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弦花》第14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古千城略感兴趣地挑了下眉。
她抹去眼泪,看向他,“因为我知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应该就对我有兴趣!”
古千城似笑非笑地移开了视线。
从天堂掉到地域的感觉,可曾有过?她想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这种感觉,不久前,她还正在欢欢喜喜地准备做自己爱的那个男人的新娘,但是现在,她却把自己卖给了一只深藏不露的老虎,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不存在了。
心里是空的,人也一样。
既然他不在了,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一个月后,她成了古千城的女人。
她不是他豢养的金丝雀,因为古千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给了她一个婚礼,她不但是他的女人,更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古太太。
那一天,她穿着蕾丝花边的婚纱,戴着全套的首饰,挽着古千城的手,笑得很美,但是只有她知道,她的贴身小衣里,藏着一张照片,她和元哲那次在一起拍的照片。
多讽刺,可是谁知道?
她自难过着她的难过,可是面子上,她给古千城给得十足,因为只有他能帮她。
爹问过她,可是她要怎么说,只能笑笑,“爹,现在不也挺好,他对我不错,而且这样的话,也没有人来欺负咱们了。”
“可是元哲他……”爹叹息不已,那次之后,仿佛头发花白得更厉害了。
“古爷会帮我们给他报仇的。”她又笑了笑。
“都怪我……”每当看到她,爹似乎总是在自责。
“不怪爹,要怪的话,就怪顾氏。”她虽然在笑,但是却是用着近乎咬牙切齿的力气说出了“顾氏”那两个字。
要问她有多恨,即便倾尽黄埔江的水只怕都不够。
也正是为此,连带的,她恨上了顾氏族现在的老大,顾容锦。
是的,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恨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可以是他说话的方式让人忍无可忍,也可以是因为愤恨于他的某些习惯,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长得不受人待见,既然这样都可以恨上一个人,那么,她有那么充分充足的理由,为什么不可以恨他?
是他的人让她失去了元哲,让她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这样几乎等于是毁了她的一生——
要如何不去恨他?
“古老板真的待你好吗?”爹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点了点头,真真假假地弯起了唇。
或许古千城是真的搭错了筋,他真的对她是十分好的,好到……结婚都快一个月了,他居然都没有碰过她,只因为她在结婚那天晚上说了一个“不”字。
当然,他当时不无嘲弄地开口:“这大上海,我古千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只有你跟我这么说。”
她当时几乎恨不得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动,她就会宁愿跳楼似的。
古千城冷眼看了她半天,最终嗤笑一声,“算了,我等你。”
不得不说,她当时被感动了一下。
还是那句话,古千城是谁,这大上海,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像她一样这么不识抬举,可是没有办法,她带着元哲和她的合照,她不能接受自己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元哲的,即便他死了。
即便是那样,也是属于他的。
可是古千城第二天却似乎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昨天睡得好吗?”
不好——她很想说,因为防备着半夜被他偷袭,所以她一直到快天明的时候才合了下眼睛,可是看着他似乎神清气爽的模样,她实在说不出来。
居然没生气?
原本她以为他会用强的,还紧张了个半死,但是现在这样,她真的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古千城看她不说话,又说:“你不用奇怪,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是妻子,不是外头那些女人,她们可以随便对待,但是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低声问他。
“我知道就成。”古千城却对她一笑,纯粹吊她胃口,于是她到底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是不一样的,可以让他忍让到这地步。
但是这并没有太大关系,她只需要关心古堂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将顾氏吃掉就可以了。
她现在是古千城的夫人,凡认识的人看到了她,不都得叫她一声“夫人”?
至于琴,她已经许久没有碰了。
而霞飞路,自然也是早就不需要去了。
、第6章(1)
当斫琴工序进行到合琴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首先要将胶均匀涂在琴沿周圈,注意保持琴沿的干净与平滑,不可有杂质。
同时还要注意面板与底板的缜密度,注意左右上下对齐。
合成琴后要捆绑,用绳或铁丝等物捆绑严实,不留缝隙,然后放在通风处阴干,不可太阳直接暴晒,等到晒干后修整胶溢出部位,合琴胶干的现象则是以用砂纸磨平溢出部位时不粘砂纸的面,不会有粘手现象发生为好。
虽然已经和以前的生活截然不同了,可是她偶尔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以前的事情,想得最多的,居然是那个时候爹教元哲斫琴时她学到的那一点,奇怪了,她都早已经放弃琴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总要想起以前的事情让自己来难过?
人总是常常说,无论是痛苦抑或开心,这种情绪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尤其是痛苦,总会慢慢平复下来,仇恨也会渐渐淡下来,可是为什么,她每次闭上眼睛,那种恨意都那么鲜明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古千城想当作没有看到她那个样子都很难。
于是那天晚上跟她说,决定在古艾园办一个舞会。
古艾园就是之前她暂住过两次的那个地方,古是他的姓,而艾,大概是因为这里种了不少艾草的关系,倒还名符其实。
但是她却没什么兴趣。
舞会?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她在元哲死去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兴高采烈地去融入一场舞会?别开玩笑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忘记元哲,但是现在肯定是不可以的,即便古千城现在对她多温柔刻意都一样。
他一直在容忍她——这一点,她比谁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娶她,也算是趁火打劫了,她难以忘记当时他跟她说自己是个生意人时的嘴脸,一想到那天,她就会忍不住觉得,元哲的死,他也有分。
既然想要报酬,那么一开始就不要让别人尝到免费的好处。
但是无论如何,第二天舞会却还是在古艾园举行了。
来了很多人,包括百乐门的霍老板,他带来的女伴,是个标准的美人,玉也似的皮肤,身材玲珑有致,仿佛一尊瓷人儿,也不说话,就一直在那里慢慢地抽烟,抬头吐烟圈的样子很迷人。
看到她的时候,霍老板拍着古千城的肩,大笑不已,“古兄,你说那次可不就是天意?天意让嫂夫人来送东西给我,然后再是天意,让你来场英雄救美。”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古千城却笑,“可不就是天意。”
她觉得自己纯粹就像个摆设用的花瓶,不对,甚至连花瓶都不如,古艾园里摆设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古董,也许她看着那花瓶不值钱,其实却是好东西,贵着呢。
至于这舞会,更多的时候,这样的舞会常常会变质,成为男人们私下里谈合作的场所,当然也会成为女人们东家长西家短肆意交流的天堂。
可是她不想理会,来的人她都不认识,而且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后来总想着,也许这就真的是天意,事情到底是如何的,总会有个说法,一面之词,总会有被人揭破的一天。
其实她倒希望没有那一天,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做梦也做得这样短。
院里打着灯,虽然是晚上,却衬得仿佛白日,到处都是衣香绮罗,钗光碧影,长桌子堆着香槟塔,被灯光一照,映出琥珀色的柔光,各种吃食琳琅满目,装饰用的鲜花仿佛盈着水汽,雾意朦胧,越发娇艳欲滴,留声机的针子打在唱片上,正软软地唱着什么歌,她听到歌词里面说:“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等你回来让我开怀,等你回来让我开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要等你回来,我要等你回来,还不回来春光不再,还不回来热泪满腮,梁上燕子已回来,庭前春花为你开……”
唱机里的声音反反复复,无非是女子在痴痴追问情人,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若回来了,她必定开怀,他不回来,她只有暗自流泪思念。其实她倒想若有机会一定问一问元哲,知道不知道她也在等着他回来,可是他却为什么不回来。
她也不想吃东西,所以随便四处走走,古千城忙着和其他人联络感情,一不留神倒没看住她,反正她也不会交际,更受不了那些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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