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有涯》第31章


说唇母呤帧?br /> 怪不得林长照毫无惧色,还能冲周知安和陆行彦“耀武扬威”。
孟时涯轻笑一声,抬脚上前。林长照察觉到他的到来,脸色变了变,回头看向那江湖中人。江湖剑客点了点头,大约觉得用不到自己,冲他拱了拱手,几个纵身跳上房顶不见了踪影。
周知安犹在愤怒中,指着林长照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有胆子承认,害了我们两家的是你这小子,那就别想好过!”
“你想让他如何不好过?”孟时涯抓住他探出去的胳膊,将周知安甩到一旁,冷笑着说道,“周少爷,京兆尹已经换了人的,你可别忘了。”
周知安与陆行彦瞧见他,脸色越发难看,没敢再有什么举动。二人面面相觑,愤恨离去。
走出两步,周知安忽然回头冷笑:“林长照,你好手段,竟能让堂堂吏部尚书大人,还有太傅家的公子围着你团团转!也不知红鸾帐里,有没有别的恩客!”
林长照面色顿时惨白胜雪,捂着心口,身子歪倒在墙壁上。他浑身发抖,目光直视周、陆二人,然而满脸的痛苦盖过了方才的盛气凌人。
陆行彦哈哈大笑:“什么通州才子,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兔儿爷!”
孟时涯拧起眉头,想也不想,挥拳扫腿,两个起落将周知安与陆行彦踹到了玄武大街上。那二人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喊,就昏死过去。孟时涯咬着牙,缓步来到他们身边,蹲下去伸手掐住周知安喉咙,五指用力,周知安顿时四肢抽搐。
“你们真是……该死!”
孟时涯面目扭曲,吓得路过的两三个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惊恐不已。
“为什么你们总要害他——为什么?!”孟时涯低吼着,手上更加用力。
他又无法控制内心的戾气了。周知安嘴角涌出的鲜血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十分痛快。孟时涯猛然转头看向陆行彦,另一只手握拳击向他心口处。
林长照跌跌撞撞扑过来,半跪在地上抓住了他那只手,急忙道:“孟时涯!别杀人……快松手!”
孟时涯总算清醒些,将掐着周知安喉咙的手指松开,转身扶起林长照,拉着他挪到了一旁。他平复了情绪,才抬眼望向林长照眼睛,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他安然无恙。
林长照知道他想问什么,叹气,笑道:“无妨。不过是给他们骂了几句。方才那位大哥出了手,没叫他们伤着我。”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周、陆二人,又道,“你若真的杀了他们,只怕不好向陛下交代。罢了,量他们往后也不敢与我为难,饶他们一回吧。”
他回到巷口,半弯下腰把满地药材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吹去尘土,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包着。
那手帕原是解语出嫁当日,林长照落泪时,孟时涯拿去给他擦泪,塞进他手里的。林长照一直放着,如今却用它来包满是尘土的药材。
孟时涯忧心问道:“你病了?这是治什么病的药材?”
林长照手停在半空,少时将最后几根药材捡起来包好,才直起腰来看向孟时涯,淡淡笑道:“是贺大哥病了……他忙着陛下大婚,劳累过度,夜里又受凉,这几日都在床上躺着。”
孟时涯没再说话,林长照竟也不开口。
他们看着彼此,莫名有些窘迫。
沉默许久,林长照轻声道:“孟兄,我走了。”
孟时涯怅然若失,却也只好挂起笑容,回了一声“好”。
林长照抱着那包药材,慢腾腾地往贺府的方向走去。天暖稍热,林长照换上了薄衫,在黄昏的微风中顺风而行,被风吹起衣衫显露了身形轮廓。不知为何,他竟比起去年国子监初见时,还要瘦几分。
孟时涯目送他远去,立在远处久久未动。
林长照走出了十几丈,停下脚步,回头瞧了一眼。他见孟时涯还在那儿痴痴傻傻地看,不由得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远远地,林长照挥舞右臂晃了晃,又转过头去继续前行。
那一瞬间,孟时涯想要跟上去,但想到他此行是去贺府,那股陪着林长照的欲望就淡了许多。
孟时涯以为,他大概能放下前尘旧事,把林长照藏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再也不会强求日日夜夜的相依相伴了。
那么秋后离开邺安城到通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恋恋不舍的。
第二日,他去国子监向祭酒大人辞别,又叫荻秋把他在竹涛院的东西都搬走,跟癸字号房的学子们一一谢过礼,解去了国子监学子这一层身份,彻底离开了此处。
偏巧林长照为了照顾贺之照而告假,他们这一整天竟没能见上一面。
孟时涯回了孟府,每日在花园练武、作画,一次都不曾出过门。于是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他与林长照都不曾再见过,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李瑛迎娶赵瑾,他们才在喜宴上瞧见彼此身影。
好事成双
平南王虽被夺去亲王封号,平南王府的宅院并没有收回,只是大门口的门匾改作“李府”,没有了往日的气派。
树倒众人推。昔日门庭若市的平南王府,而今门可罗雀。李瑛成亲,皇族中亲眷纷纷找了借口推脱不来,幸而国子监的师长与学子帮衬,这般大喜之日才算热热闹闹。
孟承业顾忌朝中风向,没有赴宴,只叫孟时涯送去了贺礼。众人中又以孟时涯马首是瞻,他与李瑛也是沾亲带故的,于是这场婚宴竟全是孟时涯这个朋友来张罗。
平南王带着那位不愿现身于众人面前的昔日王府世子李恒离开王府去了外地散心,连次子的大婚都不想参加了。为父为兄者不现身,本是失了礼节的,赵将军倒也没介意,反而仿照当初孟府嫁姑娘,他亲自到了李府,受新婚夫妻拜堂敬茶。
忙忙碌碌,终于将新人送入洞房。
赵将军唤人开了席,与满座的朝中官员、国子监学子敬酒谢礼。虽然孟太傅没来,韩将军、何将军都没来,但好歹有吏部尚书贺之照这个大人物,这场婚宴倒也不算失色。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唯一安静的,只有相邻而坐的孟时涯与林长照。
孟时涯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奈何林长照心不在焉。饭菜做得很精致,林长照却吃得很少,同桌的学子要敬酒,他也都是反应上少许。
孟时涯悄悄看了看贺之照,贺之照还是那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便是笑着,也让人望而生畏。好半天,贺之照都不曾往这边瞧一眼。
原来又是那人犯浑,惹林长照伤心了。
“李府的酒酿丸子做得极好,你要不要尝一口?”孟时涯拿小碗盛了几勺,放在林长照面前。
林长照侧过脸来看看他,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却也太慢了些,仿佛东西很难吃似的。
孟时涯无奈,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细问详情,只得低声劝了一句:“多吃些吧,你瘦了这么多。”
“哪有?孟兄又说笑。”
“我几时爱说笑了?你都瘦得脸色泛黄……长照,你老实说,是不是生了病?”
林长照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嗔怪道:“胡说什么?今日是青玉兄大喜,你说病啊病的……”
孟时涯心想,可不是病么?你有心病,我也有心病,都是无药可医的那种。
孟时涯不再反驳他,只管给他夹菜,将他饭碗里堆得满满的,叫向来不浪费食物的林长照愁眉苦脸,一个劲瞪他。
不多时,李瑛穿着喜服,满面春光地快步入席,跟长辈们敬了酒,转身坐在了他们这一桌,林长照的右手旁。新郎倌儿都是从早忙到晚,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他坐下来吃了些东西填肚子,一面跟在座学子说笑。
周泰平瞧他眉眼含笑的,忍不住打趣:“李兄好气色,想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兄得偿所愿,更是喜上眉梢了!”
李瑛拱了拱手,竟有些羞赧。
“我等真要羡慕得无法言说。”阮青山也笑道,“给嫂夫人揭过盖头了?”
一群人纷纷竖起了耳朵来听。
李瑛红了脸,倒也不扭捏,道:“这是自然。夫人她新入家门,难免不安,我得跟她说几句话,叫她好用些吃的。”
“瞧瞧,刚娶进门,就心疼上了!”“来说说,感想如何?”“听闻赵姑娘,哦不,是嫂夫人知书达礼,容颜秀丽,今晚见了,李兄觉得如何?”
林长照没跟着起哄,倒是开心了许多,微笑着看向李瑛,等他回答。
孟时涯提了茶壶,给他空了的水杯添上茶水,这才转头瞧着李瑛,嘴角含笑,且看他窘迫模样。
上元节灯会上,李瑛与赵姑娘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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