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第18章


“我那时才八岁!”
帝珀恶狠狠地喊出,手上比个“八”字。
一直被帝珀摁住头的晴彦这时伸出脑袋看着玄、帝二人,小声询问道。
“我们不是都从九岁开始吗?”
玄、帝沉默一会儿后,玄锋率先打破僵局,为晴彦解释起来,他的语气有几分落寞。
“对于你们新一代来说,我们参差不齐的年龄很奇怪;而对于我们第一批来说,你们统一的九岁才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意思?”
玄锋的异瞳下视自己时看起来太凝重,晴彦打算不再多问,他以为对方不会认真回答,兴许会以什么“你长大以后就懂了”来搪塞自己,这是栖栊爱干的。但要是他们真的不愿多说,晴彦也不会去多一分讨嫌,现在的气氛他留恋都来不及。玄锋却好好蹲下来和他解释。
“因为我和帝珀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才来这里接受试验,而你们一开始就在这里。”
“……噢……不太懂,那……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提供帮助吗?”
向来不合的玄锋帝珀却是一个对视后,异口同声道。
“这是秘密。”
晴彦站在两人中间,他插入不了这样的话题,于是他习惯性善意微笑。
“那我就不问了。”
“还装!”
帝珀一个猛敲施加在晴彦头顶,晴彦抱着头委屈起来,玄锋也忍不住温柔几分,晴彦这个小孩虽怪、虽还是有很多地方违和、让人看不惯,但他的本性玄锋不会讨厌,他笑着对晴彦说;
“乖,今天我和帝珀要去做其他事,你先去玩会儿。”
“嗯!那我们约定好的第六天一定要兑现哦!我等你们!”
笑着和晴彦挥手道别后,玄锋看过几眼帝珀情况,果然等他们走远后帝珀一副想吐血的样子,玄锋连着剑鞘抵在帝珀胸前,被帝珀单手握住。
“你没事吧?”
“暂且死不了。”
玄锋嗤笑一声,帝珀果然还是帝珀,会忍不住逞强,明明作为一个开始就“魄”根残断的人,他的能力全来自后期,身体负担本来就大,不是晴彦将他打成这样,而是他非要硬抗和新品的晴彦对打,“魄”力损伤自身经脉才成造成这种局面。
仗着自身恢复力快。
这样一想,帝珀和晴彦倒是很像。
玄锋收回他的剑,他想,或许帝珀对晴彦这么好,正是因为晴彦太像他本人,像玄锋从别人口里听来的,那个大瑶皇室里唯一被抛弃的皇子——曾经懦弱的帝珀本身。
晴彦想弄清的事情到最后他一定会明白,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到处游荡,为的就是趁着帝珀夜里睡得死,前来与玄锋共同坐在月下。晚上的玄锋看起来和白天不同,虽还是半打着盹却精神了很多,晴彦瞪着高脚楼的木板上来,玄锋赠了他一层暖被和一些点心。玄锋左腿呈打坐状态、右腿却先前伸出微微弯曲、让左足正对右膝的阴影,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爱笑、有些严谨沉闷却不让人感到紧张,像个月夜下的观赏者。
他右眼是鸽子血的红、左眼却是紫蓝渐变,如同盛下晴彦所见过的星海,晴彦一时之间想慢慢地观察玄锋眼里是否真有闪动的星光,看得久了,等到玄锋自己先移开视线,去注视天上苍白的月,晴彦才抱歉一笑,在玄锋木然的余光一瞥里还原几分青涩。
“你来找我……是因为白天的事?”
“嗯,是的。”
“你就这么想听?”
“嗯!我很想知道,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重。”
玄锋摸着晴彦脑袋浅笑着,他开始回忆起那些年他曾听过的言语。
“帝珀貌似是大瑶的某个皇子,但天生魄根残缺,而他们的国家重视实力,最后认为帝珀有辱皇室将他赶出大瑶,美其名曰说是锻炼。自此之后就是帝珀开始为了获得能力不断找寻方法,他发誓要变强,当然,他找到了‘天乾’,也就有了我们现在的故事。”
“……是这种不好的事吗?”
“若是好的故事,谁又会没事到‘天乾’来?”
“那……我能做些什么让帝珀高兴的事吗?”
“你只要继续每天和他打闹,然后避过‘大瑶’、‘皇族’这种字眼就好。”
“唔……那,小玄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天乾’?”
“我不会说的,虽然我会把帝珀的事告诉你,但没代表我会揭自己的底。”
晴彦点头后乖巧吃着玄锋递来的牛肉条,而玄锋一望繁星都不在的夜空。
“不过我能告诉你,我和帝珀的故事差不多,我们都是千变一律的人。”
晴彦松开了他的牛肉条,低声说道:
“但感觉你们都有自己想要的目标呢,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晴彦一笑。
“感觉就我没什么特别想追求的目标。”
“你还小,不用急。”
忽而晴彦一个激动,他看着云间淡月,想起自己曾站在远处观看数张三班笑容时的艳羡和不自觉地傻笑,想起活在阳光底下的暖和舒适、张开双臂假装飞跃云端的亲切放松……
“等等,小玄,我想我也有想要的!”
“那挺好啊。”
看似冷情却热心的少年月光中浅笑,风吹起他额前的细细碎发。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坐在空旷庭院中,晴彦伸出的腿在高脚楼木板边轻快摇晃,他沉默中安静笑着将那一块干硬的辣味牛肉咬完,嚼劲很足,而晴彦记住了这股味道,也记住了玄锋递来的茶。他一看玄锋,玄锋总在看月亮,而晴彦吃吃喝喝里盯着玄锋在月光下愈发清亮的异色眸,感受到两种风情的对撞和融洽,他忽然笑出了声音。玄锋也听了、见了,转过头来看着晴彦,他不觉得奇怪,不觉得这笑容刺眼……
月光和阳光都很适合。
再一次的第六日晴彦向玄锋帝珀介绍他的长尾灵鼠“尾巴”,晴彦打着“都是一区人”的旗号将二人请来,渡玉栖栊也欣然接受,没有多提什么,倒是栖栊笑着抱歉说他们还要继续“试验”,只留晴彦来招客。帝珀本来不情愿来、得知后此事倒是笑了,他也不愿正对试者和医者。晴彦无奈笑后被帝珀敲过一个爆栗,他便傻笑着将自己的灵鼠捧起来给帝珀他们看,帝珀嗤笑一声后和着晴彦一起逗弄灵鼠,晴彦拂着它的毛,然后将它放在窗边。
果不其然灵鼠一个急速冲出晴彦的家,帝珀想替晴彦抓回来,晴彦却在眨眼间“魄”力调动中将帝珀一胳膊拦住。
“算了,不需要了。”
帝珀扫视晴彦无论如何也难改的笑容后,咂舌一次倒没有再敲晴彦的头,骂着晴彦小孩儿脾气说不养就不养。却好好拍着他后背。
“我后屋有猫,可以借你摸,它们都很乖。”
“那就谢谢啦!”
帝珀扯着笑脸的晴彦,将他的笑容扯变形。
“笑脸白痴。”
晴彦又被骂了。
而他们坐了一下午,帝珀和晴彦居然开始聊起战斗分析,帝珀每个细节都在好好教授晴彦,讲到激动处还不免肢体动作,玄锋觉得无聊,歪头抱着晴彦的布老虎睡起觉来,等他睡到迷迷糊糊、还想继续睡时,却被一阵哗哗声吵醒。
“怎么了?”
透明琉璃允许光的进入,温和了窗框、树叶、树枝、还有小灵兽珠圆的瞳。
玄锋看到窗边杂乱的树叶和断树枝,迅速替晴彦发现罪魁祸手,是晴彦的灵鼠“尾巴”,它叼着一树缠着银铃的枝条放到晴彦面前,晴彦表情有些呆,不久后他却有些红着鼻子笑着说:
“谢谢了。”
他将银铃带着树枝捡起,帝珀在整理掉下的树叶和断枝,玄锋没有再问、帝珀也皱着眉不说话。
晴彦却弯眸深笑到:
“这是我刚买它时不小心挂在树上的铃铛,当时急着走,就不要了。没想到它一直想出去是想替我捡回来。”
晴彦开心着,想到街道的欢乐、想到不停止的步伐、想到空气中的鲜花气息。突然间他的世界散过满目琉璃碎片,在他听不清的模糊吵闹里,他发觉孩子们的笑、发觉卖花人的闲谈、还有渡玉、栖栊、帝珀、玄锋浅笑的样子。木桌的吃食在时间凝滞中被变幻不定的情绪震起,晴彦握着缠绕上铃铛的树枝浅笑着,没有什么慌乱、没有什么不同,他鼻尖轻轻缓出一气后一切恢复正常。
而刹那时渐渐清醒的帝珀,也暗自说,这笑容对了……
咔嚓,门开了,晴彦在笑着中抬眼,带着些许流光的水色眼眸潜下些难言,他白色的睫毛颤动,对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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