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未黎,光年似锦》第10章


夏未黎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不用说了楠姐,我明白了。”
郑楠舒了一口气:“夏小姐是个聪明人。”
“但是夏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为了锦年。任何阻碍他发展的人,我都不可以接受。”
她竭力保持良好的笑容,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麻木了,端起那杯已经冷了很久的卡布奇诺一仰脖子,泡沫的香气顺着嘴角一点一点滑下来,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楠姐,这点你可以放心。”
她把那张照片推回去:“这个,我想就不用了。”
当断则断,既然是做梦,那不如醒得彻底一点。
郑楠愣住,略带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表面淡定沉静的女孩。
夏未黎的声音细而沉稳:“你放心,上次的电话记录已经过了保存时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把他删掉。既然楠姐希望我不要给小爷带来不必要的困扰,那么这份额外的关心还请收回。”她注视着郑楠的眼睛:“我并不奢望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只要小爷好,我就很满足。”
郑楠看着她澄澈目光中不卑不亢的执着:“也好,谢谢你的理解。”停了一停,又加上一句:“杭州的生日会,还是希望你可以来参加。”
夏未黎抬头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天有课,如果有空当然要来。”
转身离开,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舞蹈,撕心裂肺地疼痛。原来说谎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倏忽而过的十年韶华,关于一个人的执念向往,从孩提时期的懵懂崇拜,到如今的情之所钟,在心里扎根,慢慢长成了一个树,盘根接错。
自己对于叶锦年,到底是花痴的迷恋,还是执着的爱恋。夏未黎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她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空,突然间就想起那样一句话:“你说,天都会老,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会永垂不朽?”
第 8 章
自从和郑楠的那次会晤之后夏未黎的生活像是褪去了颜色的水墨画,三点一线,宿舍里弥漫着散不去浓郁咖啡气息,手电筒换下的干电池堆了满满一盒。舒朝颜看着她把贴在床头的硕大海报一点点撕下来只撕得好好的水泥墙上千疮百孔,眼中溢满心疼:“娱乐圈的人都是神经过敏,你干嘛这么苛求自己?”
夏未黎不理她,埋头扎进一堆资料里奋笔疾书。
接到凌子钦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填写实习报名表,不过是外企的见习翻译文秘,接待小姐细细的高跟蹬蹬作响,一副颐指气使的表情:各种申请签字、证书复印装订、学校活动经历……直弄得人焦头烂额。
他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丫头,同学集会一别音讯杳然,敢情躲着我呢!”
她回敬过去:“流连烟花之地,你不怕让你爸知道?”
凌子钦碰了个钉子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工作都有着落了他还担心个毛线,管得太宽了吧。哎你下午有空吗,我知道西湖边上新开了一家杭帮菜馆。”
她这里忙得奄奄一息:“我的脑袋壳不比你,前脚进大学,后脚就有IBM公司就花高价聘你去,一年电脑轮流换还不用自己花钱。”他那里一愣:“不用这么挖苦我吧?那不然我到学校来看你?”
夏未黎吓得连电话都握不住:“别别别,毕业论文实习研讨,一堆的事情。”凌子钦奇怪:“怎么偏就你忙,我们这里小语种的只忙着约会。”夏未黎哧得一笑:“投胎的时候没赶上那么好的爹,拉来一个就是外企老板,再不然什么省长副厅的,当然不用担心。”
凌子钦听了哈哈大笑,不再继续纠缠。夏未黎只当他良心发现,连声念佛感谢神明保佑,转念一想到明天面试官的晚娘面孔,又不禁灰心丧气。
谁知到第二天那个原本不可一世的接待员突然间变得和蔼可亲,不禁对夏未黎的口语连声赞好,还特意提到那出《人间四月天》:“难得的好话剧,没想到竟然是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各种褒奖赞美听的夏未黎晕晕乎乎眼睛发直,什么人啊,上次过来死了一张脸就差直接把自己扫地出门。敢情原来自己的材料介绍她都没看?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变风都没她转向快。
临走路过接待室的时候夏未黎觉得渴了,转身折回去倒水,无巧不巧听见里间模糊不清的斥责:“你那副势利眼睛什么时候能够改改!搞不清楚状况就给人家甩脸子,万一被凌董知道了,你不想在这儿干我还想干呢!”
夏未黎只听得晕头转向:凌董凌董,自己什么时候搭上了这样的顺风船?这接待主任还真扯!
不管怎么说,搞定了就业面试心情大好,晚上再次接到凌子钦的骚扰电话声音仍旧是止不住的欢悦,弄得他在那边只是发愣:“没心没肺,你还真的是四月的天气说晴就晴说雨就雨。”
夏未黎懒得和他抬杠:“你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不会又是想请吃饭吧?”
凌子钦一惊一乍:“不得了,洞察人心,丫头你不是学的心理学吧?”
她气得好笑,丢过去一句:“神经!”
最终她还是出门陪他吃了顿饭,可能是拒绝了太多次,再找借口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凌子钦却是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开了车进学校来接她,引得一众舍友侧目唏嘘。她压着嗓子教训:“要死啊你,低调懂不懂!”
凌子钦满不在乎:“考了驾照不开白不开,还省打的费了。”
她最见不得这副阔少烧包的样子,恶毒的挖苦:“汽油费更贵。”
商量吃饭地点的时候夏未黎存心要作弄他,硬是要去吃西湖旁边一条弄堂里的三鲜云吞,车子弯弯绕绕就是开不进去。凌子钦握着方向盘大汗淋漓,半天回过神来:“丫头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咬着嘴偷笑,拉他下车:“走路吧我的大少爷,这里开不进去。”
绕了一大圈已经过了饭点,可铺子里仍旧是宾客盈门。弄得凌子钦又是一阵抱怨:“这都什么地方啊,都这个点了还这么多人?”
夏未黎冷笑:“怎么说?见不得人家生意好啊?”
两个人七转八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僻静的位子,夏未黎早已经饿得不行,一坐下来就赶着点菜:“恩,一笼蟹黄小笼包,两碗鸡丝云吞面,再来一个翡翠春卷,还有糟凤爪。”
凌子钦瞪着眼睛看她:“吃这么多?不怕撑着啊!”夏未黎回敬过去:“反正不是我付钱,不吃白不吃。”
很快地鸡丝云吞面上来,清亮亮的原汤里飘着葱花,云吞滚烫饱满肉多汁浓,凌子钦一口一个连连赞好,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了去。夏未黎在这里只是搅着筷子抿着嘴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怎么还不准备回去?准备找个杭州老婆?”
他回答得模棱两可:“有什么不可以吗?”
夏未黎看着他只是不信。凌子钦于是解释:“反正工作都已经定了,学校那点成绩也无所谓了。杭州生活节奏比上海慢,我爸让我先过来看看房子。”
真一句假一句,夏未黎听得丝丝吸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蟹黄小笼夹在筷子上只是神情恍惚,汤汁顺着袖管绵延着烫到衬衫下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油汪汪地湿了一大片,气得她哇哇乱叫:“丧门星,和你一起吃饭就没好事情!”
他在对面不紧不慢地吃着鸡丝面:“马上都是知名外企的首席翻译了,还差一件衣服的钱?”
夏未黎一个激灵清醒了:凌子钦的老爸一手创办的外企公司规模在浙江数一数二,以前高中档案登记的时候仿佛有这么一条,怎么那天主任满口的“凌董凌董”自己偏偏就没想起来?
她转过眼来瞪他:“我找工作你操什么心!”
凌子钦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反应挺快的嘛!”夏未黎目光灼灼:“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不和我说清楚明天我就去辞了!”
他急了:“丫头你别不识好人心好不好,就你这资历不录才叫没天理!我就是瞧不得人事部那些势利眼。”一副侠义风范,气得夏未黎直翻白眼:“所以你就加塞?我算你什么人啊!要轮也应该是管籽桐才对。”
凌子钦突然之间就冷了脸:“丫头你别提她行不行?”夏未黎一愣,接着撇嘴冷笑:“矫情,当初把我甩了死皮赖脸地去追人家。要说不让提也应该是我说。”他失笑:“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厉害?”
她拿着纸巾狠狠地擦衬衫上的油迹:“在你这里遭了这么大的罪,猪都变聪明了!”
她不是记仇的人,只是很多事情,历久弥新,隔着时光一圈圈的年轮望过去,仍旧是无法淡然处之。
那个时候自己在教室里这样肆无忌惮地叫他:“凌子钦,凌子钦!”声声清脆,惹来一众羡艳的目光。夏未黎从小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冬天的时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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