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一辈子》第57章

“小姐——你，没事吧？”刚才站立在身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医生不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为何会让眼前的如女痛哭流涕成这般。
“温——温小姐——”正在帮外婆擦洗身子的往阿姨听到声音跑出来，惊慌地边拉着温岚站起来边想着解释，“温小姐，你……怎么来了。你外婆……温小姐，你不可以激动的，医生说了，你要为孩子想想啊。”
温岚在王阿姨的半拖半拉下走近了病床边，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人，泪再也止不住地用下。
“不……外婆！你不能有事啊！外婆，你不能丢下岚岚一个人啊，外婆，你醒醒——”温岚软塌地扑到了病床上，拉起那只微凉的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脸，口中喃喃道：
“外婆，不可以！不可以的！岚岚在这！宝宝也在这！外婆——”
“小姐！请你安静点，病人还未脱离危险期，你不可以这样摇晃病人的！”刚才跟进来的男医生看不下去地试图拉开温岚，却不知道温岚哪来的劲，怎么都拉不开。
“不！——你胡说，你骗人！外婆没事的，外婆还要看宝宝出生的！外婆，对吧？外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岚岚和宝宝啊！”温岚发了疯一般摇晃着外婆的肩膀，氧气罩险些颠落。
“你干什么！不想让病人活了啊！”男医生看着眼前毫无理智的人也气得怒吼，拉过她的肩膀拼命一甩，才让她的手脱离了病人。
“不！外婆会活的！外婆没事的！”温岚早已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的错要让他们来承受？为什么——
“温，温小姐……她，外婆睁，睁眼了……她在说话！她在说话！”王阿姨震惊地指着病床上的人大叫。
“外婆！？”温岚终算是抽回了一丝理智，刚被强制拉开的温岚又重新扑回了病床上，侧耳听着外婆的声音，“外婆，外婆！你说什么，岚岚听着，你说！”
身下的老人眼中满满的不舍与怜惜，惨白龟裂的嘴/唇微动，似有似无的话轻吐出来：
“岚岚……不要恨……”
然后，撑不过疲惫的双眼终是合上了，扶着温岚脸颊的枯瘦的手无力地掉落。
“不！外婆！外婆，不要睡！不要睡！你睁开眼看看岚岚，岚岚什么都听你的，外婆……”撕心裂肺的呼唤在空荡静谧的病房一阵阵颤栗地回响，却终究是被哭泣声掩盖了，到了尽头都只是冰凉彻骨的回音，无人回应。
“温小姐！——”
“小姐——”
男医生和王阿姨惊呼地扶起倒落在地再次昏厥的温岚，随后医院内医护人员再次慌乱地人员攒动。
……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让孕妇搞成这样？！”
“医生，温岚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能没事嘛！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千万不能让病人再受任何刺激了！现在孩子恐怕难保了，大人性命也危险，你们谁是家属，来签个字，必须进行早产剖腹产！”
……
……
两个男人对视后沉默了，谁是她的家属？似乎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谁。匆匆赶来的阮明宇还未平息气喘，眼底的焦急之色从未有过的破露。肖许俊漆黑深沉的眸中那抹悲伤与懊悔终是不再遮掩。
“我来——”
“我来——”
“你们究竟谁来啊？”医生看着眼前的两个别扭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还想要大小性命的赶紧签！”
“我来！”肖许俊不再任何犹豫，直接抢过签字板在家属处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来不及接过的阮明宇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不禁一愣，冷笑地收回了手，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呢，从来都是自己一头热而已，不是吗？
不知道等了多久，产房门口的等一直亮着。阮明宇脚下的烟头已经无数，如同残花败落，浓密的青烟中一片狼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肖许俊来回踱步在门口，一刻都未听过，头不时地看向闪烁不停的灯。
“为什么放弃她？”浓烟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像是替她质问，阮明宇开了口。
正在徘徊的肖许俊闻声停了脚步，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这个男人，比自己年龄略大，成熟稳重之气远盛于自己，但他第一次便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有敌意，而且是因为温岚。这个男人的复杂程度连他都看不清。
肖许俊伸手从他烟盒里拿了根烟一同坐了下来，阮明宇为他点上。
他说：“我从未放弃过。”
点火的手一顿，继续恢复了动作，“连和别人结婚也没放弃？”
“是的。”他说，说的字字清晰，“我做的所有事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她？”阮明宇头也没抬，另抽了一支新烟为自己点上。再看那男人是，他看着产房头微点。
“是的。我以为，只要等到所有的事结束了，她就会明白我做的一切的。”肖许俊依旧看着产房的门口，可是……似乎他错了。
“可是现在你怕等不到结束了？”阮明宇说出此话的时候连自己的心都不禁一颤。
“不，不可能的！温岚会挺过去的！”肖许俊像是对自己说一般。
……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阮明宇开了口，“你知道吗？她曾经跟我说“一旦选择了坚强。即使只昰假装旳。也必须一直坚持下去。”
阮明宇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僵，继续说下去，“她那天哭了，她说，有时候坚强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有些人会认为——你坚强，所以伤害你问题不大。于是一再的伤害你。”
不，不是这样的！肖许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温岚，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得这么坚强，为什么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而不告诉我……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血丝浸入了苍白的指缝，而他却痛得麻木。
很久很久的沉默，灯一直闪着，闪得每个人都干了眼，痛了心。
“她一直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觉得，我一直只是在追求名利，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婚姻，牺牲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其实不是的。第一次分手前，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后来当我走上社会后，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查她拒绝我的原因，结果……”
“结果你就查到了温习仁那里，你查到了温习仁是温氏集团老总，还有温氏集团最致命的漏洞被前任中行行长，也就是曾艺洁的父亲抓在了手里？然后你就乘机接近曾艺洁，通过曾艺洁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然后让温岚来求你，让她回到你身边？”
“不！不是的！”肖许俊没想到阮明宇已经打探出温氏集团的事了，更没想到他仅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把他打探了几年的消息这么轻易打探出来了。
“不是的。我是*中行去找她父亲的把柄的！我不会逼温岚的，我知道，我知道温岚最抵触第三者，知道她是因为他父亲才跟赵杰订婚的，我只是想让温氏没了威胁，让温岚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也能配的上他。是啊，以前的他怎么能配得上那么完美的她，他只是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地靠近她。但是这绝对不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说出来的。
“哼，好一个为了温岚！”阮明宇不屑地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你别以为我什么都查不到，现在凭你早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他了，怎么不见你动手！嗯？！”
“我——”
“我来替你说！因为一旦拿下他，你也会受牵累，你现在的位置绝对坐不下去，你怕受牵累，现在你不单单是他推上去的，还是他女儿的丈夫！哼，难道不是吗？”
“我——”
“温岚！明宇哥，温岚呢？温岚呢？”何琳和周旭杰匆匆跑来，何琳两眼早已通红，看来是一路哭来的，一见到阮明宇就晃着他摇个不停。
“琳！让明宇好好说话。”周旭杰看着紧闭的产房门，不禁皱了皱眉，把何琳拉到了自己怀里。
“还在里面，已经进去快五个小时了……”阮明宇不知道女人生产要多久，但是里面的医生已经出来好几次了，好几次因为失血过多而调血进去，还有几次还带来了几个脑科的医生，但任他们怎么问也不回答，忙得不做一步停留。
“叮——”此时的产房大门终于开了。
一个面带口罩的男医生出来，“孕妇已经顺利生产，因为失血过多，而且长期疲劳和压力过重，已陷入昏迷状态，如果明天能醒来便能度过危险期了。但孩子……”
“孩子怎么了？”
肖许俊焦急地拉着医生问，他刚才签名的时候看到那个孩子的年龄了，心中某一处愈加地肯定。
“因为母亲体质虚弱，而且长期压力，又受到多次刺激，还是早产，孩子大脑和身体恐怕都会发育迟缓……”男医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