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游走在护城河之外》第74章

“一把手”的答案
每次改到小波的作业，都会发现他有一些新奇的答案。不过这次，我却有些生气与恼怒了。原因就是这样一道简单的填量词题目——一（）手，全班唯独他填了“把”字；要知道，我已经把这个错误帮他纠正四次了，可他居然还是不悔改。
无奈之下，我拨通了小波爸爸的电话。我先向他说了一下最近小波的学习表现，然后转入“一把手”这道题目的话题。“老师，这是我教他的。”小波的爸爸言语间透着得意，还有些酒意，说话时舌头有点直。
“但这样说不规范，手的量词应该是‘只’或‘双’。这样形容不仅正确，而且符合语文的语言习惯……”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
“不不不，老师，我看还是用‘把’好啊！”小波的爸爸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一只手，或者说一双手，哪有‘一把手’有用啊！你看，我就是单位的一把手，在单位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所以我就常常教育小波，人生要做就做一把手，否则就得窝囊受气。”……
唉，通完电话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点同情起小波来，因为可想而知：他在老师和家长之间一定受了很多的夹缝气。
现下的胡主任无疑已成为了文中的‘小波’，一把手面前即刻低矮了半分。运筹帷幄中，一把手故意丢给她一个后脑勺，把玩在掌心的ZIPPO，凌空旋转了几圈，再次找回落点。
“胡主任，这次的媒体披露事件，你应对的很好。幸好安排了午间值班制度才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报纸虽然没说明，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是和*联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对比，有对比才有成绩。”
“谢谢领导肯定，今后我一定继续保持，争取做出更优异的成绩。”
透过会议室偌大的玻璃门，从主任点头哈腰弯成90度的姿势及其还算清晰的唇语来看，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冷汗涔涔，汗流浃背，当主任踏出会议室的那一刻，脚步却再次坚定起来，见小姚和小利磨蹭在走廊的拐角，便气宇轩昂地走过去，再次为媒体暗访一事，对她俩表现出来的随机应变表示肯定。
下楼后再次召集我们大厅的全体人员，滔滔不绝地开了一个长会，会议的中心点自然是围绕这次的事件，小姚和小利，一下子跃升为利用午休时间坚守岗位的劳模。而她自己的成绩，自然是远远高于这一切，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出只有高水平的人才能带出高水平的团队。
为嘛偶觉得头顶有群乌鸦飞过哩？！
现在的人做事果真这么浮躁？！这么小儿科的把戏都可以被糊弄过去！这家媒体采访的也忒没深度了，表面的假相便可以得出片面的结论。报道一出来，无疑局限了大多数人视角的多面性，娱乐大众来着。
他们其实都忽略了一点，我们绝对不是他们要找的蛇的三寸或是阿基琉斯的脚后跟。
老胡会中鉴于成绩做出肯定后，再次拟定今后的第二部计划，让我们上班时间轮流去暗访其他跟我们大厅相似的大厅，譬如税务大厅、**区办证大厅……，甚至连公安局都罗列在内。说是现在提倡的是政务公开，我们就公开的去，别人查我们，我们也可以公开地去向别人学习。
结果第一批的人员名单出来，很好，又是我和刘嘉打头炮。
早上9点，我和刘嘉装备齐全地来到税务大厅，抵达后才发现一个很囧的状况，整个大厅除了我们俩及工作人员外，再没见到其他人。
好在大厅的柜面人员在清理票据等相关的东西，我们就抓起手机大致拍了两张大厅的布局图，记录下了大厅显示屏的实际尺寸，随手附带了几本包夹上免费的内部刊物。在服务小姐开始很客套地询问我们的需要的时候逃之夭夭。
第二家是**区办证大厅，据说主任被调任会局里上任办公室主任之前，也是从这个区出来的，而且还是这个区的二把手。我和刘嘉自我安慰了片刻，便从容地踏进了大厅。
刘嘉跟我，想是这地即使胡主任任职过的老地方，置身于下属的大厅，自是感觉万分的亲切，也不再淡定了。
取出包包里的相机，抓起来就一阵猛拍。
结果，大厅柜面上的一个女的，很快就扯着嗓子叫嚷起来了。
“哎，你们看，这两个人是干嘛的？”
话音刚落，便从门外冲进来两名负责治安的男的，不由分说的把我们给请到了门卫室，一再强调，在调查清楚我和刘嘉的身份前，绝对不允许我们离开半步。
开始我们还气咻咻地跟他们争辩，争到后来，我们却是感觉理屈词穷。
我们说我们也是大厅的，只是过来学习大厅的布置摆放。
结果人家就说了，那你们拿出工作牌给我们看看，或是至少能够证明你们身份的东西。
我和刘嘉，互视一眼，么有！
我们又说胡主任曾经任职这边的二把手。
人家又说了，其实如果你们跟我们真的是同一个系统，你们要来参观学习，我们是欢迎的，只是你们应该至少事先跟我们联系，我们也好做好准备，由专人陪同你们参观学习。
是哦，为什么胡主任在作出这样的安排的时候，没有这么考虑来？！还是说我们的级别根本够不上需要人家陪同参观的等级？！
最后，我俩都无奈了，用手机电话主任，向人家证明身份。
人家跟主任在电话里交涉了半天，甚至连主任的身份也起了怀疑，那个男的就直接说，她们说你是她们的主任，我怎么知道你是哪边的主任？男的又说，你跟她们说，叫她们把相机里前面拍摄的图片都给我删掉，主任电话给我，一个字：删！
我和刘嘉都不想辛勤得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牺牲刘嘉后来拍摄的那一部分，毕竟我的相机里的资料比她的要丰富得多。
那男的见我们同意删了，夺过刘嘉的相机就检查，刘嘉很无奈地配合他直到翻看到相机里先前存盘的私人的相片，那个男的还意犹未尽的意图继续翻看检查。刘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拉了一下那个男的的袖子想要夺回他手中的相机。
那男的马上又变了脸，“我跟你说，别跟我拉拉扯扯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嘉态度强硬的反驳他。
我见势不妙，恐怕这样僵持下去，我们仍是走不掉，赶忙出来圆场。
“她真没什么意思的，就是觉得自己私人的相片不方便别人翻来，有些片子是和她未婚夫一起拍的，麻烦大叔就理解理解她的心情。我们不好意思了，下次先联系妥当做好准备再过来，同一个系统的，以后免不了还要见面的，是吧？”
那个男的嘴里又含糊不清地嘟嘟嚷嚷了一些绝对不是好话的话，余怒未消地肥硕身躯终于往旁边侧了侧，给我们让开了道。
我们出来一刻钟，刚刚走到车站，主任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问了问刚才的情况，又了解了一下我们刚刚资料的损失，我也汇报了一下刚刚我跟刘嘉串演的删相册的戏码。主任电话里就对刘嘉刚刚的机智表示了赞许，同时无奈地透露出，其实这个也是她上面的一把手让她去做的工作，她公事繁忙，实在抽身乏术，所以想到这事交给我们去锻炼。
这是什么狗血的理由？！她忙，我们就不忙？也知道这是上面头交给她来完成的，结果呢，她便把最艰苦的部分叫给我们去处理，资料、图面、数据的收集，我们去。回去后，交给她，她来一文字的综合，署上她自己的大名，很好，又一项出色完成的工作！
啧啧！还真是神奇！
后头还跟着更神奇的，在我和刘嘉对刚刚所发生的还处在心有余悸的阶段，胡主任直接提出下一步更为火爆的提议，让我们紧接下来不如直接去公安局大厅做一个暗访调研，那边的状况应该更为公正一些。
放弃了，还是放弃了。
即便再怎么憎恶我，想设计送我进局子，也不至于要搭上刘嘉的身家性命啵！
刘嘉却直接应承了，我不解她的意图，挂上电话的她向我解释。
“我们找其他的一家大厅去调研了，回头下午不是还喊我们回去开会么？就说是来不及去了，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留给下一批人去完成吧！”
经她这么一点拨，我心头顿悟了然。
她果真比我更有在仕途上所向披靡的资质，阳奉阴违，这么快便已达到了炉火纯青。
61。第六章第九节 青年＋文明号
单位的麻烦事，现在是一宗接一宗，前段日子刚刚送走那段血泪史谱写的大厅访查资料汇总，胡主任又瞄上了全南京市内每年一度的评选青年文明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