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爱你》第38章

杨明明点点头回屋，脑子里蒙蒙的，切菜的时候切断了一枚手指甲。晚饭吃起来淡的没味，她回锅加盐重炒了一遍，还是淡。半夜被渴醒，一杯接一杯地喝水，然后又一遍一遍地起夜上厕所，折腾了一晚上，早晨起来照镜子，两个黑眼圈大得跟墨镜似的。
她心里莫名地空落落的，上班下班都没什么精神，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和同事一起开会、聊天的时候经常慢半拍。
杂志社要做一期新年城市留守农民工怎样过除夕的专题，需要留几个记者编辑还有摄像值班。拖家带口的主编自然不好意思点名，找了几个U市本地单身的，然后再点外地员工。点到杨明明的时候，她正神游太虚，主编见她不反驳，拍板定了。
杨明明给家里打了电话，说除夕值班，初一整稿，初二才能回家过年。
除夕那天上午，杨明明和同事们就兵分几路查访留守农民工。从简易平房居住区、到赶工的工地、到各大服务场所，马不停蹄。U市很大，杨明明跟着摄像和记者跑完几个片区之后，天都黑了。热情的农民工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杨明明和同事们看着桌上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饭菜，眼眶红了。他们和农民工一起围着桌子看春晚，又一起倒数，迎接了新年第一天，才收工回家。
杨明明回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不知道是哪边还在放烟火，忽蓝忽红的光影打在地面上，照的出她的影子，很孤单。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很疼。
她慢慢爬上楼去，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饭菜的浓香。林嘉童正在盛饭，看到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帮她拿过包，又把取暖器温度打高，一边说：“外面很冷吧，来，快坐下吃饭，暖和暖和。”
杨明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见她不动，推着她到桌边坐下，把筷子塞到她手里，柔声说：“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我是让房东给开的门，不是撬门进来的。”
她愣了一会儿，心里忽然窜起无名的火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声说道：“林嘉童，你怎么回事？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这样来回反复地撩拨我你觉得很过瘾、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林嘉童也愣了一下，看着她红了眼眶，鼻尖也红了，眼泪就快落下来。
“明明，你还爱着我，对吗？”他认真地问她。
“没有。”她立刻反驳，迅速把眼泪擦掉。
林嘉童微微叹息，一字一句缓缓地说：“但是我爱着你。”
杨明明吃了一惊，眼睛一眨，泪水从眼角滑落。片刻，她哂笑道：“我真的很想让你滚出去。”
林嘉童清冷的表情没变，只是眼底越发深邃，他慢慢开口道：“我说完就走。我们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的那个晚上，我把诗诗的话全想清楚了。我发现原来我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而不是她。我那天就想跟你说，但是我看到了你手上的戒指。”
杨明明没作声，把视线挪到别处。
“在英国的三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我不敢联系你，也不敢打听你的消息。我当然希望你和唐晋过得幸福，但是我怕看到你的幸福不是我给的，我会痛苦的想死。直到后来，我听说你们分手了，才尝试着接近你。”
“不是接近夏叶吗？”杨明明哼了一声。
“夏叶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从前伤你太深，我贸然跟你表白，你一定不会相信我，而且一定会逃得远远的。而且，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否还留着我的位置，所以我申请到U市出差三个月，希望通过三个月的相处，慢慢感化你对我的不信任。夏叶和我演的那场戏让我感觉到你对我还是放不下。”
“接下来你又假惺惺地帮我摆脱相亲。然后你……”杨明明脸颊涨的通红，顿了一下才说，“你把那种事情也能当做计划的一部分，林嘉童，我怎么从没看出来你可以这么无耻？”
林嘉童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举起手发誓：“我发誓，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喝醉了！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这个。本来第三步应该是夏叶和我分手，我整日颓废，找你安慰增加感情。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我预想范围之外。那天之后，我很开心，以为老天也在帮我，让我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可是你一直假装忘记，让我惶恐不已。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就在这个时候，你又撞见了夏叶和他男朋友，本来作废的第三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你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所以我才会在浴室里试探你。开始你明明给了我反应，却又狠狠地拒绝了我。我发誓我的人生从没有过这么慌乱，即使我知道诗诗背着我做那些事，也可以很快调整好情绪。但是面对你，我不行。”
杨明明看了他许久，眸子里神色难辨。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斗争，信任和不信任徘徊在一线之间。
“明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为了把你追回来，我已经尽全力去扮演一个腹黑的无赖。可是我还是演砸了。夏叶给我出了最后一个办法，她叫我突然不声不响地离开你，让你的心上下不着调，然后再忽然出现。我已经是全无主意的人，这算是孤注一掷吧。我在家和爸妈吃了年夜饭，就带上买好的菜，开着我爸的车过来了。我不敢奢望奇迹出现，只是听柳阿姨说，你除夕还要忙工作，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人照顾，所以想给你做顿年夜饭。”
林嘉童慢慢说完，深深看进杨明明的眼睛里去，半晌，他没在她眼睛里读出任何情绪来，不由得眼眸一黯，起身穿起外套，说：“我走了，你赶紧吃饭，都凉了。灶上还煨着汤，记得喝。”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站了一下，杨明明还是没有出声。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胸口涌上大片的寒凉，走出去，反手把门关上了。
杨明明呆坐了很久，他的那些话一遍遍从心里滚过，一遍比一遍简短，到最后只剩下三个字：我爱你。
她讷讷地夹菜往嘴里送，一口一口慢慢咀嚼，也不知怎么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窗外隐约还有烟花炸裂的声响，灶台上的汤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她忽然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她28岁了。
门铃忽然响起，她几乎是立刻跑过去把门打开。
林嘉童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他眸子里涌上浓烈的深情，一字一句地说：“最后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就要结尾了似的，恩，不会滴，唐晋和洪诗诗还有出场任务没完成呢。
、第三十七章　洪诗诗的回马枪
大年初二，杨明明带着林嘉童一起回的家。柳静以为他来拜年，热情地招呼他，一听说他是以杨明明男朋友的身份而来，脸色就有点尴尬了。
柳静把杨明明叫到房间，让她把她和唐晋、林嘉童之间的事情讲清楚。杨明明如实说了，柳静听得泪流不止，没想到她为了林嘉童心里受了那么多苦，说什么也不愿意她再跟林嘉童好。
杨勐海把林季冬和秦美也叫了过来。林季冬和秦美知道杨明明和林嘉童复合的事情，很是高兴，但是柳静直接挑明了，不接受林嘉童做女婿。不管林嘉童怎么表明心迹，柳静和杨勐海都冷面摇头。
杨明明想帮林嘉童说话，被柳静狠狠瞪了回去。
两家人陷入僵局，林季冬和秦美只好先带着林嘉童回去了。
“明明，不是妈妈非要拆散你们。妈是心疼你啊。你太爱林嘉童了，嫁给他就永远比他低一等。他现在说爱你，将来万一变了心，你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你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妈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挑。”柳静语重心长地拉着杨明明的手说。
杨明明看着妈妈鬓边的白发，不忍忤逆她的意思，只是默默点头。
过完年，杨明明回杂志社办了离职手续，又在Y市找了份报社的工作。林嘉童申请调回Y市分公司的报告也批了。
柳静对于宝贝女儿能留在身边当然开心不已，但是当她听说林嘉童也回了Y市，立刻警觉起来。她将杨明明的工作时间打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外出跑新闻也要打电话回来报备，每天回家的点掐的死死的。
杨明明和林嘉童只能用QQ聊天，或者躲在被子里煲电话粥。有时候他们也能想方设法偷偷见面，看一场电影、吃一顿情侣餐，虽然时间短暂，却充满甜蜜幸福。两个纠缠了快三十年的人，现在才正正经经开始谈恋爱。杨明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20出头的青葱岁月，内心像少女一般柔软，充满粉红的色彩。
柳静又开始给杨明明张罗相亲，每一次相亲都亲自陪同。杨明明便坐着不说话，回来之后通通说不合适。柳静急了，挑了个条件还不错的，隔三差五把人家喊到家里来吃饭，逼着杨明明跟他出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