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花开》第19章

莫言愣在那里不说话，沈航觉得一分一秒过得都像一世纪那么漫长，但他仍是安静的等着莫言给他回答，不敢有太多情感的表露，生怕自己的一脸热切吓跑了莫言。莫言的脑子顿时像卡住了一样，不过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莫言脱口而出：“就这样了么，什么都没有。”
沈航大笑，“有我不就够了么。”
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莫言都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感受，仿佛只有那一瞬间的停顿，莫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唯一的深刻记忆，就是莫言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霍末阳曾经告诉她的一句话：这就是命，是我们各自的命，来了，你接着就是。
不过莫言回想当初还是觉得神奇，怎么就会答应了呢，没有做多一分的思考，倘若没有焦克楠的婚讯，倘若没有那杯白酒，倘若没有沈航手上那排牙印，倘若……倘若没有末阳的那句话，没有末阳骄傲又悲伤的神情，那么，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莫言觉得自己的酒劲在这一系列的冲击之下已经快被磨没了，她冲沈航摆摆手说：“错，钻戒礼金留下，你倒是可以不要。”
这世上的一切恩怨纠缠也许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有的人不论多深刻，也只能作为生命中的过客，留下的过往，在日后看来可能都会无关风月，无关爱恨，仅仅作为青春肆意过后的明证。但是有的人，出现了就是出现了，然后带着还未全退的陌生感走入婚姻，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准备今天的这一次邂逅。
十三
莫言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沈航的那张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莫言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大叫，沈航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从客厅赶紧跑到卧室，可是莫言还是在叫，沈航捂住耳朵靠近莫言再捂住莫言的嘴。
“你是不是非得让邻居报警啊？”
“呜呜呜呜……呜呜……”沈航松开手，刻意站到莫言一把够不着的地方。莫言瞪大眼睛，顶着蓬蓬头劈头就问：“我的衣服谁换的。”
沈航指指自己，莫言拿起身边的枕头就砸过去，沈航一把抱住，莫言又抄起另一个准备砸过去，沈航立即喊停说：“你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莫言脸红得不行了，恼羞成怒地说：“你干嘛给我换衣服啊？”
“你昨天吐得哪儿都是，连我车里身上都是，我不给你换，你准备穿着那么一身衣服睡觉么？”沈航好脾气的解释道。
“那……那你可以叫我自己换啊？”
“我可以打你吗？”莫言被沈航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问得一愣：“必须不能！”
“那我就叫不醒你。”
莫言还是知道自己醉酒之后的彪悍的，瞬间转为小心翼翼的问：“那我打你了吗？”
“没有。”沈航平静的回答。莫言心里窃喜了一下，至少没有小辫子被人抓住。
莫言不放心的又补问了一句“真的？”沈航将枕头放回床上然后面对莫言特别真挚的说：“我希望你好受些。”
莫言瞬间就被秒杀了，她真后悔不该嘴欠补问这句。莫言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扭扭捏捏的问：“你……你怎么帮我换的？”
沈航依旧一脸平静的说：“我闭着眼睛的。”
莫言心里舒服了一点，但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真的？”
沈航走到门边，说：“我也只是想让你好受些。”
莫言彻底被打败了，瞬间就泪流满面，心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沈航怎么就那么无耻。
莫言像上次一样走到卫生间去洗漱，发现里面有了女士用的洗面奶，卡通图案的牙具，甚至有粉红色的毛巾和浴巾。莫言一时脑子充血，大叫沈航，沈航走到卫生间外面敲敲门问可以进来吗，莫言咬牙切齿的回答可以。沈航推门进去，莫言指着那些东西就问：“谁的？”
沈航眨眨眼睛，又摸摸自己的头发说：“你的啊。”
莫言又一次觉得自己被沈航羞辱了，“什么我的，我又没放过这些东西在你这。”
“我问末阳你平时用的洗漱东西是什么样子的，末阳说极其幼稚的，然后我就以这个标准准备的。”
莫言心里暗骂霍末阳怎么能把自己说的这么没有品味，接着就问沈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你怎么知道我还会用？”
“几天前，我料到你会用。快迟到了，赶紧洗漱好出来吃饭。”莫言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要上班，莫言挤出牙膏开始刷牙，但是刷着刷着，莫言心里泛起一丝丝的很异样感觉，但是又很平和，是让人很安心的平和。
沈航已经坐在餐桌上准备吃饭，莫言以神速洗漱完之后跑去吃饭。还是上次的位置，但是心绪已然不同，沈航喝了口牛奶问莫言：“有时间去我家看看吧？”
莫言心里一阵恐惧，也埋怨自己，打没打沈航的事都忘了，怎么答应他结婚的事就没忘呢！不然还能耍下赖。本来见沈航的父母莫言就很紧张了，等莫言意识到他是沈航，他爹就是董事长的时候就更紧张了。沈航已经让莫言琢磨不透了，那沈航妈沈航爸不久更厉害了吗？莫言知道自己本来有时就慢半拍，到时候肯定会丢人的。
莫言可怜兮兮的问沈航：“可以反悔吗？”沈航放下牛奶杯子，反问莫言：“你觉得呢？”莫言低下头不再言语，沈航知道莫言的顾虑，伸出手拍拍莫言的头说：“没事，有我呢？”
“阿姨凶吗？”
“和我一样。”
“那就是凶。”
“董事长好相处吗？”
“和我一样。”
“那就是不好相处。”
沈航彻底无语了，其实他对这次见面也是充满担心，不是害怕父母会难为莫言，因为沈航知道以他父亲的沉稳和母亲的修养，断然不会对儿子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朋友有什么不礼言行，只是以家里的习惯，到时候势必会有满堂子的人来考察莫言，莫言虽说在沈航面前总是处于失控状态，但是沈航知道莫言私底下还是很会为人处事的，只是那个阵势即使再大方的人也会被吓到。他还记得上次自己堂弟正式向家人介绍女朋友的时候，仅仅就沈家一门，就让那个女生应答不及，满头大汗，最后还是他堂弟求沈航给他打一电话，推说朋友找有急事，才能带着女朋友脱身。沈家有一个家规就是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能随便往回家带女朋友。所以只要一进门，一家子人就会把带回来的人当做是未来沈家人来要求，更何况这回还要加上沈航母亲这边的人，莫言知难就退的鸵鸟性格沈航还是了解的，所以沈航真是有些担心莫言会被吓跑。
“你不敢去我家？”沈航有些戏谑的问，莫言一看沈航那表情就来气，但还是没骨气的点点头，沈航接着问：“你是怕我父母不喜欢你，还是只是害怕？”
莫言一脸委屈的表情说：“当然是怕你父母不喜欢我。”
沈航笑了，也不在问了，莫言奇怪怎么在别人面前恨不得永远一个表情的沈航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总是变脸呢？莫言不会了解她的回答给了沈航怎样的满足，沈航问得是很随意的问题，但是却能让沈航知道莫言的心思。因为只有莫言真的在乎沈航才会在乎沈航的父母的喜恶，这与沈屹山是不是董事长，姚清是不是名门之后没有关系。
吃好之后沈航给莫言拿出一套配好的衣服，是莫言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莫言这回没多问什么，因为她彻彻底底的知道了自己纠结的那些问题其实沈航一直就没放在眼里，在莫言看来当她还在考虑要不要试着接受沈航的时候，其实沈航对莫言已经稳操胜券，甚至没有一点忧虑和焦急。莫言知道沈航自信，但是这种自信和波澜不惊让莫言心里有些酸涩和不甘。莫言觉得自己也许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重要，仿佛她的不安和忧虑在沈航面前就像是一个本就手到擒来的女人的假意矜持和故作清高。莫言开始有点讨厌沈航的自信，他弄得莫言越来越没有自信。
沈航往车库的方向走去但是莫言却站在那里没有动，沈航回头看莫言皱着眉头，脸色微红。
“怎么了？”沈航走回到莫言身边，“你是不是还是觉得不舒服？”
“我不想和你一起走。”莫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其实莫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莫言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她就是不高兴了。沈航不知道莫言为什么突然情绪就变了，他并不知道他在莫言面前展现出来的一切十拿九稳都伤害到了莫言自尊心，但是对于莫言，沈航怎么会没有忐忑不安，甚至有时偶然碰见莫言，沈航还会紧张，但是沈航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即使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但是脸上仍旧波澜不惊。在沈航的世界认知当中，这些事情是不能让对方知道的，放在以前他没有过这种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