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自责自己的不近人情和冷酷无情,不该在稍有污渍后断然决然中选择不理不睬。毕竟两个人之间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突然间因为一段短暂的不和谐音符戛然而止一段没齿难忘的情缘,于情于理,天理难容。
少年内心残留一丝抹不去的阴影仍然在不经意间隐隐作痛,涔涔流血,心里却在千万次地诅咒那个瘦幸不如的渣滓继父鸩,应该被正义之士五花大绑推上刑场,千刀万剐也不解恨的同时,语言上虽然没有表达出来,心里已经打算原谅星的过错。看来宿命的孽缘注定他们是捆绑在一起的一对冤家。虹的下意识动作虽然不是刻意而为,但还是在不经意间留下值得回味的蛛丝马迹,被星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少年内心的忏悔和虔诚由此可见一斑。
星的内心一阵宽慰,一阵释然,并看到晨曦微露的地平线一线生机。
追根溯源,一场过错背后的孰是孰非,责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判定在星一个人身上。说一千道一万,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推卸不了责任。亲临现场亲眼目睹遭遇蹂躏的一幕,却未能肝胆涂地,两肋插刀。
星只顾宣泄自己内心的屈辱和愤懑,虹重复着自己一贯使用的安抚方式,用双唇不停地舔舐着星的泪水。这一次少年又有了全新的和前两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星的泪水是苦涩的!
第三十一章 飞蛾哭泣在风中(2)
在品味少女苦涩泪水的同时,恍惚之间的少年有一种灵魂豁然出窍的感觉。冥冥之中一直苦苦困扰在心头的未解之谜,居然在大彻大悟的一瞬间突然明白隐藏其中的所有难言之隐。
难怪每当幸福和苦难这对孪生姐妹邂逅在一起的时候,星的泪水总是不期而至。不是少女的情感世界丰富细腻导致的闸门开启,而是心头难以言表的苦难和苦楚在隐约中故意作祟的坦然流露。不解其意的少年被稀里糊涂蒙在鼓里,苦苦追寻总是难解其中味,突然间明白了其中的全部含义,少年心头的疑虑云开雾散,沉重的枷锁卸了下来,意志在瞬间坚定起来,责问起面前虽然无辜,但躯体已是伤痕累累的少女:“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我们的相爱相识自始至终就是一场错误。”
星的态度坚定而坚决:
“是你约我到老地方来见面的,并且不见不散。”
少年倔强中扬起的头,面对星的咄咄逼人,无力地垂了下去:“突然之间,我又为自己的冒然和唐突而后悔不已。”
星的目光虽然在略显迷惘中摇摆不定,但挽留的心态依然矢志不渝:“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愿意也不想轻易毁掉来之不易的爱情。”
面对星的竭力挽留,少年在进退两难中进行着痛苦的抉择:“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依附的救命稻草有很多,我的这一根,决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一根。”
事情几乎已经陷入无望的境地,星的泪水潸然而下:“你……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们相约……天荒地老……不弃不离的……”
不见面的两个人也许会在冷静一段时间后,沉下心来深刻反思各自身上的错误所在,并能理顺其中的孰是孰非。在事情没有冷却之际,见了面的两个人之间必然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摩擦和冲撞,这种摩擦和冲撞不是心与心之间真诚面对的沟通,而是心有裂隙之后的剧烈动荡的扭曲变形。内心残存的一丝犹豫不决在关键的时候和关键的地点竟然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促使少年坚定信念,铁石心肠一般的冷酷无情。说出口的话语一点也不近人情,事后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星,请原谅我的无情,忘了我吧……”
泪水再次顺着无辜的脸颊流淌而下,痛不欲生的哭诉声竭力想挽回和弥补虽然并不属于自己过失中的错误,但伤痕却是那么真切地留在两颗心扉深处,不堪回首中历历在目,清晰可辨。
星抡起小拳头不断地捶打在少年的胸膛上,满含责难的语气中不都是埋怨,还有不忍被抛弃的抱怨:“我恨你!恨你!”
虹清楚自己身上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邂逅致命,任星在自己身上发泄愤恨,语言上根本不敢正面面对。星的埋怨在继续下去,一字一句中如若凭空飞过来的小李飞刀,刀刀命中负罪累累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经受不住别人的蛊惑和煽动,偏偏要把我们的爱情推上严刑拷打的绞刑架,置于死地而后快?”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一意孤行,一追到底,突然间出其不意地站在我家门口,看见不该看见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亲眼目睹惨不忍睹的一幕而不愿拔刀相助,两肋插刀,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的良知何在?你在正义何在?”
第三十一章 飞蛾哭泣在风中(3)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诘问,如若凭空抽射而来的耳光,准确无误地鞭挞着那颗内疚自责的心,一切让虹始料未及,一切让少年自惭形秽,没有躲闪的余地。少年在被拷问的同时,心态却在暗中进行着两难之间的自我调整。稍事镇静之后,虹终于说出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那个秦寿不如的男人应该去死,立刻就去死!”
星抬起头,略显的诧异的神色正视着少年坚毅的脸庞,说道:“尽管那个男人应该被千刀万剐,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应该突然死亡!”
虹的心态若即若离,扑朔迷离:
“除此之外,难道我们之间还有折中的办法不成?”
星的坦然面对让虹达到惊诧不已的程度:
“逃避和懦弱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勇敢而坦然的面对才是消除心与心之间误会的正确解决之路!”
虹的心儿软将下来,星的坦然淡定再次让少年吃了一颗定心丸:“说明隐藏在其中的罪恶和隐秘,心与心之间的误会便会在莫衷一是中消除了,折中的办法在自然而然绝处逢生,我们之间的情感如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虹的话语唯唯诺诺:
“也许……”
星的哭诉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我答应过你的,只要见面,我就会向你坦然说明隐藏在其中的一切,绝不食言!”
虹在瞬间突然感觉到怀里搂着的少女一下子高出自己许多,达到的高度需要抬头仰视才能勉强看清其面目,达到的境界是自己永远不可企及的横空出世。星在面对错误的时候,坦然的心态虔诚而真挚,令虹自惭形秽,自叹弗如。一个人在面对自己身上所犯错误的时候,修正并改正自己的过错,不但具有超乎常人的心态,更需要勇敢剖析自己灵魂的责无旁贷。
此时此刻的少年根本无心听取一个痛不欲生者的内心倾诉。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决断者只要能够横下一条心,进一步选择分手,便可以一了百了。退一步重修旧好,接纳曾经深爱过,身心却满是伤痕的人儿,一切回到从前,明天重新开始,不但需要过人的勇气,更需要包容一切的宽容。
彷徨徘徊的少年在良知和良心的天平上进行着艰难的抉择,心情已经灰暗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根本无力也不敢正是血淋淋的现实,气急败坏之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不堪地一个劲地摇着头,说道:“我承认自己内心的软弱,我坦言自己在关键时候的不作为,我对自己的无能表现表示强烈的谴责!”
星拉住虹的手,如若母亲般安慰道:
“你是男人,面对困难的时候,就要拿出男人的勇气来,不气不馁,不卑不亢,勇敢面对现实,坦然克服困难。”
泪水涌出眼眶,顺着少年的脸颊流淌而下,状之痛苦地摇头道:“我……现在连正视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何来力量听取你的诉说?”
星的执着和倔强远远超乎虹的预想空间,语气平静地说道:“来吧,我要履行我的承诺,把隐藏在一个家庭的隐秘和罪恶一览无遗地向你袒露出来,希望你能耐心地听下去,同时也要做好准备,接纳我令人不齿的过去,好吗?”
少年在痛苦中艰难地点了点头。
稍事等待之后,少女用温暖的双手安抚那颗备受煎熬的心,心态逐渐趋于平静的少年在平心静气中倾听着少女娓娓道来的历历往事……
第32章 阳光下罂粟飞扬(1)
有人说过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语——人生的最大不平等就是出生地和环境的不平等。一个人的人生之路可以选择,但出生环境却是唯一的无法选择的。别无选择下的无奈主宰着一个人命运的多舛,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星便注定了身份的无奈和地位的尴尬。
星是个私生子。
星的生父姓蓝,名孬蛋。人常说,文如其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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