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邻居》第62章


罗母似乎在思考,过了会儿摇摇头,“不,是你,就是你,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顿了下,又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涂海燕愣住,原来固执到这地步。
“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罗母忽然失控一样,一把将涂海燕推在墙上,大声咆哮,“你这个害人精,你走,走啊……”
她一边咆哮一边大哭,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过来劝她,她就拉着丈夫儿子的手,无助又恐慌地说:“你们把她赶走吧,快把她赶走吧,她会害死阿成的。”
那两个男人一边安慰罗母,一边朝涂海燕使眼色。
涂海燕一脸恍然,却又十分肯定地想:原来有人早已疯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嫂子,你别难过,阿姨也是太担心成哥,所以才拿你出气。”猴子把涂海燕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劝了几句。
涂海燕说:“没事的,我能理解。”又看看后面的大楼,有些不舍,“这里的事情你留心着,我这阵子可能不会再来了。”
猴子说:“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成哥。”
涂海燕点点头,往马路对面公交站牌走。
“等一下。”
涂海燕回过头去,罗成他哥走了过来,高大的男人见到她的时候,脸上难掩尴尬和疲倦。
“我妈她最近有点老病复发,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涂海燕表情了然,点点头。
猴子不明所以,问:“阿姨生什么病?”
“抑郁症。”涂海燕回答说。
罗成他哥看了涂海燕一眼,补充:“是更年期抑郁症,我们山里人也不太懂这个,只知道那时候她脾气变得很坏,成天疑神疑鬼,一会儿说谁要害咱家,一会儿又说谁命不好,总之神经兮兮的。后来阿成说她这是病,才找医生给她看了,调理了一阵,之后就好了,可自从知道你和阿成在一起后,她又有点不对劲,早上接到电话听说阿成出了事,她就……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咋办?”猴子问道。
“顺着她,别让她动怒,别刺激她就好。”涂海燕回答说,“不过,你们还是尽快找医生给她看看,拖久了不太好。”
罗成他哥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涂海燕一眼,“谢谢你能理解,我们会尽快劝她回去的,到时候你就能来看阿成了。”
涂海燕弯弯嘴角。
他又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有你在,阿成才能尽快醒,只是我妈……”他说着停了停,“实在不行我们给她送到三院去。”
“三院?”猴子道,“那不是疯……”
“不行。”涂海燕说,“不能那么对她。”
“可是阿成,我怕他……”
“会有办法的。”涂海燕最后说。
市里到Y城的班车二十分钟一趟,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县城,涂海燕在医院门口下了车,那天走得急,电动车还扔在医院车棚里,也不知有没有给人顺走。
医院这地方人多手杂,很多以前她就丢过一辆新自行车,当时不过是来看望一个同学,坐了半个小时而已,出来车子就没有了。
到了车棚,一眼瞧见自己那车还在,忽然就感恩戴德起来,老天对她尚且留着余地。
涂海燕先回到吴云慧那里,收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回到大院这边。
远远看到大门口停着两辆车,涂海燕不免心跳加快,加快速度拐进门,果然看到双方对峙的人马。
明显的,院子里人多,占上风。
“涂老师。”有人瞧见了她,刚喊了一声,人群开始往她这里集结。
“涂老师,你回来了,成哥还好吧?”
“听说手术很成功,那就好啊。”
七嘴八舌的,涂海燕也不知该回答谁,眼睛却看着其中一人,那人也是高大俊雅,和这周围的环境明显不协调。
涂海燕承受的委屈和悲伤好像一下子找到一个突破口,她对那人说:“你来干什么?他如今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对方看着她,不说话。
倒是旁边围观的人解释说:“涂老师你误会了,余总是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他已经找到其他地方盖酒店了,我们的厂子不拆了。”
“县里还说,要扶持我们厂呢,今年秋季的旅游产品展销会,谢师傅已经收到请帖了。
涂海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些改变,这些待遇,是她的男人用自己换来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贵过人的命。
她不置一词,拿着自己东西往里面走,到了自己住的那间,拿出钥匙开了门。
有人跟在后面踱步进来。
涂海燕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转过头质问:“你有完没完?”
余敏辉无辜苦笑,“我可什么也没说。”
涂海燕被他噎住,不说话,也不看人,呼哧呼哧喘着气,仿佛气到极致。
余敏辉未敢多走一步,到了今天,他只好也只能与她保持距离。
她恨他,恨到骨子里,哪怕他拿出十足的诚意,她也不会感恩。
两个人僵持一样站着,最后余敏辉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去美国,这边的事情稍后会有人来接手。”瞅了她一眼,见她表情不变,继续,“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好像是回来错了,我一心想要对她好的人,她让我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我从没有这般失意过,即使是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意。涂海燕,我败给你了。”
涂海燕心里一动,忽然记起这话耳熟,曾经也有人对她讲过差不多的话。
他说: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还说:我特别……特别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那时候,他身强力壮,活灵活现。
涂海燕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没有擦掉,隔着模糊的视线对余敏辉说:“我也很后悔,我后悔认识你,也后悔认识他,如果他不是认识了认识你的我,他也到不了这步田地。”
涂海燕说完这句话再也没出声,默默把自己的行李拎进房间,待她整理好出来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涂海燕把皮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充电,找充电器的时候,触摸到一个圆不溜丢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有些怔愣。
有些回忆潮水一样涌上来,一点一滴浸润到心里,让人几乎是迫不及待打开那段小竹节,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看。
看完后,心里有些茫然,拿着充电的手机拨打电话:“慧慧,你能开车来一下吗?”
吴云慧那头好像有事,隔了会儿似乎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这才大声问:“你这一天一夜上哪儿了啊?手机也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
涂海燕毕竟心虚,说:“我还能上哪儿?”
吴云慧没多说,试探着问:“听说手术挺成功,人没事吧?”
“现在还不知道。”涂海燕心里有别的事,随便回了句又说,“你有空吗?我想去个地方,你陪我好吗?”
吴云慧现在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拒绝她啊。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
吴云慧一路开过去,空气里都是浓郁的桂花香,山里的气候和外面相比是另一个世界。
四点多种到达,太阳已经在西山头了。
吴云慧把车子停在路边,随着涂海燕往一条岔路口走,两旁树木林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能感觉到些许凉意。
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处平房,外面用竹子圈了一个大院子,一扇竹门开着,迎接八方来客。
院子里没人,屋子里这时候出来一个女人,农妇打扮,手里拿着一把笤帚。
那农妇好像很吃惊,瞧着她们俩也没说话。
涂海燕上前几步,说明来意:“我是三房老罗家的亲戚,过来看看三叔公,请问他在吗?”
那女人听到这话,神情里的狐疑更重了,“你是他家什么亲戚?”
“我是罗成家的,上次他带我来看过三叔公。”
那女人一听这话,有点信了,叹了口气说:“你来迟了,他三叔公一个星期前已经驾鹤西去了,我是他本家媳妇,过来给他这儿打扫打扫,老人家生前名望大,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奔丧,还有像你这样不知情的大老远找过来找他算命的,哎,真是世事无常啊。”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整个天空晦暗了下来,青灰色的天渐渐变得混沌。
“海燕,你说句话吧。”站在院子那棵枫杨树下半个小时后,吴云慧忍不住开口。这一路上她都好奇万分,原本以为涂海燕是要来罗成家里,结果却不是。
“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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