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设计师》第107章

她偷偷的问小姨，问妈妈到底是生了什么病，问妈妈是不是会死……看着雨漾那青涩稚嫩的小面孔还有那小孩子天真无辜的眼神，每当她一问这样的问题苏惜就会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而自己，哭得都快心肌无力了。
雨漾反而还会安慰她。
小姑娘画了全家福，告诉小姨这个是外公，这个是外婆，这是爸爸妈妈，这是小姨和kevin。她笑弯了眼，指着画面上的人告诉苏惜，“你看，就算哪天妈妈不在了我们也不会忘了她，因为我把她画下来了，那她就永远都留在这里了。”
苏惜泪如雨下，吻着雨漾的小脸小嘴巴，连哭带笑的说，“妈妈不会离开我们，一辈子都不会。”
雨漾短短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眼睛红红的，她说，“小姨不哭，爸爸和外公外婆也经常哭，如果连你都哭了，就没有人陪雨漾笑了。”
心里的灯塔从未有过这么黑暗的时刻，她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因为这一刻她突然明白，雨漾，将会是她永远都丢不下的包袱。永远都割舍不下的包袱。
……
郭子骁这段日子一直呆在家里的画室，公司里若是没有要紧事，他便不会过去。
设计图一张接着一张，他好像变成了一台可以无休止运作的机器。
他知道，这又是当年那种状态。
手机上未接来电好多，同一个电话号码，每一天也都要打来好多次。他从来没有接。
他父亲带着那个不可原谅的女人回了巴黎，走之前，她来这里守了他整整一天，不求宽恕，只希望能见他一面。
他只给了她一句话，很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说，我也希望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她哭得那样伤心，痛不欲生的样子却丝毫无法引起他的同情，麻木到连他自己也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郭子骁，不可能这样铁石心肠。
可他真的做到了。
宽容，也是有底线的。这样一个女人，别说要他冠以她那样一个称呼，就连一声阿姨，他也不愿再叫。
父亲跟他说了保重，然后带她离开，由始至终她都站直了腰冷冷的背对着她，直到那扇门关上了，他也没有转过头去。
苏惜回去的时候他还在画室。已经静坐了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滴水未沾，手上的动作那样麻利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多天了。
可是他相信，惜惜还是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哪怕，她差不多都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外面有响动，他下意识的停下了笔，轻轻的转头安静的坐着没有动一下，直到门开了听到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他才起身出去。
站在玄关处，她双手放于身前有些局促的样子，似乎是很久没有到这里来都不习惯了。
郭子骁闲闲的靠在墙上，笑着说，“你回来了啊？”
“我回来了。”她说。微笑着，好像有些腼腆。
他走向了她，站定，依然是双手放在居家裤宽松舒适的口袋里，看了一眼她脚边的行李，问她，“要出远门？”
她点头，“嗯，我要去米兰。风尚大赏，进了决赛。”
他也点头，嘴角的那抹慵懒笑意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好看，他说，“不错。”
苏惜放开行李箱，看了他许久，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一个裤袋里。
他反手，手心包裹住她的。
很温暖，很安心。这是她最喜欢的感觉了。
“老师。”
“嗯？”
“谢谢你。”
“嗯。”
他又点头，笑容里，满是欣慰。
舔了下唇，苏惜又叫他，“郭子骁。”
“惜惜……”
“对不起。”
他垂眼，眼睑下方睫毛投下的阴影，是那样苦涩而忧郁，“为了什么而道歉？”
“不该瞒你这么久，对不起。”
“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你让你担心了，也对不起。”
“当初，得到了你的信任说永远不会离开你，我食言了，对不起。”
“可是，我还是得要离开你。”
“决定好了？”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捻开她额上的发丝，问她，“是不是……一定得这样，再没了别的选择？”
她靠近他，双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料，笑着说，“你总说我是孩子，孩子，也要长大的嘛。我就快二十五岁了，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现在的我，只需要一份喜欢的工作，一个我愿意为之而努力并有着激情的生活，再往后，有一个能让我安定平静的男人……而你，爱着你的时候我总是那么疯狂。”
她摇摇头，目光那样坚定的迎向他，“其实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你，现在说出来不是要让你做任何的决定，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决定了。”
他拧着眉，心也跟着拧紧了。苏惜伸手去拂开他眉心的那个川字，笑意里有些许的嘲讽，“郭子骁你不要老是皱眉啊，本来就老了，再不笑笑皱纹会越来越多。”
他抿着唇一直不开口，只把她的手拉下去紧紧握在掌心里。
“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姐姐并不是营养不良而晕倒……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从她六岁的时候就开始了……白血病，我再也救不了她了，她会死的……”
说着眼泪就涌出来，嘴里呜咽着，“郭子骁，我姐姐会死，你知道吗她就快死了。”
他闭了眼，把她拉到了怀里，嗓子里有东西堵住了出不了声，过了许久他才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她，如何才能让她不要死，如何，才能让你不要伤心。
“子骁你不会忘了姐姐的对不对？”
“惜惜……你不要逼我说那样的话……”他强忍着眼里的酸胀，下巴死死抵在她的头顶，他说，“惜惜我求你，不要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你爱我对吗？”
“是，我爱你。无论我是有多心疼你姐姐，有多亏欠她，我爱的人也只是你。”
“雨漾是你的女儿。”
“……”
“郭子骁那是你的，我姐姐她没有丢下她，她把雨漾生出来了还养到了这么大你究竟知不知道！”
手上的力道那么大，几乎都要把他的衣服揉碎了，她哭着喊着叫着他的名字，声嘶力竭的说郭子骁我早就知道了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听见她叫你爸爸我不愿意我的男人被我姐姐的女儿叫他是爸爸！
他把她的手困在胸口，当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映入眼帘，他心下的疼痛涌上来终于聚集成了热浪从眼里倾泻出来……他说惜惜我知道，我知道的。
苏惜犹如当头一棒，突然就不哭了，木然的看着他。
手，一点点的从他手里抽出来，耳边，是母亲说的那句，子骁那么聪明他又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碎裂开了，然后变成尖锐的利器刺向了五脏六腑。
她往后退了半步，摇了下头，然后笑了，“其实，我才是最傻那个人，是不是？”
“不是的惜惜。”
他上前要去拉她，她突然大声说“你不要过来！”
她说郭子骁你不要碰我！
然后，他就真的不动了。
她不是没有看见他眼角的液体，她不是不心疼这个男人的眼泪，她也不是非要那么执拗，只是……她无法忍受。
“你有没有觉得雨漾和你长得很像？”
“你是不是很早就发现雨漾很多个性都跟你一模一样？”
“其实你也有感觉到你和她之间有一种只有真正的父女间才有的特殊默契？”
“郭子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恨你！”
她彻底崩溃了，在他走向她的时候攥紧了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身上。
郭子骁绝望的闭上眼，双臂环住她的身子，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亦或是又打又推，他就是不肯松手。
后来，苏惜再一次说郭子骁我恨你一辈子的时候，他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下去。
她听见了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说，“苏惜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恨我，我依然爱你。”
她比他更绝望，却也把他抱得更紧。
寻到了他的唇，她的吻也比他用力，像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像是，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温存。
地板那样凉，两具光裸美好的身体紧密纠缠在一起，苏惜的头抵着那坚硬的茶几桌角，疼得她只想哭……不，她一直在哭。
她在哭，他脸上也没有干过。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拖着箱子离开，他那裹着窗帘的身子背对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眶里，也都还有灼热的液体。
我爱你，苏惜。
不管你如何恨我，我依然爱你。utdx。
过苏姐还。无论你去了哪里，是否还会回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一直这样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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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更新到这里啊，大家阅读愉快。
136。从来没有后悔过
医生说苏苒的头发得剪掉，雨漾听说这话的时候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哈18ha18。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