狂地吻她,占有她。彻夜的缠绵,却感受不到任何欢愉。激情过后,他明显的有讨好的意味。
她只当作不明白,懒得搭理。
突然听得一声长叹,她来不及探究,他已经转过身去。
或许是她抓了他的把柄,她对他的任性越发的有恃无恐。
戚默然的好心情有限,再使了各种法子哄她,却依旧铩羽而归后,他想念起蜜月时她的柔顺,于是将一切归咎于地点不对,便自发地带了她出门。
这一次去常州并不那么顺,两个人乘了火车旅行,她心情不好,在车上一路的不说话。只依在车窗边,只见车外景物飞逝,广袤大地一望无际,铁轨旁尽是无垠的雪地,车窗上已呵气成霜。
今年尤其对冷,一场又一场大雪,让她想起了北平的老家。
极突然的,铁轨传来哐当的巨响,随即火车停下,立刻鸣笛声与敲锣声响成一片。
待火车停稳,车厢外已经站满了好奇的旅客。戚爷却依旧坐在妻子旁边,镇静地要孙天雷去探消息。孙天雷去了不到一刻钟,回来后只说是遇上铁路管制,火车需暂时停靠。
繁锦心里好奇,便将戴着墨绿色小羊皮手套的柔荑扶在窗栓上,推开窗探着头瞧去。只见大批的军用汽车横冲直撞地载了士兵开过铁轨。
她瞅着那熟悉的制服,无端端地想起了那个人。
还是戚爷拉回了她,一言不发地瞪着。再来,彼此就只有沉默了。
好在常州那样近,下了火车早有安排好的人接应。一路去了郊外,这一次又不是上次住的别墅了,接应的人只说是被征用了,军队在附近练兵。
戚爷还是一言不发,最后夫妻俩倒头就睡。
夜里上寒,她被冻醒了,起身要去拨炭火,尽管地上铺着上好的摊子,她赤着脚还是冻得冰凉,几乎是跳着脚回到被窝的。匆忙间抓错了被子,一转身便是他宽厚的背。
她微微有些挣扎,想起他外面有小公馆的事情,便捏着指尖去掐他。
真是皮糙肉厚!
随即传来他低笑地震动,她才知道他醒了,不由得那脚去踹他。
他一把捉住,转了身,紧紧抱住她。
“脚怎么这么凉?”
“我何止脚凉,心更凉!”
“怎么?”他微微睁开,却依旧睡眼朦胧。
“我怎么了?”她冷笑,想了想又拿手指掐他。
他依旧任她捏,慢慢用手捂热了她冰冷的脚。
“你放心,就算那女人再怎样好,我也不会像这样给她捂脚。”
她承认,这话听着有点窝心。
她慢慢将脸也靠近了他的,喃喃说。
“我很坏。”
“我知道。”
“我很虚伪。”
“我也知道。”
“我很会惹你生气。”
“我一直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原谅?”她觉得不信,瞪眼看他。
他依旧眯着眼,“除了你不肯爱我这件事,我什么都原谅。”
“苏繁锦,知道么。你的名字叫善变。”
她笑了,有种人,女人,就是这样的去爱。例如她。
“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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