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爱》第50章


卞晟日勾起一点笑,“我和你见面这么久,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觉得今天过意不去吗?”
蓝尔欣被堵着难受,白了他一眼,那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娇俏,“谁过意不去了?三个伴郎两个吐得不成样,你现在还好好地在这儿开车,半点儿事都没有。我有何过意不去的?不过是关心罢了。”
“关心?现在关心,会不会有点晚?你可都嫁人了。”卞晟日看了看拐弯处的凸面镜,稍稍放缓了车速,小心地拐上去,才又慢慢地加速。
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蓝尔欣才敢凉凉地说,“我若是不嫁人,哪有闲情逸致管你的事情啊。”她没有注意到卞晟日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只是听闻他在说,“那倒是。自从当年我们分了手,你就对我实行不管不问政策了。我是死是活估计都不会再令你动容了。”
蓝尔欣啐了他一口,“呸呸呸,今天我大好结婚的日子,居然在这里跟你讨论要死要活,真是疯了。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卞晟日的眼睛盯着他那一侧的后车镜,用类似敷衍的口气问,“如果我过得不好,你要怎么补偿我?”蓝尔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朝着后车镜看了一眼,除了茫茫的雾气,什么也没有,“我拿什么补偿你?要不我去给你的动物医院作形象代言人?这样,你看成不?”
卞晟日闷着嗓子轻声地笑,“这倒是不错的想法,这样我的诊所就名扬中外了。”
“……你还当真了……”蓝尔欣闷闷不乐地扭过头,望着窗外不再看他。
他们又转了一个弯,卞晟日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着山顶的一座房屋,“快看快看,就那里。颜清墨说的地方,就是那里!”蓝尔欣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白色与红色相间的两层别墅,矗立在一团团白色雾气中,大自然呵出的气丝毫不减它的别致。那便是清墨说的地方,可以摘得到星星与月亮的地方。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打着强烈刺眼的照路灯,蓝尔欣尖锐地叫喊,“晟日,快打转方向盘!”
她看见卞晟日慌忙地疾速旋转方向盘,车子失控地向蓝尔欣一边倾斜,大卡车与他们错了一个角度猛烈地撞上。天昏地暗,天旋地转。蓝尔欣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自己身体各处被不同的物体碰撞着,已辨不清哪里最疼,哪里受了伤。她拼命睁着眼,想要认明白此刻的情况。最终,除却白茫茫的抓不住的雾气,她什么也看不见。在雾气的尽头,她似乎看见穿着牛仔裤,黑衬衫的颜清墨正在朝她走来。
颜清墨用光速赶到了医院,推开玻璃门,步履凌乱,跌跌撞撞地抓住一个小护士问,“刚送来抢救的那对男女在哪?”
小护士明显被他的眼神吓到,手颤颤兢兢地指了一个方向,吞吞吐吐地说,“在那边的急救室抢救。”颜清墨撂下她,慌不择路地奔过去,偶尔还听见有八卦的人在说,“好像是一对男女殉情!这天气往山上跑,不是情侣是什么?”
颜清墨顿住脚,用足以杀人的视线扫过去,“那是我的妻子。”话音落下,他也顾不得去观赏那人的表情,继续朝着闪着灯的急救室冲过去。门外的护士拦住了他,“你是谁?这里不可以进去。”
“里面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她现在怎么样?让我见见她。”颜清墨说这番话说得太流利,好像说了几千年,“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送来的病人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你不能进去,只能在这里等。”护士冷漠地把他拦在了门外,颜父颜母随后赶到。颜母的嘴一刻也不停。
“怎么好好地出车祸了?”
“她怎么会和卞晟日往山上跑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现在怎么样啊?”
“清墨,你倒是说话啊!清墨!”
颜父拉住激动的颜母,低声呵斥,“别烦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等尔欣出来了再把这件事问清楚也不迟。”
颜清墨失了神,一步也走不稳,踉跄地找到了长椅坐下。若不是因为他,尔欣不会上山。不会上山,便不会出事。都是他,都是他画蛇添足。都是他推着尔欣上了死路。还有卞晟日,是他在最后关头把尔欣交给他的,他本该在家休息了,如今却……他的头欲要炸裂开的疼痛着,他使劲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想要求一丝解脱,却都是徒劳的。
蓝尔欣醒来时只觉后脑勺钝钝地疼痛着,脖子扭一扭都拉扯着紧。
“怎么样?醒了么,尔欣?你感觉怎么样?”是谁的声音在询问她,焦虑不安,又带着万分庆幸。那么熟悉,像是那人的声音。可是他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莫不是梦吧。蓝尔欣这么想着,又重新闭上了眼。
她又听见那声音在小声问医生,“她怎么又睡过去了?我明明看见她睁开了眼,她到底怎么了?”
这分明是他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她的身边?她又怎么会在病床上?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蓝尔欣睁开眼,真真切切地看见颜清墨站立在她的床沿边,用关切的眼光凝视着自己,“尔欣,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了?”
蓝尔欣好茫然,拿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不对,那不是陌生,是不可置信。颜清墨发现她的不同寻常,便倾了身子问她,气息都吞吐在她苍白的脸上,“尔欣,你,你别是忘了我吧?我是清墨啊,颜清墨,你不记得了么?”
丢失的记忆(1)
不记得?怎会不记得?他的母亲那样把她的尊严踏在脚下,往昔的一幕幕不堪地在眼前闪过,蓝尔欣的眼里浮上恨之入骨的憎意。这憎意让颜清墨看了胆战心惊,他控制不住摇晃起蓝尔欣,“尔欣,尔欣,你怎么了?你忘记了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蓝尔欣哂笑,“颜清墨,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要去参加婚礼吗?还有,我这是怎么回事?欧杨呢?”
她的话让颜清墨心落入刺骨的冰窖中,他说的话凉如北风嗖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去参加婚礼?你,你不记得了吗?不记得我们结过婚吗?”
蓝尔欣精致的面容上是止不住的诧异,随即又呈现出好笑的意味,“我们结过婚?你给我请帖明明写着你是和一个叫做宋思晗的女人结婚,和我结婚?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改名叫宋思晗了?”
颜清墨的脸色绝不是一般的差劲,面色沉黑,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密布,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怕是控制了好久才能做到吐出的话平静如水,“你说,你只记得我要和宋思晗结婚?其它的都不记得了?我为你买的莫莫不记得了?我们私奔不记得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不记得了?我们的婚礼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着他说话,蓝尔欣的美目渐渐圆瞪,随之脸上露出迷茫又纠结的神色,似有些抓不住的影像总在脑海里飘过,却怎么也抓不住。紧接着是后脑勺传来的疼痛,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根本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只记得,你给我发了请帖!我只记得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欧杨呢?欧杨在哪?我和他一起回国的?欧杨在哪?”
她发了疯似的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管,一阵风般地冲出了门,颜父和颜母在一旁急急得催促着颜清墨,“清墨,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追啊!”
颜清墨停顿几秒,拔腿追了出去。蓝尔欣已然跑到了电梯门前,他赶紧跟过去,在电梯门关闭的最后一秒拉住了蓝尔欣。眼里布满了痛苦和伤决,“你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只记得我和别人结婚?”
蓝尔欣不解地望着他,他们好些年未见,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丝毫没有生疏感,那么亲密,亲密地宛如当初空白的那些年皆不存在,她看见颜母在她病床前,竟没有绵里藏针地讽刺她,而是用惊慌的眼神注视着她。颜清墨不停地在问她是不是不记得了,到底她忘了什么?她记得的只有他要结婚,她与欧杨归国参加他的婚礼。可是欧杨去哪了?
他们僵持了几分钟,颜清墨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朝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蓝尔欣没有抗拒,心里却翻了锅,她知道自己该拒绝的,他是有了婚约的人,怎好再与她纠缠不清呢?而另一面,也只有天知道她有多怀念这样温暖的怀抱。
医生对她做了全面的检查。颜清墨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全程守候,蓝尔欣望着他的脸色,几番想开口,几番被他凌厉的眼光逼了回来。凭她的了解,此刻还是闭嘴了能活命。
最后,医生下了定论,“是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蓝尔欣呆滞地坐在那里,思绪飘了很远很远,她选择性的忘却了什么?颜清墨看上去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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