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州》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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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同样出门扔垃圾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哈喽,你的垃圾产量很低呀!”不巧,我看到那封桃红色的信了,他皱眉瞪眼地观察我的表情,我失笑,“别那么紧张,情书嘛,我懂的。”
“你知道?”他欲远离我,锐利的双眸难得瞪得那么懵懂。
“当然,之前我接手过很多情书,不过是给破小孩的。”
“那他怎么处理的?”
我笑得比大爷还大爷:“我是姐姐,给弟弟把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太仁慈了。”说完我瞥了一眼那信件,将来朱恩和女孩子交往我也是要把关的。
“你意外的很无情。”
“你也意外的很纯情呀!”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又瞪我,要不要这么爱恨分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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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在一天一天的过,日升月落,云卷云舒,过得没心没肺一点多好,可那天的事我依旧无法忘怀,生平第一次被可耻地扇了巴掌,出自自己之手,颤抖着、僵硬着,大颗眼泪掉下来,抬手就没轻没重地扇了下去。被自己打了,缩在墙角小声啜泣的人就是我。
出问题的,究竟是我,还是那座流传着怪异流言的古都?
秋日血红色的古都,曼珠沙华从墙角燃烧到墙头,整座城墙像是矗立在大火中,任由大火咬着墙脚,进城,无可阻挡的压抑感。
这是战国时代保存下来的古遗迹,史书上没有细说,但据野史上说末期是女权统治的,那是个谜一般的年代,强大的武国无情地摧毁了各国的书籍文献,只为了统一文化,震慑天下。
一朵朵彼岸花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我忍不住凑近了触碰它们。花香似乎也是红色的,恍然间听见有人在叫我,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多声音一涌而上,我顿时浑身寒意,哀伤得无法承受,罪孽深重得无法被原谅。
“姐姐,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看见红衣似血的殇,纤纤身姿融合在花海中,之前一直觉得她跟这种花很像,正是曼珠沙华。
“它们很乖吧,从来不长出城外。”殇抚摸着花瓣,唇边笑容淡淡,“它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因此生长在三途河边,为接引之花。无尽的永生,灭世的前兆,彼岸的召唤。真像是个预言,王朝末路,这儿是最适合它的生长地了吧。”
“殇,你好像知道很多关于这座古都的故事。”
“如果姐姐愿意听,我可以告诉你……”
历史并不总是枯燥乏味的,或凄美或美满,只是我听过的全是悲凉结尾,连每一个幸福欢乐的情节都暗藏着悲剧性色彩。结局,一定是悲伤的。
“还有一首曲子是那个年代流传下来的,我母亲在世时唱过——《曼珠沙华》。”
说出她母亲的此刻,殇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毕竟她和我不同,她是爱母亲的,可这女孩却坚强地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她一定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以后提到母亲要自然一点、再自然一点,不能露出让人可怜的模样。
“是这么唱的吗?”我展望花海,不作多余的安慰。
“云何曼陀罗华?
白圆华,同如风茄花。
云何曼珠沙华?
赤团华……”
遍城的曼珠沙华,远望像血所铺就的地毯,我们穿行其中,人们所说的“火照之路”,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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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江英骐也独自来到这儿,彼岸古都凄凉地浮晃于世,历史都已转身离它而去,它怀抱一城血红独守秘密,多少人的前世曾在这儿纠葛……
只是他不会唱《曼珠沙华》,但他提到了曼陀罗华,与妖红似血的曼珠沙华不同,它苍白如雪。据说花诰出生那一年突然长出少见的白色种,可惜它一如出现般突然得消失了,那是花诰唯一喜欢的花。
“有些记忆,死人才该承受,对吗?”
流殇回答不上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要回应。但还是想一问究竟,因为,好想了解他。
“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江英骐反问:“你相信前世吗?”
流殇愣了愣,转而坚定地点头,那不是毫无根据的相信,不是一厢情愿的以为。比如,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刚住进心里。
“明白了吧。”
这哪是一时半会儿想得明白的,流殇摇头,却被江英骐嘲讽了一番。
毒舌的江英骐比冰冷的Mr。Sirius给人的感觉要更亲近些,其实他本身也并不是一个很冷血的人,至少会对朋友微笑,或许他是把她当做了朋友。
那么前世呢?如果真的有前世,也是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
新购了一些教材,武子瑟叫人下去搬书,可惜因为是下课所以教室里没什么人。
“唉,浪费钱。”脱里单手支着下巴甩出一张牌。
凯接上一张牌,懒懒散散道:“保护森林啊。”
武子瑟点名了:“阁主、凯、脱里,下去帮忙搬书,还有……”
凯皱了一下眉头,走到武子瑟身边时拽上他的手臂快步走了出去,将他拉到角落。
“阁主不是你能使唤的!”凯冷着脸恶言道。
武子瑟拿开他的手:“你是不是误会了?”
“哼,误会。”凯皮笑肉不笑,“那你为什么不叫江岚也下去搬书?”
武子瑟诧异地看着凯,他无话可说。
“别忘了,吴婪不是男生。”凯直直地盯了他一会儿后离开。
武子瑟沉默许久,原来他一直忽略了,这个最挺他、最给他面子、最积极接下工作的好兄弟是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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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海孤城:一本好书、一首好歌、一幅好画,如红日初升、如暴雨骤停,独自欣赏是不会快乐的。
武陵人回复:快乐是分享。
我一直在做孤单无助的梦,这条说说是梦醒后有感而发的,武子瑟说得没错,我想不出什么比分享更快乐的事了。
梦中最后一个片段,我独自缩在宿舍尽头的仓库房里,手电筒黯淡的光恹恹地飘浮在黑暗中,杂物上摊着一本有趣的书,旁边的手机正收听着午夜广播。
看到精彩处我兴奋地手舞足蹈,可是立马又情绪低落了——我想说给别人听;听到广播台里动听的音乐我飞快记下歌名,只是,只有我听到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梦中那个我给人的感觉那么真实,就仿佛她真的存在似的,只是在另一个时空。我很心疼她,若我真像她那般孤单下去,没有骐,没有婪,我一定会变残忍的。
世界糟蹋了我的感情,我很可笑地爱上了一支笔。
长达六个月的梦境,我在学校过着集中营般的日子,身边有着一群不知该称为朋友还是同学的同龄人。我有认真读书的时候,因为我的父母希望我考上本科,含辛茹苦养育我,他们不过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
可是又怎么样呢?看看我,沉默寡言、阴暗颓废、虚伪薄情、自私绝望,做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我也很佩服我自己。
早晨那姓武的还指着一小丛清新可爱的苜蓿对我说,遇见你,心情这般。于是,我那几个月的阴霾瞬间消散。
而当我微笑着看向他,却发现那人不是武子瑟,那么请把微笑还给我、还给我!
我付出了、我真诚了、我打开心了,可是这个世界总是在欺骗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露出微笑,就不会知道别人有多不屑,没有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既然明白了,人就会本能地保护自己,再想伤害我,很难了,因为我一定比你残忍!
梦中的经历太恶心,我在里面哭得很惨,设下的陷阱我都跳了,背后的话我都相信了,我都当真了,委屈又怎么样,我不要再原谅了,我要变成坏人,没心没肺的坏人。至于是什么事就不写出来瞎人眼了,等两天我也会忘记的,反正我现在也不写日记了。
丰富的经历不是坏事,但是心被伤了就残缺了,像我那么不小心,一定会弄脏它的。
武陵人:你在删空间里的东西吗?发生什么事了?
九海孤城:没事,就是有些东西没意思了,整理一下。
看着电脑荧幕我感动得要掉眼泪,谢谢你,武子瑟,你总能注意到我的每个细小举动,我落单时的无助,我犯错时的恐惧,我在台上的紧张,我工作时的不自信,我受挫时的失落……是你,让我能成熟自信地与人相处。
或许我是忽略了和他相处的许许多多小事,但受他照顾那么久,我对他的不止感激,更有喜欢。只是,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喜欢能怎么样呢,我都不知道是我本人喜欢他还是梦中的那个我喜欢他,他那么优秀,谁会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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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古老的江河流经风里州,谁曾形容过那是我们星球上最潇洒的花纹,眼界真是宽广。
周末,我们跟随姜家两兄弟去江边走走,正好是涨潮时候,江河和大海会很不一样吧。许骁辰和骐也被拉了出来,大家都疲于自己的工作太久,欣赏这样原始而又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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