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高照》第126章


“沉姑娘今儿觉得如何?”赵怀津手臂一抬,俞席衡识趣地立在殿门前,没有再往前一步。
沉玉乌目一瞪,这人哪只眼看见她好了,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寻她开心罢了!
像往常那般没有听见回答,赵怀津也不恼,每回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就忍不住逗弄一番。身边的人谁不是七窍玲珑心,又是恭恭敬敬,谨慎谄媚,看得多也要厌了。难得碰着沉玉这样的,不高兴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自是有趣。
伸手捏了捏她地脸,直见红了,赵怀津这才坏心眼地一笑。沉玉拍掉他的手,捂着刺痛的脸颊,秀眉皱了起来。
见状,俞席衡不由目瞪口呆。不说这女人对皇上无礼,可是后者竟然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甚至唇边含笑。怎么看怎么诡异,他心里一跳,难道赵怀津对沉玉也起了意?
沉玉侧过头,躲开赵怀津又伸过来的手,见着殿门前的人,迟疑道:“那是宰相,俞……俞什么的?”
“沉姑娘,在下俞席衡。”听她口中念叨着“俞”字好几次,就是没接下去,他嘴角一抽,低声答道。
乌目一转,沉玉把锦被往肩上裹了裹,忽然笑了起来:“上回在茶馆匆匆一见,此时才知,原来宰相这般丰神俊朗。”
赵怀津垂下眼,淡笑道:“沉姑娘,我们地七日之期只剩下不足三天了……”
“我记得,皇上不必日日提醒。”沉玉打了个哈欠,粉唇翘了翘:“难得皇上带了别人来,莫不是给我解闷地?正好,这宫殿里都是些哑巴,想寻个人说说话都不行。”
赵怀津一双墨眸扫了过来,唇角微弯:“宰相学富五车,学识渊博,姑娘喜欢,那寡人便允他留下吧。”
转身面向俞席衡,又道:“隔壁的厢房已经命人收拾好了,爱卿尽管住下。只是除了这两处地方,其它地……”
他忙不迭低垂首应下:“微臣遵旨,不敢扰了此地清净。”
赵怀津赞许地略一颔首,爽快地起身离开了。
榻上的沉玉与几丈开外的俞席衡对视了片刻,一名哑奴前来奉茶,终是打破了一室寂静。
轻抿了一口清茶,唇齿芳香四溢,俞席衡不禁一叹:“好茶,在下还是第一次尝到,不知是何茶叶?”
沉玉没有他那样的闲情逸致,伤口好了许多,坐着久了也倦得紧,垂眸淡声答道:“此乃春错。君子堂首发”
“春错……恕在下孤陋寡闻,这茶叶是?”俞席衡嗅着鼻息间淡淡的茶香,谦虚请教。
也不顾是否失礼,沉玉抱着锦被躺在了床榻上,懒洋洋地应道:“此茶是芮国皇宫特有的,就在后院种下。每日灌些旁边的池水,一年只收得不到半斤。”
用湖水浇灌?俞席衡想到水底下的鱼儿不知喂了多少人的血肉,这水又干净得到哪里去,闻着的茶也不及方才香了。
沉玉见了,不禁嗤笑一声:“宰相大人,湖水只用来灌溉,又不是拿来泡茶给你喝,怕什么?”
俞席衡尴尬地干咳两声,开口转入了正题:“皇上的问话,三日后姑娘打算如何回答?”
“当然是……”他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等待下文。谁知沉玉语气一顿,笑道:“回答当然是得三天后再亲自告诉皇上了,宰相不必焦急。”
目光一沉,俞席衡起身拉开纱帐,缓步走至榻前。单薄的锦被贴在身上,隐约可见瘦小的身形。露在被子外的手臂骨瘦如柴,锁骨下更是有一道极深的肩伤,狰狞可怖。
视线扫向沉玉的颈侧,瞳孔不由一缩。深深浅浅的红印,俞席衡不是未经人事的孩童,一看就知是什么。短短四日,这落下的痕迹足够多了。
深浅交错,可见先前的红痕尚未褪下,又添了新的。
见他的双眼专注在自己的脖子上,沉玉了然一笑:“宰相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俞席衡退了回去,重新在凳上落座,神色恢复如常:“姑娘想听什么,在下便说什么。”
沉玉勾了勾唇角,皇帝的事,身为臣子自是只能视若无睹,这番功夫她可是见识到了:“……那么,就有劳宰相说些市井趣事,如何?”
“好,”俞席衡点点头,眨眼间便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他自然相信赵怀津不可能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处,暗地里的眼线怕是不少。俞席衡索性敛了所有心思,避开了敏感的字眼,一心一意给沉玉说起民间趣谈了……
写着写着好像又去正剧方向了,阿!
偶努力掰回来,轻喜剧当然有喜有悲啦,只是喜大于悲,咳咳,偶素这么理解滴。。。。抱头爬走!
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关密语
俞席衡与沉玉聊了一个多时辰便回房歇息了,天刚擦黑,他正要邀沉玉一同用膳,殿内的哑奴忽然将其挡在门外。
才想着她身子单薄,这就睡去了,远远却瞥见屋内隐约的身影。略微一怔,俞席衡转身往回走。若没有看错,刚刚那人应是赵怀津……
沉玉皱起眉,这人总爱逗弄自己,真是乐此不疲。心里暗叹了一声,脖子上的红痕怕是好几天都消不下去了。就不明白她瘦得皮包骨,面色惨白,赵怀津后宫美女成群,不是找她们啃啃咬咬,来这里折腾她做什么?
见他的动作一顿,沉玉挑了挑眉。每回一看到锁骨下这丑陋的箭伤,赵怀津总是会停下来。
抚着她胸前狰狞的伤口,他皱眉道:“寡人给你的圣药没有用?”
“用了,不然我的伤又怎会好得如此之快?”沉玉低头瞅了一眼,笑眯眯地答道。
他双眼一眯,冷哼道:“……姑娘倒是舍得。”
“我想要留下伤口好让自己记得教训而已,与皇上无关。”沉玉撇撇嘴,说有关系这人还不灭了她?
可怜她起初两天早晚抹了药,后来隔天才敷,就是不想伤口好得太快,让赵怀津起了色心。这圣药涂抹过的肌肤变得雪白晶亮,连她自己都忍不住遐想半天,更何况是旁人?
赵怀津迅速敛了神色。负手道:“今儿是第五天。寡人知道姑娘提出七日之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凌王来救你,可惜如今他是自身难保。若是他来了,正好,寡人还愁着没有个铲除凌王地借口……”
沉玉不怒反笑:“凌王会来救我,皇上开玩笑地吧?谁人不知凌王这会娶了个侧妃,相亲相爱,加上一大院的美妾。这日子胜过神仙?”
“姑娘似乎忘记了,他落到如今这田地,便是用这兵符换回了你的性命。”赵怀津在榻前坐下,饶有兴致地瞅着她。
“那又如何,这是他愿意做的,谁说我一定要领情?”沉玉好笑地弯了弯唇角,抱着锦被“哼哼”了两声。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真不明白凌王究竟看上了你什么。论相貌,论才情。都不及他后院的那群侍妾半点……”赵怀津顿了顿,忽然笑了开来:“只是这凉薄的性子,寡人倒是欢喜得紧。”
睨了他一眼。沉玉凉凉道:“皇上不必昧着良心赞赏,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凌王贪地不过是新鲜,毕竟平日少见我这样无赖之人。而皇上,又何曾不是一时兴起?”
如果有天她没了利用价值,早就不知被赵怀津丢到哪个角落自生自灭,或者索性一刀了断去了……
伸手覆上她的脸颊,赵怀津微微笑道:“能让寡人一时兴起,后宫的嫔妃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也只得姑娘这样。冷嘲热讽,完全没把寡人放在眼里。”
感觉到他的指尖慢慢滑下,在颈侧细细摩挲,沉玉惊得一身鸡皮疙瘩。这人一个不高兴往内一掐,她的小命转眼就要不保了,连忙谄笑道:“哪里的话,皇上贵为天子。是人中之龙。我当然不敢把您放在眼里,而是摆在心上了。”
赵怀津唇边的弧度一起。淡淡道:“心上,嗯?”
她连忙点头,狗腿地道:“那是自然,皇上是人上人,放在眼里怎么衬得上您尊贵的身份?”
谄媚的话听得多了,像沉玉这般胡说八道似是有理,偏又不能反驳。痛斥她不敬,可也说了摆在心头了。若是应了,岂不是让她不用把他放在眼内?
赵怀津冷冷一笑,听起来似是巴结,实际上倒像是拐弯抹角地骂他。两指在她脖子上一捏,沉玉涨红着脸,乌目眨了眨,霎时泪眼婆娑。
她郁闷,这人地脾气跟江怀闲怎么就一个样子,刚才还笑着,下一刻就变脸掐脖子,好一会他终于是放了手。
“咳咳,”沉玉捂着脖子喘气,暗叹好在捡回了条小命。赵怀津站起身,冷然道:“姑娘,在寡人显摆这嘴皮子的功夫不过是平白受罪,这算是一点小小的教训,你好自为之。”
说罢,看也不看仍是咳着地沉玉,他转身便离开了。
待赵怀津走了,哑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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