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设计师》第109章

他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他说，“外界所看到的郭子骁，他们说他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说他有才华，说他在时装界有着具足轻重的地位，说他是时尚界的凯撒……可是你看，真正的我却是这样无能，从来也都没有保护好任何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
苏惜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其实一直以来我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是我，没有对她坦白。”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放逐她在外面？如果，她后来又遇见了别的男人，你该怎么办？”
“如果她真能遇见让她觉得安心的男人，我不会阻止她。并且，她要留在意大利也好法国也好，只要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会去打扰她。”
太阳钻进了云层里，窗外阴暗了。
两个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全都是在说苏惜。
对于孩子，他没有提一句，她也没有说只言片语。
他说他今晚的飞机去香港，然后转机去米兰。他会在最后一刻看着她，无论她胜利与否。
苏惜她说无论以后她是否真能站在与他相同的高度，她永远都会记得她是郭子骁的学生，他曾教给她的那些东西，无论是设计还是做人，她也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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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当飞机飞往高空，从三万英尺云端眺望下去，你心里能想到并且是唯一只能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你一生中最爱的那一个——
意大利。米兰马尔本萨机场。
不知消息怎么会不胫而走，明明他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可是，下了飞机从通道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记者等在那里了。
第一次，他没有配合任何人，就连墨镜也都没有取下来，没有笑容，一张脸的冷淡和平静。
他们都失望了。
两年一届的风尚大赏自然是备受外界关注，离颁奖还有几个小时，数千家媒体已经埋首于此了。
苏惜在后台跟参加此次比赛的多位设计师交谈，她镇定自若，谦逊温和并且能把握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不过她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dona。
她是特意从巴黎飞过来的，就是为了要见证苏惜事业中最重要的一刻。
拥抱的时候她问苏惜，kevin在哪里？
苏惜笑着摇头，说，他不会来了。
dona诧异，她则很平静的说，“我和kevin，已经分手。”
后台人那么多，都在说话，人声鼎沸的dona确定自己是听错了，可苏惜再一次告诉她，“dona，我和老师已经分开了。”
dona彻底震惊了。她问为什么，苏惜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彼此更累，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自由。”
“真是很意外。”dona叹气，她握着苏惜的手，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笑着说，“不过今天我们不说这些，你都不知道我来的路上有多激动，就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刚进场内我就紧张了，紧张得不得了，就好像当年我自己参加比赛一样。”
“谢谢你dona，我太爱你了。”
苏惜再次拥抱她，末了，dona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前段时间巴黎的警方那边立案了，cecilia真是杀人凶手呃。”
苏惜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想起那个女孩子曾那么用力的喜欢过郭子骁，到头来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哥哥……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雨天她站在雨里等着楼上那个男人，那时，她和他都在心里嫌恶cecilia，却不知道，那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dona叫了她好几声都不应，使劲的蹭了蹭她，“喂，快开始了你不要走神啊小susie。”
她笑道，“我已经不是小susie了，我是。”
susie我在看直播，一会儿你上台千万要注意不要摔跤啊，我紧张死了。
这是颜颜发过来的短信。
是有多久没见她了？
听说她谈恋爱了，听说，那个男人就是lanvin那个英俊的一塌糊涂并且非常有才华的首席设计师，听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听说，听说他会在2013年1月4日娶她……
他爱她，一生一世。
那个日子，曾经，也是她想好了要嫁给那个人的日子，可是，新娘一直都在，新郎却越走越远。
她回了一句：我穿的平跟鞋，你放心好了。
颜颜发过来一个鼓掌的图，后面写着，susie我爱你。
我也爱你，颜颜。
……
郭子骁一直站在最远的地方，主办方的负责人生怕担待不好一直在他身边站着说kevin我们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他摆手，眼睛直盯着台上。他说，我站在这里就好，不要让人知道。
只要我能看得见你，无论在哪个地方，只要有你，那就足够了。
根本就没有悬念，当主办方喊出susie名字的那一刻，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那都是意料之中的。
郭子骁靠在墙上，那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看着那个瘦瘦的身子走到主持人身边，然后从范思哲的设计总监donatella手里接过了那个水晶奖杯，话筒就在她面前，她却说不了一句话。
眼泪泛滥成灾，全场，鸦雀无声。
dona在台下擦着眼角，唇边却是欣慰的笑；许颜芮在巴黎，她捂着脸没让自己哭出来，她也在笑……
郭子骁全神贯注的望着她，就想看看这个平日里只知道欺负他的女人这会儿第一个要感谢的人是谁，他嘴角那抹笑，倒是有几分戏谑味道的。
苏惜握着话筒，说的第一句话就引起全场爆笑，她带着还没彻底散去的哭腔说，“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台下只顿了一秒钟，随即就笑开了。好多人都在喊苏惜的名字，甚至，还有叫她小名儿的。
真是太突兀，这是她表现幽默的方式么？
郭子骁听着，不由得睁了下眼，跟着就笑了起来。这女人实在是太煞风景。
她清了下嗓子，台下又安静了，她说，“而且就连我的小名你们都知道，这让我太没有神秘感了。”
人群中笑得很欢乐，叫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形成了整齐的声浪：susie，susie。
“嗯，其实三天前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这次没有拿冠军该怎么办——跟dk的皇上darren夸下海口了的嘛，失败了不是很丢人？”
“而且你们也都知道，就收了我一个学生，我也不敢给他丢脸……虽然我自己觉得我一定没问题的——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太过自信了？”
“还有啊，最重要的是要是没拿奖就没有一百万欧元的奖金，上海到米兰的机票好贵啊都不打折的，真是亏大了。”
“前面都是开玩笑的，看见大家笑了，我也很开心。”
“一直我都告诉一个人，我说无论有没有拿这个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认可我、只要他觉得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就已经够了——其实不是的，我在乎这个奖，我也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拿下它。
说我是形式主义也好，还是太计较名利也罢，我答应过我姐姐的事我必须得做到。
没有人知道，我姐姐曾与风尚大赏失之交臂，可我心里清楚，当年她要是参加了，一定不会输——今天我要让大家知道这么一个名字，，她，曾经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设计师。
如今她生病了，我不知道她还会活多久，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我也无法回去面对她，可是我我想让她知道，我说过的话我做到了，姐姐你看，它现在在我手里了。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很多贵人，无论是goosanse的frank爷爷，还是dk的dona和wilson，还有我的老师zoe、shinning的sophia老师；他们都是对我有过帮助的人，我要感谢他们，谢谢他们曾给过我的鼓励——zoe、sophia，你们两个老女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背着我说我是天才当着我却老不给我好脸色。
还有我的父亲苏亚民先生，您是一个好父亲，并且不管是在你的学生和我的心里，你都是一个言传身教的好老师，正是有你的严厉教导才会有现在站在这里的苏惜……我最亲爱的妈妈，秦安蓓女士，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真是我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一个？这么些年，你一定是快乐过，幸福过，也曾失落过，绝望过……可是你要记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我们都爱你，那么爱你。
最后，还有这么一个人，感谢的话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现在他没有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在看直播，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走到今天，太多的人说我是上帝的宠儿，好，我认了。
因为没有上帝的宠爱，我也不会有才华有能力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拿着这个奖杯跟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些话，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的掌声已经不能用雷鸣般来形容了，苏惜一再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