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黄世仁》第29章

世仁道了谢，田堃会意地退出去，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手机上的时间是早上六点三十九，世仁拨了尚月的号码，心里一直悬着，直到尚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世仁？怎么了？”
尚月大概还没有起床，声音有些含糊，还带着懒散。
“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分手的事我还没有跟家里说，爸妈肯定舍不得美纪子，所以，能不能让美纪子在家里多住几天，我跟爸妈说明白之后再把美纪子送回去。”
“哦……”
尚月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好吧，不过昨天美纪子走的时候没带衣服之类的，我待会儿把她要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送去吧。”
“不用，黄太后给美纪子买了好多，东西很齐全。”
“嗯。”
尚月应了一声之后，两人之间就沉默了，尴尬骤生。
“你今天没有课，就再多睡会儿吧，难得是周末。”
“好。”
最终还是尚月先挂掉了电话，世仁看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莎士比亚说：
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
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
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
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
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世仁丢掉手里的手机，两手揉搓着脸颊，心里忽然想，如果昨晚他没有赶到，田堃会怎么做，或者，换做是他跟尚月遇见那样的事，他最后会怎么做。
他又想到尚月把孔令耀介绍给他的时候那种玩笑般的残忍，会不会有朝一日，她指着他对另一个男人说，这是她的旧爱杨世仁……
杨大帅家教不严，但世仁记得他说过，做人做事最忌讳举棋不定，若是遇到了岔路，就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的心它想要走哪条路，然后择定一条路走下去，即使路的尽头是悬崖，那也算别样风景，不算遗憾。
杨世仁，不要装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连爱一个人都不会去争取，活该你后悔！
世仁闭了眼，莫名地恼火，就连田堃都知道不舍弃梅子，难道他连田堃都不如？！
猛地睁开眼，世仁抓回手机，翻出电话簿，查到了表哥韩卫成的号码。
“世仁？！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来W市了？”
“没有。表哥，帮我个忙，替我查一查本省教育局长范广翔的底细，还有他的女儿尚月，越详细越好。”
“帮你查人是没有问题，多长时间？”
对方没有啰嗦，爽快答应。
“尽快吧。表哥，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爸妈。”
“行，知道了，一有消息我就发给你。”
电话挂断，世仁仍旧望着天花板。
世仁的表哥韩卫成在省会W市公安厅，要查范广翔和尚月，找韩卫成就找对了。
关于尚月的一切，世仁都要知道，他宠她没错，但他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地宠她，她的过去构筑了她的现在，他不得已为之，所作所为，不过是想分担她的喜怒哀乐。
因为太激动，世仁不小心碰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直冒虚汗，但心里已经没有刚才的烦躁。
身上的疼可以忍，但心里的痛却忍不得，世仁庆幸目前他只有身上的疼。
七点多的时候，梅子端着早饭，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做贼心虚，原来是真的。”
世仁突然开口，把梅子吓了一跳。
梅子愧疚于令世仁因她受伤，心里不好受，把早饭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低着头站在床边，一声不吭。
世仁也不安慰，让梅子站了大概五分钟，“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
“过来，扶我一把。”
梅子听话地照世仁的话做，把床升高，扶着世仁侧靠在床头，“哥，这样行么？”
“说说错在哪里？”
“错在让你受伤，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是知道你会受伤，我就算被打死了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错了！”
世仁提高了声调，斜睨了梅子一眼，“梅子，我受再重的伤也值得，只要你没事。你错了，我说的错，是说昨晚的事，你难道就没有责任么？为什么他们无缘无故会瞄上你们，演唱会还没有结束，为什么你们会在那里，黄梅子，你给我说清楚！”
“是我的意思……我嫌演唱会没意思，就拉着田堃溜出来了。那些小混混……我是先开口说了几句……”
梅子含糊地说着，世仁早就料到，这丫头太能惹事了。
“哥，你不要生气了……我嫂子早就批评过我了，说我早晚会因为这张嘴惹祸，还真被我嫂子给说着了。我保证会慢慢改正的，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你受伤了，我都快哭死了……”
梅子坐在床沿儿上向世仁撒娇，她说着说着，眼眶就又泛红了。
“好了好了，你呀，以后给我一日三省，别到处惹事儿！”
“一日三醒？那我不得先一日三睡！”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正经点儿！”
世仁瞪了梅子一眼，但随即就跟她一起笑出来。
梅子拿出搞怪的本事，算是闹着世仁吃过了早饭，她乖乖地把餐具收拾了端出去，刚好田堃带着医生走进来。
田堃接过梅子手里的餐具，他跟世仁打过招呼就跟梅子一起出去了，留下了医生。
“杨先生，你好，我是本院院长，申方乔。杨先生感觉怎么样，我需要检查一下杨先生的伤口，可以么？”
世仁本以为院长会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却原来竟是个中年大叔。
“当然。申院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杨先生似乎很急着出院。”
申方乔帮世仁翻身，然后把他的衣服往上撩了撩，仔细地检查起来。
“私事而已，确实有些急。”
“如果杨先生比较急的话，我会安排，最快后天，不过杨先生出院之后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所幸杨先生这次没有伤到肺脏，否则别说几天，就是一个月也别想出院。”
“那就麻烦院长了。”
世仁对医院并不畏惧，有以前那两年的经历，他对医院倒是熟门熟路了，只不过要瞒着黄太后和杨大帅，还有尚月，还真是有难度。他叹了口气，何以解忧，唯有钢炮儿了！
打电话召唤了长工钢炮儿，世仁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钢炮儿自然少不了一阵长吁短叹，然后老老实实地去践行世仁的话，去尚月家拿世仁的换洗衣服，还有笔记本之类的。
世仁只告诉钢炮儿不能让尚月知道他受伤，但并没有告诉钢炮儿他们分手的事，等见了面再详谈也好。尚月的事，世仁还少不了钢炮儿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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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尚月是要分手还是怎样啊？我打电话给你家尚宫大人说要帮你拿东西，她就让我把东西清单发给她。你知道么，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放在门卫那里了，哈！她人已经不在家了，这是什么态度？！还亏得你瞒着她你受伤的事！”
钢炮儿一进病房就嚷嚷起来，丝毫不把世仁当病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杨世仁，你再说一遍！我不就说你女人几句，你至于发昏乱说话么？”
“我没有发昏，我跟尚月已经分手了，不然她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我还没有跟别人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世仁示意钢炮儿把笔记本递给他，他按下开机按钮，冷静地看着要发飙骂人的钢炮儿。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分手？你跟朱影？尚月跟别的男人？”
“不是。”
“啊，难道是……”钢炮儿一瞄世仁的下半身，“不会吧，你不行？”
“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世仁翻脸，阴冷地跟三九天似的。
“开玩笑而已，不要这么当真嘛！”
钢炮儿打哈哈，“那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
“不知道。”
世仁艰难地自行调整了一下姿势，连上无线网络，进入邮箱，还没有韩卫成的来信，他不由有些失望，但随即打起精神，发短信给韩卫成，请他帮忙把孔令耀和刘晓的情况也查一查。
“哎，杨世仁，我请你看我一眼，行不行？！你一会儿笔记本，一会儿手机，您是情报局的头儿么，神经兮兮的！”
钢炮儿凑过来，但世仁迅速合上手机和笔记本，让钢炮儿有点儿自讨没趣。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分手的事如果是真的，估计你也不怎么好受。我下午送梅子回学校得了，你就好好休养。”
“不用了，田堃会安排梅子的事。”
“田堃又是谁？”
“梅子的男朋友。”
世仁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话就出来了，仿佛事不关己。
“哥——”
钢炮儿还没有反应，梅子的声音就飙起来。
梅子手里端着洗好的水果，一脸的愤愤，“他怎么就成我男朋友了？”
田堃是跟在梅子后面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什么也没有说。
在场的三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