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蜀葵花》第31章

不跟洪澜一个班，那多无聊啊。想着心里很不安，就催促爸爸去打听清楚。
当晚，方爸说问过了教学处主任，要转到十班，重点班。
这件事从逻辑上来说一点都不奇怪，他期末考年级前十，调入重点班算是再合理不过的。可是方瀚中却沉默了。
十班，苏曼迎、周汝诗……
可十一班，洪澜……
好几天过去了，方瀚中郁郁寡欢。
春天气温忽升忽降，这一日温度偏高，甚至反常的燥热。
下午三点，门外一片叫嚷声，方瀚中抽身往窗外看去，是洪澜。他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急奔下楼。
看着洪澜手上抱着球，就已猜到他的意图。
“打球吗？约了咱班一大伙呢。”洪澜催促着。
听到“咱们班”，方瀚中竟莫名地感伤起来。本来不想打球，但冲着“咱们班”几个字，说什么也答应了。
方瀚中那场球打得好差劲，没进几个球。洪澜只道他一寒假没运动，不以为意。
运动不上手，方瀚中干脆不再打了，坐在一旁呆呆望着球场。
场上那帮同学的叫嚷声，是那么熟悉。可是、可是我就要转到十班了，以后还能这样在一起打球么？
傍晚起了风，微冷。
洪澜提议打台球，方瀚中不拒绝。如果还有其他要求，他也会一概不拒绝吧。
打台球只是一种另类的消遣，因为男孩子不喜欢坐下来说话，所以台球桌成了谈话的地方。
他们都是业余选手，时不时还互相调侃对方差劲的杆法。洪澜笑得好开心，方瀚中却只能干笑。
“洪澜，你知道调动班级的事吗？”方瀚中漫不经心地问。
洪澜不知他说什么，就反问起来。方瀚中也徘徊要不要说，但是这个事迟早会让他知道的，不告诉他反而会怪我呢，就淡淡地说：“下学期我被调到十班了？”
洪澜吃惊：“调到十班？你开玩笑，学校一般都没有这种调动法的，至少也要等到一个学年结束才会可能有变动。”说完摇摇头，显然是不相信。
方瀚中可知道，消息是教学处主任那问到的，怎么会错。
又打了几杆，洪澜轻声问：“你听谁说的？”方瀚中如实答了，洪澜听完不语。
他们俩本来也就不是奔着打台球去的，加上刚才几句话，气氛很干涩。
洪澜先耐不住了，拉这方瀚中就走。
方瀚中说给洪澜买点喝的吧，后者拒绝。
回家的方向上，同了一段路，俩人都不怎么开口，任由空气变得凝固。
岔路口，方瀚中打断洪澜的沉默：“兄弟，我……”欲言又止。
洪澜回头，干瞪几下眼，说：“我什么我？”
他从来没有那么冷漠过，这还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洪澜么，方瀚中也愣住了。
转身各自离去，脚步都沉重了。
远远的，洪澜回头呼喊：“方瀚中，新学期加油啊。有什么不顺心的，找我就行。”
方瀚中怔怔地望着他，洪澜满脸笑容，没有丝毫沮丧。紧接着，洪澜转身了。只是这个普通的转身，代表今天的分别，但毕竟不是今后的诀别，怎么心头一阵疼痛呢？
方瀚中的身影被夕阳的余光拉长，黑夜即将埋葬一切。
第三卷：蜀葵花梦
第40章　仍是新人（一）
虽然方瀚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新学期还是开始了。
“是的，我又成为了新人，但事实上我并不是。”
方瀚中一步步走进十班的教室，心中始终在想着这个问题。
走进教室，他低垂着头，目光不想跟任何人想接。但为什么会这样的，按理说他只不过是个很正常的转班生罢了，没有理由害怕别人的目光啊。
他的座位仍然是最后那个，没有别的原因，他个太高。
班主任倒是像在宣讲一个英雄的事迹一般，将方瀚中给十班的同学隆重介绍了一番。不过在方瀚中看来，那些话好夸张，甚至好假。
上课的氛围真是一点都不和谐，但是客观来说很安静，看来很多东西总是那么矛盾的，方瀚中心想。
周汝诗就在自己前面几排，苏曼迎在她旁边，说也奇怪，竟然久久不跟自己打招呼，被晾在一边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有时方瀚中想，是不是应该自己过去打招呼呢？但是那样好吗？我一个男生，刚转过来就去招惹女生，有损我光辉形象啊！是的，他想到自己还有个光辉形象，立马打消了主动打招呼的念头，继续开始他自己很擅长的伪装。
课间，方瀚中很是怀念地回到楼下十一班。
一帮老同学立马迎过来，当然也有洪澜。大家寒暄着，让方瀚中感觉这才是自己所合适的归属。洪澜过来当胸就是一拳说：“好小子，转班了没忘本嘛，还记得我们？”方瀚中知道他在开玩笑，即便受了一拳，都很好气地呵呵而笑。
回到十班，走到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就惊讶地发现，坐上多了一张便签，写道：“方瀚中，算是打个招呼喽，欢迎来到十班。”署名是周汝诗、苏曼迎，还画了几个笑脸。另外自己的名字被写在一个猪头里面，方瀚中看了只想笑，毕竟看到她们还是热心的，自己也就不寒心。
第一天，感觉良好。
以后的日子，只能用枯燥来形容。虽然班上的周汝诗和苏曼迎是自己认识的，但是她们隔得远，而且又是女生，不怎么好说太多话。唯一让自己欣慰的，是有个不错的同桌。
该同学是个天才，他上课不听课，只看小说。但是后来一问，居然每次都能考到班上前十。问他怎么做到的，他只笑了笑说，我突击能力强啊。他叫刘临，是个中性的名字，但是一说出口就觉得妖化了。
这小子为什么有意思呢，怪异的学习风格总会成为老师课堂调侃对象。每次小说被缴了，不心疼，因为后继有书啊。下次你看到的，又是好几大本。还有呢，他爱打球，每次都会跟着方瀚中去耍。虽然爱打，但是球技却烂透了，每次只弄得方瀚中想哭。还有一点更让方瀚中诧异，他居然还是班上的八卦之王。之前说周汝诗能侃，后来遇见了刘临，才知道山外有山，周汝诗的地位已然推翻。
每次心情烦躁，方瀚中就不讲理地扯过他的小说，硬是逼着他没办法，给自己将各种有趣的事情解闷，后者总是在淫威的恫吓之下，乖乖就范。
有一日晚自习，方瀚中正在为一道地理题目绞尽脑汁。最后题目没解，大脑可是大面积烧伤，只好暂且作罢。看了看刘临又在看小说，心里就来气。不用大脑思考，就决定要拿他出气。
正在想着点子，却被窗口旁边的一个黑影夺取了目光。
“是谁？”他在想，那个人虽然看不清，但是却很熟悉。
熟思一会儿，突然醒悟，那不是那个、那个夏驰！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找……
方瀚中眼光马上转向了苏曼迎，只盼望着她别动，这样就证明着他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
他心里的私念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还有手头上在做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前面。
苏曼迎开始很认真地在看着书，但是窗口人影出现之后，明显就受到了影响。
远远地，方瀚中感觉到了苏曼迎的不情愿。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感觉，别人是不是真的不情愿可不得而知呢。但是不论自己如何挣扎，在心里如何祈求苏曼迎不要靠近夏驰，但是一厢情愿总是那么脆弱。
苏曼迎悄悄起身，往后面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经过了方瀚中的桌旁，她一个寻常不过的转身，却让自己在那一刻寒到了极点。
门外他们在说些什么，应该是的。方瀚中只能去猜，因为隔着门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怎么能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呢？那个夏驰，可真的让自己输地很惨呢。
不、不，我不要输给你，方瀚中义愤填膺。
他一把扯过刘临，说：“别看了，别看了。”刘临别他一闹，知道没有好结果了，只能说：“你要问什么？说吧。”
方瀚中当然是要问夏驰的情况，刘临依旧淡然，把他所知道的一一说了。但是内容无非是说夏驰是什么时候来到四中的，之后在学校干了什么“好事”，还有他有那些朋友，又有什么人跟他有梁子等等。听得方瀚中好不耐烦，就打住他说：“我不要听这些，我是说他跟咱们班苏曼迎的事。”方瀚中刚问出口，就发现自己脑袋一热又说漏嘴了。刘临乍一听也是愣了，估计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诺诺地答应帮方瀚中打听。
方瀚中倒是担心自己的心事给人知道了，就会很快传开，所以惴惴不安。刘临倒是看得明白，下自习的时候拉住方瀚中说：“你放心啦，我就当你八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喽。”方瀚中一听，登时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会说，话说感动了好一会儿。
下自习，方瀚中溜进小卖部，买了可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