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何季》第48章

何启铭更是没好到哪去，那天之后就没回过家，天天住在公司，而公司的麻烦也越来越多，他已经被检查院请去调查好多次了。何启铭每天都给刘姨打好几个电话，问季然的情况，有时候晚上会开车到公寓楼下，呆上一会儿，有几次实在忍不住，半夜的时候悄悄地回到公寓，走进卧室，看着季然的睡颜，他知道她睡得极不安稳，脸上还挂着泪痕，想帮她将眼泪擦干，却又怕吵醒她。
钟惠来的时候季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所以的委屈与痛苦一瞬间倾泻而出，扑到钟惠怀里痛苦出声。等哭够了，季然抬头看着钟惠，眼里满是愧疚：“妈，对不起，我还是让启铭难过了！”
“傻丫头，你自己就不痛苦吗？”钟惠揉了揉季然的头发，心疼地问她，她知道，季然的痛苦是双重的——自己的痛苦和那种让自己爱的人伤心的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明凡的事情我放不下，而启铭我更放不下！”季然知道自己难过的症结所在。
“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遇到事情要站在启铭的立场，替他想想吗？”
“您……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捐骨髓的事情。
“嗯，这个也是我一开始不大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何家娶的媳妇怎么可能不被调查得一清二楚呢？“启铭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怎么可能？捐骨髓的是他啊。”季然瞪大眼睛，她相信钟惠不会骗自己的。
“启铭刚接任公司的时候，在公司带头组织捐赠骨髓的公益活动，没想到几年后他也能有机会去帮助别人，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是一定不会向被捐赠者透露自己的情况的，既是宣传出去会对公司有好处，他也不屑利用自己的爱心去换取名利。他更不会去打听患者的情况，在他心中只有能帮助别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也懒得了解。你应该也知道，虽说第一次捐赠对身体没什么伤害，但是会有假感冒的症状，发热，关节疼痛，捐赠当天，启铭刚刚下病床就回了公司，连着忙了三天三夜，由于没休息好，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后来，需要第二次捐赠的时候，他有想过继续捐赠，但是我坚决反对，首先捐赠两次骨髓的情况本就不多，会有什么后遗症医学上还没有定论，而且也有很多资料证明，捐赠两次后身体素质会大不如从前，严重的甚至不能做任何重体力的工作，所以启铭不能捐，他才二十六岁，他需要管理整个康亚，季然，如果你只是他的妻子，你会让他捐赠第二次吗？”
季然默默地流着眼泪，摇了摇头，只是，她不单单是他的妻子，她也是明凡的姐姐。
“拒绝捐赠后，启铭也想过给捐赠者一笔钱，但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不肯捐骨髓，只是肯出钱，这种事情做还不如不做。因为他的内疚，他不敢打听患者的情况，他怕听到不幸的消息，我想如果他知道你们当时缺钱，他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心里有一道坎，我怎么都跨不过去。”季然知道，如果她是何启铭她也会那么做，只是她还是明凡的姐姐。
“季然，你还年轻，有些心情你不懂，你弟弟已经不再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你总是抓住不放，那剩下的几十年，你会痛苦，启铭也会，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刚一出生，就要和父母一方分离，是你告诉我的，不要因为曾经的痛苦，而放弃将来的幸福，你再好好想想吧！”钟惠知道该劝的都已经劝了，剩下的要靠季然自己想明白。
这天晚上，季然就躺在床上想着她和何启铭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初的协议婚姻，她帮他抵挡孟丹尼的骚扰，到两人每天吵吵闹闹，渐渐地喜欢上了对方，再到他的不短追求，自己慢慢也决定接受这份感情，最后深深地爱上了对方，并孕育着肚子里的宝宝……想着想着，季然听见有人看门进来，只听脚步声和那有规律的呼吸，她就知道是何启铭。季然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声音，就在何启铭要离开卧室时，季然忍不住出口：“别走！”
何启铭闻言怔住了，慢慢地转身，三两步走到床边，用力地抱住已经坐了起来的季然，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对不起！”何启铭最先开口。
“不要说对不起，你的选择并没有错，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着想的理由，只是为什么你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弟弟？”季然真的很无奈很纠结，近两周没见，她实在是想他想得紧，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放开他了，越是这样，她对明凡的愧疚之心就越严重，她觉得她为了爱情，背叛了亲情！
“我知道，这个结你一时半刻无法打开，我们一起来慢慢解开它，不要把我推开，我想陪着你，陪着咱们的小娜茉莉！”何启铭满是深情地抚摸着季然的肚子，那里面是自己和季然的爱情结晶。
“嗯！”季然窝在何启铭的怀里点头答应。
“那明天回别墅那边住吧，人多点我放心！”
软禁
第二天，季然还没搬回别墅，就被季妈妈一个紧急的电话叫回了家——季爸爸心脏病犯了！
季然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刚一进家门，就紧张地问：“妈，我爸呢，怎么样，咱们还是去医院吧！”刚问完，却发现爸爸正端坐在沙发上一脸地严肃。
“我爸没事？”季然不解地看着妈妈。
“唉，你呀，你……你怎么还在何启铭那呆着，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还有没有明凡了？”季妈妈一脸失望，非常生气地责备季然。
“你……你们都知道了？”季然咬着嘴唇，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看看，何启铭这种人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季爸爸沉着一张脸，扔给季然一本八卦杂志，这是今天早上在报摊的时候看到上面有关何启铭的报道，就买了下来，没想到全是负面新闻，不只是何启铭的花边新闻，还有康亚存在违法运营的事情，最后还报出了何启铭拒绝捐赠骨髓的事情。
“爸，他不是那种人，这些都是别人诬陷他！”季然焦急地解释。
“你还敢替他辩解，你敢说他没拒绝给明凡捐骨髓？”
“……”这点季然无法否定，“可是，他有捐第一次！”
“如果不是他拒绝，明凡也不会死，是他害死明凡的，你竟然还处处维护他！季然，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季妈妈无比痛心地看着季然，现在季然怀孕八个多月，打不得骂不得，最可气的是她偏偏怀的是害死明凡的那个人的孩子！
“还跟她费什么话，把她给我关在卧室里，不知道错就不让她出来！”季爸爸下令让季妈妈把季然关起来。
因为怕伤到孩子，季然没有太过挣扎，眼睁睁地看着爸妈夺过自己的手机，将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季然坐在床上就在想办法，她理解父母的反应，但现在这种情况，跟谁都联系不上，何启铭肯定会担心自己，不过不要紧，何启铭肯定会来这找自己的。
等到了晚上，终于有人找上门，季然趴在卧室的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来的不是何启铭，季然有些失望，但仔细一听，是李悦丹，不过季然的父母也没有让她进门，三两句把她给打发走了。季然心中不由得产生怀疑，何启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早就来找自己了。
又过了两天，季然每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就是被关在卧室里，期间柯子美和钟惠也来过一次，不过都被拒之门外，季然明白自己彻底被软禁了！
为了让父母放松警惕，季然每天都平淡地吃饭，跟父母聊天，甚至开始商量离婚后孩子抚养的问题。这天晚饭，季然开口要求：“妈，明天是22号吧，我得去医院产检，病例什么的应该在公寓那边，让我爸去取一趟，还是明天去检查的路上顺便去取？”
“我和你去取吧，你爸明天上班。”看着女儿的态度愈发平淡，季妈妈也渐渐放下心来，也许阻断她和何启铭的联系是对的吧。
到了公寓，季然借着找病例的借口，悄悄翻找旧手机，手机是找到了，可是没有sim卡，无奈只好先把手机藏在身上，看情况再说。
到了医院，做B超的时候，季然借故口渴，把季妈妈支走，立即向医生接过手机，拨打何启铭的电话，结果却是关机，而别人的电话号码她又记不住，忍不住叹气皱眉，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回到家，季然又做回听话准备离婚的好女儿，过了几天，有时候季然的父母会单独把她留在家里，但是门还是反锁上的。
这天季然自己在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季然在心里祈祷希望是来找自己的人，通过门镜一看，竟然是柯梓美。
“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