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367章

她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那圈灰白的光轮里，有各种古拙的符号掠过。每种符号都代表着天地的秘密，在这一刻，蓝沁看到这个世界的本源。
从她的双眼看出去，满世界是变幻的色彩。不同于死者视域，蓝沁看到的不再是纯粹的灵魂之光，而是直指万物本心的颜色。
“用洞察万物的视线去捕捉，用无处不在的混沌之力为双臂……只要能看到的，便能够触摸……。原来是这样。”抬起头，蓝沁看向了纳兰的方向。在她的眼睛里，纳兰那变幻莫测的黑色气息中，却有如同黑珍珠一般的光球闪烁着。
那是暗黑天的本源，要容纳她，便只有将纳兰的本源提取出来。于是，蓝沁开始最复杂的操作。
正用轮锯逼开阿修罗的纳兰，突然感受到灵魂被入侵的感觉。她低下头，看到的是已经站起来的蓝沁。
“不会让你得手的！”纳兰大吼，以前所末有的速度朝下方狂冲。
斩向她的残杀被弹开、刺向她的火尖枪被折断……
凌影斩掉妲已黑影最后一根尾巴，朱雀真红牙在他手中被掷出。
然而，在一声震得人气血翻腾的大响中，这红黑二色的奇剑也打着圈飞出了好远。在漆黑的光中，纳兰来到了蓝沁的跟前，黑夜轮回撕裂了风，朝着蓝沁的脖子掠去。
在不到0。01秒的瞬间中，半月形的轮锯眼看就要碰到蓝沁那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但在这个时候，轮锯却停了下来。暗黑天一愣，有意念从黑夜轮回上传来：“欺骗我回忆的家伙，别指望我会为你卖命！”
那是，月牙的声音。纳兰突然觉得，让兵器拥有自己的意识，或许是自己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而这时，蓝沁伸出手，轻轻触及纳兰的身体。暗黑天便看着她的手，就这么探进了她的体内，接触到自己的本源。
“抓到你了呢。”蓝沁笑面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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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
“站住，别跑！”
开明市，一名年轻的警员在后头拼命追着前方狂跑的男子。
这家伙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偷了一名妇女的皮包，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刚加入警队的莱鸟心中充满了正义感，但没有经验的他，却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要通知同事对其进行包抄围击。
于是，莱鸟警员追过了三条大街，最后随着小偷跑进了步行街里。被警员穷追不舍的盗贼红着双眼，把撞到的人群推开，眼看要跑不掉了，这家伙大脑一热，摸出把美工刀，抓过正站在一家成衣店橱窗边的女子。
锋利的刀尖抵在女子的脖子边，盗贼恶狠狠朝着警员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杀了好多人哦。”
莱鸟警员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而充当人质的女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样子，真的杀过很多人吗？”
“当然罗！”小偷被人质质疑，立刻红着脖子说：“所以说，你最好别乱动哦。”
“真是的，连拿着刀的手都颤抖个不停，这模样哪像什么杀了好多人的样子。”女子收起了笑容，眼睛深深地看进小偷的双眼中：“想知道，杀过很多人的家伙该有什么样的姿态吗？应该像我这样，只是被盯着，就有一种被杀死的感觉……”
小偷一愣，突然，他觉得女子的眼睛好深沉。仿佛在里面，藏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不知是否幻觉，他竟然听到了无数人的惨号，温度似乎在瞬间降低，小偷的视线里，世界正渐渐变得凄红起来。
“欢迎来到……地狱……”女子安静地说道。
“啊！”小偷尖叫了起来，把美工刀一丢，抱着头蹲在地上拼命叫道：“对不起，请不要杀我，我再也不偷东西了！”
莱鸟愣了，他搞不清怎么人质对他说了几句话，这小偷立刻吓得不行。却见那女子朝他叫道：“喂，你是新来的吗？哎，梧桐分局还真是尽收莱鸟的地方。”
“你是…。。”
女子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本证件，上面清晰地写着：一级警司，蓝沁。
莱鸟警员立刻对这没见过的前辈敬了个礼。
“用暗黑天的力量吓唬普通人，这种事真亏你做得出来。”另一个声音在莱鸟警员的身后响起，回过头，他看到的是一张如同冰山般冷酷的脸。
莱鸟警员差点没晕了过去，这不是凌影凌局长吗？
凌影拍拍警员的肩膀，让他把小偷带回局里处理。蓝沁看着这个男人，没好气地说：“别以为当了局长就能够教训我，小心我揍你。”
凌影闭上眼睛假装叹气：“如果你不放弃成为神的话，或许还有揍我的资格。现在嘛……”
“现在一样也可以揍你。”蓝沁很认真的说，接着装出来的怒容崩溃，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快，三看过去了。回想起来，那天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在三年前，就在蓝沁的手触摸到暗黑天的本源时，混沌将她们包裹了起来。
在那个灰色的世界里，蓝沁站在中间，吉祥天和暗黑天分立两旁。
“这个时刻终于到了……”吉祥天的表情无比欣喜。
暗黑天咬牙切齿：“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在混沌的世界中，蓝沁才是主人，没有她的允许，无论吉祥天还是暗黑天，都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所以即使暗黑天再怎么不情愿，她却无法脱离这个混沌的世界。
“真是抱歉，虽然你不愿意，但所有的事情，却必须来个了结。”蓝沁微笑着，整个三界的混沌之光在她的身上腾起。伸出手，右手拉着吉祥天，左手按在暗黑天的肩膀上：“这个世界，无论纯善和纯恶都无法长久存在。混沌才是永恒的主题，所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那么，让大家都归于混沌吧…。。”
“这个时刻，我等很久了。”吉祥天流出喜悦的眼泪。
暗黑天怒叫：“你有什么权利否定我的存在！”
“不是否定哦。”蓝沁轻轻说道：“我所要做的，只是包容而已……混沌，融合白与黑吧……”
吉祥天化为白色的光之本源、暗黑天变成黑色的暗之本源。蓝沁各持两颗本源光球，却没有按吉祥天所预料的那样，将善与恶两种本源装填进自己的身体从而修身成神。
将神之本源放到了一起，蓝沁身上的混沌之光注入神之本源中，黑与白的本源光球自行浮起，然后旋转融合起来。属于吉祥天的意识流入蓝沁的脑海中：“你在干什么？”
“抱歉了，吉祥天大人。”蓝沁微笑着：“我想了很久，虽然成为神好像挺了不起的。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当人类多一点，可以谈谈恋爱，发脾气的时候可以不讲道理，还可以做许多有趣的事。所以，神灵的工作，还是由你，不，应该是你们才对。没错，神灵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去处理吧，我还是继续当个渺小的人类好了……”
黑与白两色光球越转越快，最后两者不分彼此，融合成混沌的灰……
于是，她降临了。
从灰色的光中浮现，轻轻一挥便抹去了大地和所有生灵的伤痕。被暗黑天死气所入侵的草原恢复了生机，毁掉的修道院、与暗黑天作战而受伤的生灵，在那灰色的光掠过时便恢复了原状。
所有人都仰望着她，包括蓝沁。
光中，那拥有混沌之光的神灵轻轻说道：“一切都结束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吉祥天和暗黑天。而我……是大自在天……”
那一天，大自在天之名传遍了三界。
“喂，在想什么？”
凌影的手在眼前划过，打碎了蓝沁的回忆。
“干嘛？”
“看看几点了，金约了我们晚上吃饭，迟到了别怨我。”凌影冷冰冰地说。
两人朝停车场的方向走，蓝沁的声音响个不停。
“你说，大自在天现在在哪里？”
“阿修罗不知道接受罗刹了没有？”
凌影终于不堪折磨，吼道：“吵死了你，难道不能安静点吗？”
“就要烦死你！”蓝沁吐了吐舌头：“没办法，我只是小女人一个，你就让着我吧。”
对于蓝沁的无赖，凌影只能选择沉默。
“喂，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等你不再是单细胞动物的时候……”
“呃，姓凌的，你找死是吧！”
傍晚，蓝沁公寓旁的小教堂里。
金闭着眼睛，对着圣洁的天主像划着十字。
这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神父的祈祷。
接听了手机后，蓝沁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金，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过来，我和冰山男在等着你呢。”
“身为下属，这样称呼自己的上司太没礼貌了吧。”凌影的声音抗议着。
“什么嘛，现在又不是在局里。局里得听你的，警察局外，可就得听本小姐的了！”
金轻笑了起来，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出发。换下了神父袍，金走出了教堂外，傍晚的夕阳无比美丽，能够如此平静的生活着，金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