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忘了》第52章

这个房子还是她几年前来的时候的样子，窗帘还是她挑的，地毯还是她铺的那条，书架上的简笔画是她的随手涂鸦，书架上的书里的书签还夹在她看到的那一页，她的读书笔记也规规整整地码在书架上，新的旧的都在。
这里到处都有她生活的痕迹，她要怎么才能抹去呢？她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至少，要让她也有足够的实力，至少要让她有自保的力量，至少要有脱离道尔的力量，她再回来。她不想成为江之予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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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知道韩珂吧？”陆晓菲见到一又开门见山地问道，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拐弯抹角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你想知道的讯息，他们往往比你会打太极很多。
一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认识。”
果然！陆晓菲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取悦了一又。
“照片的事情你也知道吧？”陆晓菲的口气变得幽幽。当年的事情，跟“林佑一”脱不了干系，她知道。可是她现在依旧要寻求他的帮助，这真是太悲哀了。
“是。”一又沉声答道。他是在陆晓菲之后知道的，他在大陆只负责将情报告诉道尔，至于道尔的安排，他无法过问。要是预想到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也不会将消息传递过去。这些照片的底片明明早就被销毁了的。一又眯了眯眼睛……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得到这样的回答，陆晓菲还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一个人想要脱离过去，那似乎痴心妄想。没有过去的——那就不是自己了，不管过去那层皮多么不堪不多肮脏，她都没有办法丢弃，就算是被人翻出无数回，就算是痛彻心扉，她都没有办法否认。不管愿不愿意，那已经是她的一部分。
“弄走韩珂。”陆晓菲还没有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语调生硬。
一又单指支头，像是在思考：“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江之予？”语调温柔，但是透出来的事不关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晓菲冷笑：“因为帮了江之予，你和罗伯特才能摆脱道尔的钳制。”道尔代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跟中国的经济较量，道尔的重点在N市跟以韩奕为首的新势力角力，而道尔和罗伯特这两个作为道尔的左右臂膀当然是要走出道尔的身后的。这个可以用咱们中国古代皇帝外方得力官员差不多。
他们有了自己的触角，一定会向外扩张。
一又的脸色变了变，陆晓菲绝对比以前聪明很多。虽然他们也没有想要隐藏这样的想法，但是那也只是仅限于道尔，“隐瞒”这个词根本不适用道尔。
但是陆晓菲能知道，那还真是不简单。
吕林走之前把这些有的没的都分析给陆晓菲听，过去的现在的以后的，吕林将自己见到的想到的分析好的，都告诉陆晓菲。她不放心，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道尔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相信，包括道尔。
“韩珂，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又搅动咖啡，端起杯子。
“那就好——”
“别动。”一又放下咖啡杯，微微抬起身体，弯腰伸手用手帕擦了擦陆晓菲的嘴角。陆晓菲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侧开头。
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很有压迫感。
侧开头的瞬间，看到一又嘴角勾起的笑，一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感觉非常不好。这明明就是不怀好意，阴谋得逞的笑。
陆晓菲转头看身后，江之予站在她身后，虽然噙着笑，她觉得那笑根本是——寒气彻骨！
“真巧啊！”陆晓菲讨好的笑，去拉他的袖子。
江之予随她拉这袖子，似笑非笑地问陆晓菲，眼神却是看向一又：“我没有打扰你们吧？”寒风国境。
一又觉得，他现在要是说“打扰到了”的话，江之予一定会暴起砍他。还真是护食啊！一又感叹。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陆晓菲连忙解释，语气里满满的急切。
“谈完了吗？”
陆晓菲愣了下，他都听到了？
“嗯嗯，结束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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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予开车一路狂飙，陆晓菲贴着座椅，心惊胆战。
回到家，江之予摔上门，上楼，陆晓菲跟在他后面上楼，楼梯上扯住他的袖子想要解释。可是气头上的江之予哪会听她解释。
他不是气她和一又的亲密举动，而是气她有了困难居然去找一又。他从韩珂那里了解到一又和陆晓菲以前是恋人！是恋人！
江之予用力的抽出手臂，陆晓菲本来走的就急，脚下不稳，一下子滑倒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好不高，陆晓菲心惊胆战的时候想的居然是这个。自从第一个孩子没有了，陆晓菲就很惧怕走楼梯，每次都是小心翼翼。
陆晓菲闷哼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肚子抽动的难受，有例假时候的下坠的痛感。陆晓菲努力的想爬起来，这个感觉她太熟悉了，千万不要是。
江之予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摔下去，他明明没有用很大力。
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楼梯去扶她，陆晓菲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挣扎，江之予心一揪一揪的疼。
“送我去医院。”陆晓菲抓着江之予的手，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们一直是有做防护措施的，而且，道尔那边的医生当时也说了，她想要在怀上已经很困难了，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在在意这件事。
江之予不明白摔了一下怎么这么严重，抱起她快步上车开往医院。
陆晓菲感觉下、体粘腻，越发的害怕，手指扣进了毛垫子上。
进急诊室里面手术的时候，陆晓菲躺在飞快移动的床上，心飞速地跳着，知道江之予被关在外面，陆晓菲艰难地昂头对正在检查的医生恳求：“能不能保住？”
“你放心，可以的。”医生手上动作流利，回答陆晓菲时候也没有慢下来。
“请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是流产了。不管，有没有流。”陆晓菲恳求。
男医生手上动作一滞，没有问原因，点点头。
打了个手势，后面的护士，就举起针筒——
江之予在手术室外面转圈，他多少猜到了，车子里的毛垫上有些血迹，白色的毛上沾着点点鲜红，看的他心惊肉跳。
自责快将他淹没了。
陆晓菲躺在手术台上，身体已经没有痛感，只是能感觉到皮肉摩擦的声音，还有冰凉的手术刀见到碰撞的声音。
沦陷在无边的黑暗里。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陆晓菲躺在手术台上，身体上已经没有同感，只是能感觉到皮肉摩擦的声音，还有冰凉的手术刀见到碰撞的声音。
沦陷在无边的黑暗里。
医生幅度很小的点头让陆晓菲安心睡了过去。
告诉江之予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更加愧疚、更加自责吧？可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一滴泪顺着陆晓菲的眼角滑下来，晕湿了手术台的床单。
陆晓菲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之予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她，她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
“疼吗？”江之予抓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别担心，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再要。咱们好好保养身体，你要早点好起来。”
陆晓菲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的阿予啊，怎么还这么天真呢？早就不能回去了，他们在爱的路上越走越远。医生已经告诉他，她们的孩子没了吧？从此各自婚嫁，各不相干。多好——
大概陆晓菲的情绪真的很滴落，想法也特别悲观。
她突然想起来，在伦敦，漫天大雪的花园里，他拥着她的力道。所有的不舍和依恋都只能化作那么一句话。
“我们到此为止吧。”陆晓菲睁大眼睛看着江之予，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落下。她怎么能这样伤他呢？
“我已经没有孩子了，也不能在生育了。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生育了么？因为我丢了第一个你的孩子啊。”陆晓菲想要笑着说这些话，可是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丑，天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些伤人的话的。那些明明都和江之予无关啊，都是她自己，全部都是她——如果她能再小心一些，如果她能再有用一些，会不会都不一样了呢？陆晓菲的手掌虚握了空气一下，又无力地放开。若是有缘分，他们或许还能在一起，若是没有缘分，他一定能找到爱他的女人，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
她几乎能看到江之予眼中的痛，他痛什么呢？为她？真是没有必要，她不值得。
“菲菲，咱们不想这些，你先养好身体，不要想那么多。”江之予将被子拉到她的肩头，给她盖好，大掌安慰似的握了握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让陆晓菲感觉到了疼痛。
陆晓菲皱了皱眉，江之予便迅速地放开了她，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你好起来就都好了。”
陆晓菲像是受了蛊惑似的想要点头。
“我去给你买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