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遗》第78章


程世南,没有言语。
这一抱吓了程世南一跳,他看见了云生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个女子,程世南“啊”的一声刚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云生放开程世南,淡淡的打断他,“不是她,她叫鱼双。是我在湘南遇到的。”
程世南使劲的揉揉眼睛,世间怎会有相貌如此相同的人?不过云生没必要再这个问题上撒谎骗他,就没在继续追问下去,回来了就好,热情的引着云生和鱼双往里走去。
闻如是老远的就看到了云生,体态基本没什么大变化,而左脸上赫然横着一条从天庭至颌下的疤痕。闻如是跑过来,挡住云生的去路,伸手就欲去摸他脸上的疤。却被云生直截了当的伸手格挡开去,闻如是怔在原地。
一挡一鸿沟,原本亲密无间的友谊,真的会被时间冲刷掉颜色,还是彼此各尽风霜之后变得心如死灰再提不起厚重的回忆?
洪墨雅抱着两周岁的小儿子往云生这里赶来。云生冷若冰霜的刀疤脸立马将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小便失禁。
云生努力的露出笑脸,捏捏小屁孩的小手,“叔叔不好,吓到你了,不哭了不哭了。”
洪墨雅的妻子听到哭声赶忙跑来,将儿子接过去掏衣物换尿布,标准的贤妻良母。
云生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墨雅,看来你找到了你想要的幸福,兄弟我放心了。”
洪墨雅笑笑,没有更多的言语,兄弟之间,不问理由,你能站在这里就好,其他不重要。两个大男人相视而笑。
鱼双看到云生的笑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四年来,第一次看到老板笑吧。
云生和鱼双入座,鱼双的相貌自然引起众位老朋友一翻唏嘘。云生安静的坐着,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大家不敢再去揭云生的伤疤,转而问他,“这六年来,你去了哪里?”
云生闷坐着,抹了一把脸,不知该从何说起,言简意赅的只说了一句话,“在滇南,贩毒。”
此语一出,秦骁大怒。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指着云生破口大骂,“你就这么点出息,干什么不好去贩毒?还想再进去吃一辈子牢饭是吧?给我马上滚回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顾支佣兵部队将你的毒窝捣了?……”
云生只一句话就打断了她,“找到她我就回来。”一句话又是这么几个字,以前的他可是特能侃大山的不安分,一见美女就嘴贫的主。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的心性如此翻转?
秦骁被他一句话气的更甚,她从来不善于表达对一个人的疼,只会破口大骂,她宁愿云生仍旧像以前一样跟她对着干,不是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沉闷。
秦骁越骂越气,“云生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很痛苦很深情?狗屁,爱她就让他知道你过的安好,而不是让她看到你痛不欲生,这样只能换来她不得安生。你还记得芹泥吗?你答应过我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男儿言而有信。现在,我要你立马从滇南滚回来。”
“妮子,”云生喃喃的念了一句,低着头,淡淡的转着酒杯,“呵,我没照顾好她,还有脸称男儿吗?如果婕妤不在了,我何必做个好人,为她负尽天下,我不怕。姐,你别说了,我不会回来的。”
程世南生来就是秦骁在前面捅窟窿他跟在后面缝缝补补和稀泥的命,看着这两姐弟一见面就掐架抬杠,赶紧出来和稀泥,“好了,云生刚回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吃饭喝酒。”
云生拿起酒瓶,不选干红,往里面倒了一杯厚重烧烈的泸州老窖,举起酒杯从秦骁敬起,每人只有一句话两个字,“谢谢。”酒到杯干,一倾而尽。
闻如是若有所思的倒上一杯酒等云生,林晓斌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和这个十年没见的朋友她是非喝不可的。叫来服务员,要了碗白开水,将闻如是的酒杯放进碗里温热。
颜全戏看见这一幕,一直挂在心头的那件往事烟消云散,调侃林晓斌道:“姐夫,你也帮我把酒温温。”
林晓斌一张强势阳刚的脸有些难为情,一个军旅粗人做出这等儿女柔情,确实难为他了,强作轻淡的解释,“如是的身子虚,你一个大老爷们温酒喝也不嫌寒碜。”
众人喝的高兴,多年未见云生,拿着酒又敬了回来。程世南这个东道主首当其冲,拿着酒敬了云生一杯又一杯。他嘴上不说,确实心里比谁都在意这个兄弟,“生哥,现在的混狱我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当初说好的,一人一半天下,我分你百分之二十。或者你不肯屈居,我给你准备一千万,你自立门户,资金周转我再投入。”
云生闷了一大口,神绪有点恍惚,“兄弟,这个情我记住了,但我还得回滇南,不找到她,我一辈子心不安。”
程世南知道一时之间难以说服他,只好用上缓兵之计,“去滇南可以慢慢打算,先在榕城待几天,叙叙旧。”
“是要待上几天,我想去见杨少一面,这几年没少承他的情。”
程世南见留下他有了眉目,继续循循善诱给云生下套,“对啊,呆在榕城朋友多,大家可以经常走动,人多有个照应,我估摸着明年秦骁就生了,当初咱们可是指腹为婚来着,不管骁儿生出来的是什么,男的娶你家的闺女,女的当御姐照顾你的儿子小妹,总之你要是敢让这门亲事黄了我就跟你拼命。你也该赶紧结婚生子了,我可等着那。”
云生激动的看着这个兄弟,这几年尔虞我诈的在刀口上讨生活,没见过干净的友谊。还是这群朋友,宛如当初,丝毫没有因为你的地位身份而冷却了曾经的风风雨雨。云生的手有点抖,拿起酒杯,“就冲你这句话,再干一杯,感情深大口闷。”
鱼双算计着云生也有一斤半的白酒下肚了,他平时就这个量,现在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赶忙抽出云生的烟枪,细腻的放上烟丝,先点火抽燃了再递给云生,“你抽口烟缓一缓再喝。”烟嘴上留着鱼双淡淡的女红,云生看的宛若隔世,当初,你也是这么给我点烟的,你到底在哪里经受风霜?
鱼双安排了云生,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敬的酒我替老板喝了。”
秦骁的眼睛一亮,丝毫未改女强盗的作风,端着酒杯就冲上来:有戏啊,说不定小弟的终身就在这个鱼双这里了,灌翻她,往床上一仍,将饭煮了就大事定矣。肚子里的儿啊,娘给你搞对象去了。
一骑烟尘绝
我叫秦骁,别人叫我悍妇男人婆,我不是,我生来就注定要将所有的男儿比下去,从来都不承认我是女子,我爸妈就盼着生个男孩,名字都取好了,单字骁。一骑烟尘绝,驰骋世无双。
虽然我不能像男儿瑶唱的那样,“男儿当捉刀,上马枪如鞭。锦绣只万里,俯首纳山臣。”但我努力让自己像风一样行进,谁言女子如弱风?风至极,可为刚道,席卷万物而不滞,这才是人间最具威力的姿态。
于是我强势,强势到成了别人眼里的悍妇,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女人味的人。
对,女人味,这个对我来说陌生到千里之遥的字眼。男儿尚存柔怀,我一个女儿身何尝不想妖娆妩媚动人魂?这一路走来,强势的很累,直到我遇见了程世南,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孬种。
说他是孬种,不是说明我看不起他,相反,我觉得世间没有男子能比得上他,也只有他能有这个耐心与包容伴我终老白头。他就像一团棉花,我是一把钢刀,任我怎么迅即如风刚强如刀,喜怒哀乐都逃不出他如棉一样的温柔包围,千缠万绕。
世人眼里都觉得是程世南踩了狗屎捡上来娶了我,只有我才知道,是我占了大便宜赖上了他。男人分三等,三等男人,没本事有脾气,二等男人,有本事有脾气,一等的,有本事没脾气。而世南就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天幸让我抓住了。
他的脾气就不说了,我颠倒黑白说现在十点整,他不会十点半整。我说我想多打拼几年再结婚,他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至于他的本事,混狱是他一手创建扶植长大的,做傲游的启动资金,也全是他的钱,只不过是记在我名下的财产。他甚至连开个证明都没有,那时候我们还是在谈恋爱,他就敢把钱全部存进我的账户。
我问他,你就不怕这是在帮别人养老婆,我带着全部家当和你的处男之身远走高飞了?他笑的特明媚,说即使你是别人的老婆,只要我有,只要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啊。
他的好,让我心疼,没错,就是心疼。心疼他为什么可以这么不顾自己的对我好?这个问题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我活这么大,唯一一个我想不明白的问题。我稀里糊涂的就答应嫁给他了,因为这个男人值得我拿命去拴住,就像当初他能不顾前程的替我进监狱顶缸扛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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