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州》第44章


我不犯人。
“白粤,枪。”我伸手。
白粤迟疑地看向婪,得到婪示意后便递上消音枪。
其实经常和他们出去大街小巷地混,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不该做的事情也做过,太阴暗的东西说出来也不好。此刻举起枪,右手对这种感觉是有记忆的,完全没有新手的颤巍。
“别开枪。”武子瑟按住了枪口,他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陌生的熟人,发现她眼中一片冰冷的死色。
婪神色漠然:“武子瑟,那是她的事。”
是啊,自己又不是她的谁。武子瑟缓缓放下手,我也践行了之前的警告。
林中鸟儿扑棱着翅膀惊飞,天空高明远朗,天气很好。
---
照例,我取出裁缝用的大剪刀剪下了死者的左手,以示警戒。
处理后事并不困难,嘉措那森看似慵懒闲散,实则是大西北恐怖分子首领;乌兰巴托·脱里·都冷仓是内蒙古众多恶势力团伙的头目;不同于上面两位,凯在南疆巫毒界的地位虽未巩固,但凭他的手段也指日可待了;白粤父亲掌管香港黑社会,而白粤拿下了东南洋地区,势力也正在扩散。
这四人-帮的势力几乎包围了全国,风里州对他们来说是清凉无碍的梦土,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到了这儿每个人都一样,这段日子也许是最美丽的时光了。
整个事件中有件事我是不知道的,并永远不会知道。
在往旧篮球场赶来的路上,吴婪看见了小路上一个转身离去的身影——江英骐,眼看着至亲的人陷入绝望,他竟然连个表情都没有,这家伙一定是额下系统受损了。
要是有他的劝阻,失去理智的她一定不会开枪,他的话她向来都认同,并且是毫无原则的。她的手不该脏!
江英骐的离开有个很好笑的理由,也是令吴婪最愤怒的理由,他说:“怎么,你应该比我更想知道。”
知道什么,武子瑟吗?
对于武子瑟的出现吴婪虽然惊讶,但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出手救她了,他离开,只是为了证明武子瑟有多在乎她,答案是很在乎。吴婪当然知道,但是不重要,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不管他在乎的是谁,你只要保持自尊,继续骄傲地喜欢下去就好了。
所以,她,吴婪,根本不会为了证明这种东西而抛下自己的亲人!
---
搏击社安静异常,只有几阵过招的劲风声。
姜城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升级为无敌版的吴婪,拦的时候他还是捏了把汗,幸好自己阻战经验丰富。
“阁主,下手有点重了。”姜城出声拉回她的思绪,凯难以承受地就势坐下,趁机喘了几口气。
“啊?”吴婪回神,急忙抓着凯看了看,“猪头啊,你怎么不早说,找死吗!”
凯媚眼弯弯:“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她关切的眼神,就算被打到爆装备都没关系,天知道他现在又多享受。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么强的受虐倾向。
吴婪满脑子都是血腥杀戮的画面,和同胞姐妹一样,她也频频被噩梦缠身。梦中有一个冰冷高大的男人,他穿着比黑夜还黑的长袍,正是先生,自己就听着他的命令杀了一个又一个人,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灵魂。
但是先生对她很温柔,他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抚过她的头,揩过她的泪,这种感觉,就好像爸爸。
不过也没什么,梦里的种种体验反而使她更加无所畏惧,她把这当做了锻炼心神的特殊方式,但是心魔防不胜防,偶尔真的受不了了就跑到教堂好好忏悔一番。
冥想是自由,超脱自然界的愚昧无知、激情、善良三种状态。不过,冥想至邪门歪道,很容易就会变得没心没肺,就像吴婪。
---
吴婪和江英骐的冷战第四天。
雪花飘落在肩头,六瓣棱角,那是Hexagram团徽的形状。去年“大雪”,他不在我身边,而现在,他沉默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梦中,好多人告诉我他不存在,他们说,这样樱花般的少年是不存在的,别再幻想了,现实一点。
是吗?我很认真,你们确定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你们两个闹够了就快点和好,十二月的歌还没定,嗯,还要加上朱恩的部分……”
吴婪忽略前面喋喋不休的人,压低声音警告右边某人:“给个明确的态度,否则我就告诉岚,让她看看你这家伙有多恶劣!”
“随便你。”江英骐一边冷漠地说着一边用迷恋的眼神看向身前走着的人。
妈的他真的很病态,吴婪完全搞不懂这个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胞弟是怎么想的,只能顺口骂一句“给你死”之类的。
小餐馆,面食,暖。
我面无表情地给朱恩夹着菜:“两只,谁错了就道个歉,快点完事。”
两个人无动于衷,好吧,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天秤座永远都没有我错了这个概念。
“不要搞阴谋。”我有一种面对真假孙悟空的感觉,“你们两个什么都不说,本法官怎么主持公道呢?”
骐把左手放到玻璃桌下,伸到婪的碗底,真诚地看着她:“吐吧,假装把东西吐在我手上你肯定很高兴。”
戳中笑点了,婪别过脸咧咧嘴,小时候的招数对她依旧有效。她正生着气,肯定是不想笑的,他居然还故意把她逗笑了,看来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大姐在此,我会保护小弟的。
他们和好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谁错谁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
心情美丽的时候完全可以忽略时间和地点,凯就一直维持着这种美丽的笑容,只是很单纯地开心着。
雨水飘洒在风里州的大街小巷,迷离了这个灯火斑斓的夜晚。冬天的雨迎面飘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怎么下雨了?”我在游戏厅大门处止步,三十分钟前我就说该走的吧,这帮家伙还硬拦着我,“下雨了,婪,你怎么看?”
脱里见势忙站到我这边,也面无表情地学着我的口气问:“凯,你怎么看?”
“淋着回去也不错啊,回去冲个澡就可以了!”婪一脸无所谓,凯依旧笑着,嘉措那森和白粤JPG模式中。
“破小孩的白衬衫和朱恩的布偶好像还晾在院子里……”我自言自语走入雨中,婪忙脱掉外套向雨中人跑去。
“臭小鬼的衣服不能湿,你的也不能。”她低低地托举着她的黑色外套,笑容像雨中润泽的花朵。
看着后面冒雨跟来的□□,我掀开头顶的外套:“如果要淋雨,那就一起淋吧!要一起,知道吗?”
凯望向雨中的这对姐妹,她们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笑容,说不清哪个更特别。只是,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右边那位的,她就像头戴着宿根满天星的司蛊天女,邪恶到清纯。
什么时候,贪婪的“婪”字竟也变得那么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
姜家来了位客人,摘掉墨镜后是一种高人一等的眼神,对于女主人的接待她显得世俗而无礼。
“我们家英骐就住在这种地方?”她环顾四周,看见自顾自走过的吴婪,“站住,我们家英骐在哪里?”
吴婪正在讲电话,自然不会理她,但是却很在意,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会有什么好事。她不允许最后关头出什么差错。
晚饭后,姑妈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骐,因为婪事先提醒过他,所以看见了姑妈的他比婪更加没反应。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劝骐重新回到舞台,国家音乐协会一直在邀请他,她在可惜被骐回绝掉的机会。
“你想要的金钱、名誉,我都给你,以后两清了。”难得骐没有用讽刺的口气,这是他最后一次给予她面子。
---
与此同时,我预料中的再次见面成真,那个女孩没有放弃,是我太仁慈了。
“姐姐,妈妈心里的苦你懂吗?她也是被抛弃的,她也是受害者啊,为什么你不试着理解她……”
我冷笑:“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相信过爱情,又怎么算是被抛弃,她这是背叛。”
“也许不是这样呢?你都没坐下来和妈妈好好说过话你怎么知道呢?回来好不好姐姐……”
那个女人的破事谁要知道啊,没有她我们三姐弟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和六亲不认我说这种事情也未免太天真了点。
她已经哀求到犯贱的程度,我很熟悉这种不对头的状况,不由得感到厌烦:“你就这么想让我们回来?还是说,你另有目的。”
“姐姐,你在说什么……”她的眼珠子慌乱地转着,眼神躲闪。
“你喜欢他。”我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是坏死的色彩,她果然一副被猜中的表情,甚至看都不敢看我,只是不停地小声解释骐是她兄长之类的。
“放心,他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尽可以喜欢他,我不会告诉你家大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反正再怎么警告你也没用,但是婪和我是不一样的,她会怎么警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