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86章

“你明天是一个人么？”希安没有在意这个，有些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大家总会有一天会知道她是单身妈妈的这个事实。
“嗯。”林是不在意地点点头。
“以我朋友的身份，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一个人过春节，的确是很寂寞的感觉，希安望着林是提了个建议。
林是挑起嘴角笑了一下，问：“不是以孩子父亲的身份？”
希安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答：“你要是敢说是你就是林是的话，我哥会和你拼命的。”
“那你的舅舅、舅妈呢？”
“拿扫帚打你出去吧，可能。”希安思忖片刻后道，“不过他们倒从来没问过我孩子的爸爸是谁。”
林是收敛了笑容，道：“也许他们是不想你再提起我难过。”
“不会！”希安抢着道：“我现在哪里会生你气。明天一起来吧，我就说你是我同事。”
“你哥哥不认识我？”林是瞥了她一眼道。
希安想了想，苦着脸道：“我把这事给忘了，他见过你照片的。”
林是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是哪张照片？”
“我们去丽江时候的照片。”希安缩了缩脖子，不让林是的手碰到她。
林是收回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明天我送你们到村口，然后回来。”
希安看着他略显消瘦和疲乏的侧脸，不知怎么就心软了，“我们今天提前过春节好不好？反正家里也有材料，晚上还可以吃饺子。”希安提议道。
思澈和思哲坐在后座，听见希安的话都一同欢呼，“我们去爸爸家里，爸爸家里有很多的好吃的，我要吃螃蟹！”
希安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爽快地答应道：“好！”
超市离家并不远，林是还开着车，一会儿就到了。
“安安，我也要包饺子。”思澈看着在用洗洁精洗手的希安，踮着脚够到水龙头下面道。
“好啊。”
“我也要。”思哲也抓着希安的围裙道。
“我们大家一起包。”希安笑着抱起思澈，让他洗手。
林是从客厅搬了两张凳子过来，让孩子站在上面，这样方便够到桌面。
洗完手，希安开始切菜，林是则在一旁揉面，思澈和思哲一人揪了一小块的面团，用来扯成各种形状，玩得不可开交。
等希安把肉、香干、葱切成糊状之后，林是的面也发好了。
一家四口站在厨房里开始包饺子。
林是经验丰富，做起来的饺子形状既饱满又好看，希安平时工作忙，闲下来之后又要看孩子，吃的总比做的多，买一大袋的速冻水饺回来，能吃两三顿，她看了眼自己包起来的被开膛破肚的饺子，又看了眼思澈和思哲包的，真是惨不忍睹，还不如两个孩子。
“希安，要这样。”林是看了眼正暗自苦恼的希安，抓过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把皮拿起来，然后再把菜放上去，别放太多，嗯，这样刚刚好，再折上去。”
希安得了林是的真传，又摧残了几个饺子之后，终于也包得像模像样了，“怎么样？”希安举起自己的得意之作，放到林是眼前给他看。
“嗯，很好。”林是憋住笑道：“像包子。”
希安很镇定地点点头，解释道：“我就是想包包子。”
思澈一听立马道：“那我要做烧饼。”
“好啊。”希安批准了。
思哲则拿起自己包的圆滚滚的饺子，和林是的比较一番道：“还是爸爸做得好一些。”
希安看了一眼，转过脸默默地想，其实有些东西真的是和遗传有关的吧，天赋可遇不可求啊。
大家包完饺子之后，希安开始蒸螃蟹，H市不是沿海城市，海鲜之类的东西她吃得较少，不怎么会做，幸好还有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林是。
“家里有栗子，想吃么？”林是帮希安把锅盖盖上之后问。
“哪里来的啊？”希安洗完手之后随便撒了撒问。
“昨天买的，今天忘了给你了。我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好啊。”希安欢快地应道：“今天是春节，我也要送你一样礼物。”
“我能自己挑么？”林是看着希安，缓缓地道。
希安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安，她握了握有些湿的手，道：“我没带什么东西。”
林是轻笑了一声，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新年快乐。”
希安红着脸，轻声道：“新年快乐。”
“还有什么菜要做么？”林是刻意把嗓音压得很低问她。
“孩子喜欢排骨。”希安觉得脸上被林是亲到的那个地方热辣滚烫，她抬不起头来。
“你不挑食。”林是专注地看着希安脆弱的脖颈和乌黑的头发道。
“嗯。”希安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现在的气氛太奇怪，她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这时候思澈从客厅闯了进来，他抓着希安的围裙道：“安安，我喝酸奶。”
希安匆忙地带着孩子离开了厨房，也把刚才有的那一点微弱的暧昧留在了那里。
留下来过夜吧
菜上齐了，林是拿出饮料给大家，希安和孩子们喝的都是可乐，他自己则是汾酒。
思澈举起杯子和思哲碰了一下，道：“祝我明年牙齿不痛。”
闻言，思哲不假思索地道：“祝我明年能长高。”
希安笑看他们，“祝心想事成。”
林是饮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淡淡满足的笑意，他拿起一只螃蟹，问希安：“要给你剥么？”
希安笑着点头，“记得沾点醋。”
“嗯。”
“我也要！”思澈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的可乐道。
思哲喜欢一切和糖醋有关的食物，面前有一盘糖醋排骨，已经快被他吃光了，希安吃着林是做的那盘油焖大虾，末了，吮了吮手指，她比起大拇指道：“真的超好吃的。”
林是把干净的蟹肉倒进希安的碗里，道：“喜欢就多吃点。”
“你也吃啊。”希安看着忙乎了半天只是喝了一小杯酒的林是，夹了一大筷的牛肉放到他碗里，用妈妈诱哄的语气道：“多吃点肉，能长壮的。”
林是勾起嘴角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思哲和思澈。”
希安干笑了一声道：“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是要吃饭的嘛。”
林是夹起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吞咽下去道：“很好吃。”
“你的手艺好啊。”希安理所当然道。
“因为是你夹给我的。”林是满含深情地望着希安，脸色却如常道：“所以非常美味。希安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开心。”他是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了，连笑也不会。
希安也不知怎么了，根本不敢和林是对视，她半闭着眼睑眼观鼻鼻观心，戳着碗里的蟹肉。
思澈听见林是的话，立马嚷道：“安安你夹的菜要好吃一点的，你也要给我夹。”
希安侧过身，躲过林是炙热的是视线，“妈妈给你剥虾好不好？”
“嗯。”思澈放下筷子，荡着短腿，拿起纸巾擦手。
林是拿着酒杯，靠在椅背上，看着希安动作娴熟地给思澈剥虾，黑色波浪卷长发凌乱地堆在胸前，挡住了她的侧脸，背微微僵硬地驼着。
一直到吃完饭，希安都没敢抬头看林是。
晚饭过后，林是进厨房洗碗，希安给孩子们擦脸洗手，把两只吃得满脸满手油渍的小馋猫弄干净之后，她瞄了眼满手泡沫还在洗碗的林是道：“要帮忙么？”
林是转过身，道：“不用了，要吃点什么水果么？”
希安摇头，她挽起袖子道：“今天的盘子这么多，还是我来帮你吧。”
林是戏谑道：“现在你是在外面辛苦工作的人，洗碗这种事怎么好劳烦你。”
希安笑道：“你怎么这么说啊。”
“是思澈和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林是一本正经地道：“小澈很自豪地告诉同学说现在是妈妈在外面赚钱养家，爸爸在家里照顾他，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希安不由得笑了，“小澈真是的。”
“今晚要留下来么？”林是一边冲洗盘子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希安手里的碗顿时滑进了水池里，她捡起碗，结结巴巴地道：“额……这个真的不用了。”
林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希安红透的脸，这才慢悠悠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孩子们说想今晚住在帐篷里，我想也许你可以留下来，床留给你，我和孩子们睡帐篷。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卧室的门锁起来。”
希安摆了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不放心你。”
“所以你会留下来么？”林是墨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希安，目光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
希安的舌头打结了一番之后才道：“我、我留下来。”她咳嗽了两三声之后又补充道：“你们睡帐篷，我睡床。”
“记得把空调开得大一些，卧室有些空旷，会冷。”
希安点点头，不怎么自然地道：“你们也是。”
“我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晚上你要一起观察星系么？孩子们一直说很想和你一起。”
希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