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婚高手》第59章


没有睡。
丧礼办的很低调,纪闵晴也从丹麦匆匆赶了回来,见到萧可时,她正一袭黑衣,胸前别着一朵肃穆的小白花,跟萧安两个人并排站在父亲的灵位前,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鞠躬。
她上前轻轻的抱住萧可,安慰道:“能安详的离开也是一种解脱,你别太难过了。”
怀里的女人身体抖了一下,纪闵晴拍拍她的肩,又安慰了一旁萧安两句,这才挽了秦伯琛的手臂站到前来吊唁的人群里。隔着几个人,迟纬也是一袭黑色正装,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纪闵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继而扫过全场,终于在灵堂的角落里,看到了苏修尧的身影,那人也是满身疲惫。
想来也是,潜入贩毒集团卧底几个月,再出来,如果不是这幅样子才怪。她也是无意间听秦伯琛提起,这才得知全部真相,马上打电话给萧可,却又意外得知萧父去世的消息。她匆匆忙忙赶回国,只觉得此间此景简直混乱到了极点。
那天晚上,礼毕之后,萧可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之后,又把纪闵晴等一路朋友打发走,这才回了灵堂。萧安正跪在父亲的遗像前默默垂泪。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显得格外可怜。
萧可拿了热毛巾递给她,淡淡的开口道:“好了,别哭了,让爸爸安心的走吧。”
人们都说,走了的人,如果听到亲人的哭声,会舍不得离开,从此成为孤魂野鬼,飘荡在黄泉路上。
萧安还是抽噎了两下,结果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萧可这时候也跪在父亲的遗像前,两姐妹并排着,都没有说话,连悲伤都显得那么安静。
“其实爸爸走得时候,是带着笑的。”萧可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离开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萧安垂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日日熬成一把骨头,明知痊愈的希望是零,可还是狠不下心来放他去死,如今父亲能够安详的离开,说到底也还是幸运的。可是……她慢慢偏头看着姐姐。
她正垂着眼,萧安看不到她眼底的悲伤,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伤心并不比她少一点。因为她们两个人一样,从此以后都是没有父亲的孤儿了。
“姐,”萧安拉了萧可的手,轻声叫她。
萧可回头,很平常的问:“怎么了?”
“你……不会也丢下我吧?”她问的小心翼翼,心下忐忑。
萧可愣了一下,眼眶猛的一热,然后连忙的用干笑掩饰,“说什么呢?傻了吧?”
萧安扁扁嘴巴,在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小声说:“我那天看到你……妈妈了。”她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她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可脸色沉了下来,萧安慌乱中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说错话了,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可搂进怀里。
萧可轻拍了妹妹的脊背,声音轻柔而坚定,“你听着,以后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妹妹,我走到哪,都会带着你,”她说到这里,忽然心下轻松了许多,“唔,除非哪天你出嫁了。”
苏修尧此时站在夜色里,看着灵堂里两姐妹拥在一起,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萧可听到声响回头看过去,男人身上一袭黑色风衣,正蹙着眉站在漫天的风雪里,周围是苍茫的一片白色。萧可恍惚间,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像是从血雨腥风的上海滩穿越而来。
“你先上去休息,今天我来守夜。”萧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打发她上去。
萧安也看到了苏修尧,淡淡了应了一句起身上楼,把这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萧可敛了神色,像是在问“晚饭吃什么”一样淡然,“刚从那边回来很累吧?还不快回去休息,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萧可絮絮叨叨的说,苏修尧却是脸色越来越黑,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停在萧可面前。
借着灵堂内不太明亮的光,萧可清清楚楚看到苏修尧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深深的痛意。几个月不见,这人黑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益发的棱角分明,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此时更是整个人罩在黑色风衣里,掩不住的疲惫。
他心疼了。
这一秒,萧可清清楚楚的听见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心疼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猛地顿住了,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两个人隔得不到两步的距离,灵堂里静得很,他们都能听见对方咚咚的心跳。
苏修尧上前跨了一步,伸手扳过她的肩,把身前瘦弱淡薄的女人揽进怀里。他这动作做的连贯,萧可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他用风衣紧紧裹住,侧脸贴上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听到那把熟悉而又无限深沉的声音。
他说:“可可,这次我真的回来了。”
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他的身影渐渐靠近,熟悉而又浓烈的深情慢慢包裹住她,萧可那颗冰冻了良久的心几乎都要融化在他的柔情里了。也恰恰就是在那一刻,灵堂半开的玻璃门,透过一丝凉风来,萧可猛地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她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咬了咬牙,一寸一寸退出他的怀抱。
、第十六章 病不是好装的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萧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小步,淡淡的下了逐客令:“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窗外无声无息的飘着大雪,灵堂里很安静,苏修尧沉着脸,萧可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光流转,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萧可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向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萧可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是等了良久,却也只是等来了一句轻叹。苏修尧轻咳两声,嗓音有些沙哑,“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只是来看看萧伯父。”
这个要求太过正当,萧可找不到理由回绝,只得挑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修尧果真过来,站在萧镇南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萧可回礼,脸上的表情淡淡,全身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苏修尧看了她一会儿,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外套,萧可没有像以往一样上来帮他,只是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表情恍惚。彼时灵堂里的灯光正昏暗,照在萧可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看的苏修尧心口猛地一窒。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骨节“咯吱咯吱”的响,提步离开时,嘴唇抿的死紧。
凌晨的时候,苏修尧坐回车内,看着不远处的昏黄的光线,眸色深深。这场雪,好像真的下不停了,苏修尧扔出去的烟蒂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才开始放晴,地上早已积了半尺深的雪,踩上去几乎能够没过半条小腿。而在萧家所设的灵堂外,却有一个地方没有那么厚的雪,萧可路过的时候,很不经意的瞥见那几道熟悉且清晰的轮胎印。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之后的一个星期,萧可料理完家里的事情后,便回去上班,苏修尧没有打来电话。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缘故,公司里最近特别忙,萧可手上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周扬代管,现在正主回来了,自然全部交到萧可手上。好在周扬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已经把繁复杂乱的东西一一整理好,萧可只需要浏览过目再签字就好了。
哪怕就是这样,萧可依旧签字签的手腕都酸了。所以,就在周扬今天第十八数次进到副总裁办公室之后,萧可从半人高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对着他阴森森的笑。周扬摸摸脖子,暗自决定一会儿一定要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
“周助理。”
萧可笑的斯斯文文,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本来还算圆润的下巴这些日子尖尖的,赤/裸/裸的戳在周扬的小心脏上,那叫一个狠戾。周扬“嘿嘿”的笑,很明智的停在办公桌前三步左右的距离,挺直了脊背,把手上的文件乖巧的背在身后。
“呵呵,头儿,您要和咖啡吗?我刚好要去煮咖啡,您知道我的手艺可是一流啊。”
他笑的很贱很狗腿,捏着文件的手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萧可却还是阴测测的笑,又叫了一声“周助理”,手上转着签字笔,一下一下晃得周扬五脏六腑一起乱颤。他最怕萧大总裁这么斯斯文文的叫他“周助理”,准没好事。
“你过来。”萧可勾勾手指,像是在叫哈巴狗一样。
周扬撇撇嘴巴,当真跟一只哈巴狗一样的过去,脸上挂着的笑估计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欠扁。萧可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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