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第19章


咔嚓,门开了,晴彦在笑着中抬眼,带着些许流光的水色眼眸潜下些难言,他白色的睫毛颤动,对着他的视线,渡玉和栖栊提着菜肉回来,栖栊微笑着和帝珀玄锋打招呼,渡玉沉默着点头算作认识,然后“尾巴”跑来蹭过晴彦的指尖。
“你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多彩中突然爬上一角黑影,无人可见的殷殊问晴彦。
而晴彦在暖黄色灯光里,他手中的树枝和铃铛轻轻摇响。
“我没确定,但我……”
想“它们”一直在我身边。
“欢迎回家。”
晴彦笑着说,玄锋和帝珀也打起招呼。
这次的笑容。
是真的。
第7章 5、决心(夏末风声 Sou)
5、决心(夏末风声 Sou)
我其实并不聪明。
只是会先发现一些东西。
但我不会伪装,也不会好好表达。
要么过热、要么过冷。
胸腔里的感情也一直没搞明白过。
只是一直一直凭直觉去追,心脏里有触动、能传递酸涩感,
我就知道是值得的。
晴彦做了一个梦。
一定只是一个梦。
而且他醒来想起,大人们常说的梦境都是相反的。
于是刚逃脱噩梦的他笑了。
梦里,和他紧密联系的水色不再是透明、反出天与细微矿物的蓝,他也不再像游鱼进入熟悉的海洋,第一次发觉水中呼吸是困难的,而他的腮呢?耳朵后的腮呢?他的手向上空伸着,想抓住一条绳子,但是没有绳子,只有满眼奇怪的浅绿。被闷到吐出一口气泡,咕噜咕噜中那些大小气泡飘到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腮还在张着,但是没有用,流进的空气是酸的,侵蚀了他的腮肉、还顺着器官侵蚀到他的心肺中,于是在疼痛中他空落地逐渐下降、而气泡告别他,来到他触及不到的水面之上。慌乱中他挥起手脚,才触及到一层墙,他看不见墙在哪儿,但他知道,他是被隔开的,没有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琉璃色,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拍打“墙”、去在水里呜呜地喊着,明明知道这样只会让酸水进入的更快,却还是想做。他想求救、想被人发现、一个个念不清晰里还要说出他们的名字。
渡玉……
栖栊……
帝珀……
玄锋……
他们是知道了真名的存在,虽然帝珀和玄锋都是天乾为方便管理而被迫公布真名,但是他们关系很好,所以这些名字里一定还有相互信任的存在。
……对吧
晴彦在浅绿色液体中哭了出来,他看过上方只有一井盖大的天空,他是困在井底的蛙、但是他无力攀爬脱离井底,他看见了渡玉、栖栊,满怀期待地去叫他们的名字。一定是怪他没说清楚、还是水太浑浊?他们没有看见我,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猛烈拍打起“无形之墙”来,发出自己可以听见的巨大声响,可直到累了他们也没有回头,走过了渡玉、栖栊,还走过了帝珀、玄锋,而晴彦在浅绿,如同变质生出水藻的液体中若有若无地笑着,他忘了为什么要笑,但是他习惯着去笑,即使现在他在哭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可他连抢夺的气力都没有。
停下来,
看看我啊。
这大概是他的心声,突然从薄凉的晨光中醒来,他直接坐在床上、喉咙很疼,晴彦心悸地摸着腮,它们张开着,在耳后张开几条细小白色鳞片,摸着那个位置放空放了很久,久到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后察觉自己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一点也没有轻松,然后他向后一靠,陷在三个枕头中。他坐在中间,枕头很软让肩背的酸软缓解,原来睡觉也可以睡得很累,晴彦摸着颈椎的位置,轻轻按压一下,然后浅笑起来。
都是假的。
梦是反的。
“我想到了!我的第一个愿望!”
看,梦里醒来的晴彦还是那么开朗、积极向上,像个太阳。
隐藏于阴暗中的黑色意志询问过后,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的他选择在光色中微笑。
惊吓之后他站在了回廊的位置,窗檐上有他曾挂起的五色琉璃风铃带着斑斓的绸缎和精心剪贴后的千纸鹤在风中像柳条般徐徐飘动,一色碧绿似川河、一色嫣红似桃靥,一色姹紫似梦落,纷纷哗哗里晴彦站立的十米地中,斑斓的从窗外飘进来,将灰色渗透,他制作的千纸鹤层层叠叠好似要一起飞动,然后他弄不清,弄不清彩带的颜色、弄不清千纸鹤有几只,他所能见仿佛透过一层逆光的毛玻璃,一圈一圈,是不同冷暖色调的交揉。
他知道自己从未完整。
他也不憧憬完整。
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
“想好了吗?”
殷殊在晴彦耳边问着。
而晴彦慢慢转向左,对着平滑的镜面让镜子里虚假的笑容在真实里用双手食指向上提,更真切一点。他也稍微地眯起眼睛,让卧蚕更饱满,蓝色眼睛里光彩亮亮的,映着他呆在的瑰丽霞光,他手指放开,笑要露齿、变长的尖牙明显,而旁人什么也发不现。
“这样如何?”
“真实多了。”
“我以前的笑容有那么假吗?”
“不说假,只是看久了、用心的都能摸透。”
“嗯……那也怪帝珀他们太细腻了。”
“也许吧。”
“他们……好温柔啊。”
晴彦微笑着覆上镜子,殷殊一直半兽化,他的双手变成强有力的龙爪,龙角也更为粗壮,而殷殊腰下的一半也转为龙的长尾。殷殊爬在镜子的左上角,他爪尖的黑色与镜框的银白截然相反,锋利的弯锥形龙指在平滑镜面敲打,围绕晴彦的黑色龙雾更浓,而殷殊一个决定,钻进镜中世界,黑气顿时掩藏。阳光还在,晴彦手指触动无色琉璃表面,柔软得像水痕一样泛起涟漪,殷殊隔着一层假面去点上晴彦的指尖,他笑、他也笑,晴彦一身白衣、而镜子里的殷殊永着黑色的殇亡。
“殷殊,我们是什么?”
晴彦问着,他已发现自己的异变,虽然这也是成长。
殷殊不出声。
栖栊却推开木门,唤晴彦来吃晚饭,刹那间他忽见镜子里的晴彦拥有着比桃花眼更狭长的眼睛、内眼角下勾得恰到好处、而泪痣最为明显、也没有笑,栖栊心一慌中再睁眼看,却只是那张与帝珀十分相似、又柔和了多的面容。看错了?栖栊四周找着,也没有寻见什么黑色的雾影,他便再次看着晴彦,看着真实里的晴彦,见到他脸上的笑意,不自觉轻松起来。
“小家伙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当然是想你啦!”
栖栊失笑着,摇摇头后闭上木门,靠在门上仔细回想起来,那一副晴彦第一世的脸……他与渡玉至今未知,为何二世起就换了一张面孔、并一直用到现在,不,或许渡玉知道点什么,但沉闷的他一定不会说,早知道这样的话……栖栊看似懒散地伸着懒腰、将双手背在头后,早知如今、还不如让晴彦一直是晴彦,渡玉一直是鹤清。
栖栊怀念地烦恼着,第二天的晴彦却闹得一区鸡飞狗跳。
“晴彦!”
帝珀暴跳如雷中抽出他的寒阳剑追着晴彦跑了草场三十余圈,树下的玄锋假寐中睁出一只眼看过二人的打闹,低声念着:“两个孩子。”进入真正的睡眠。
一切来源于晴彦看见了帝珀不停摇动的老虎尾巴。
他本来头上一昏、脚下无力地摔了一跤,当时隔得还远,起起伏伏的山坡或许还遮挡了帝珀的视线,他能感觉到帝珀看了过来,但是他没有发现自己,晴彦在草丛中趴了一会儿,然后他靠着石头和野草坐着,失神地抱了一会儿自己的双膝,晴彦想起不久前自己摔破的膝盖,但是这一次虽然更痛,可笑可悲的是他的裤子没有破,而晴彦能察觉到,底下一定青了,疼痛感却没有按预想地溜走,他码起了裤管一看,触目惊心的青紫,他用手指戳按一下,果然很疼,但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喊,安静到好像不会痛。他抱着受伤的腿发一会儿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好,于是他放下裤腿,慢慢走起来,是有些疼,但还能承受。
晴彦记得帝珀说过今日要教他兽化状态下的作战,但是他看帝珀和玄锋聊得那么开心忘我,尾巴不停摇晃,他就微微一笑,看向阴霾蓝的天空,今日无云,他想自己可以暂且耍赖一下,因此他将注意力就全在一根毛绒绒的虎尾上,忍下干渴。他给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你看那尾巴那么干净、那么蓬松、那么……晴彦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以摸一把,于是他屏气,用了百分十五十的“魄”为自己建造匿息盾,让帝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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