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经年》第26章

“你妈这属于典型的‘情绪化消费行为’，偏激得很，只要多转移一下注意力，几次过后就差不多没那么严重了。”堇昔笑笑说完就往茶水间走去。倒了水喝上几口走回来，还看见筱珈站在她的位置边，皱眉苦想还小声嘀咕着。
“没想明白？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
“那怎么转移啊？”筱珈弱弱地问。
“你妈除了逛街外还喜欢什么。”
“看戏，兴致好也唱上一两段。”
“那你就去买票吧。”堇昔切掉传呼，无奈地看着筱珈，“老板有事找我，你没麻烦了我倒有麻烦了。”
筱珈同情地看着她说了声谢就闪人了。
“经理找我什么事？”
“中午有时间吗？上海来了几个客户，你跟我去吃个饭。”
“我能说没有吗？”
“不能。这些天都会有应酬，今天是上海客户，明天就是深圳客户。后天……”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堇昔小声咕哝着。
“午餐时间算是私人时间，我该征求下你的意见。”
“不，你已经剥夺了我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算是征求了。”
“原本是要吃晚饭的，我已经给推到中午了。”
“……”听那笃定口气，堇昔无言以对。
“现在能走了。”他已经穿好了黑色西装，今天没有打领带，里面的衬衫也没穿得很规矩。
“经理，就算上次你看见我酒量还行，但也不必这么折腾我对吧，况且我还是个女孩子。”堇昔垂死挣扎，争取博点同情。
“上次？哦，上次我只见识过你在台球桌上的飒爽英姿，没知道你喝酒也很厉害。你要知道，那时我当的是裁判，不是在旁看戏的观众。”
“……”堇昔真正无言以对了，汗颜地跟着他出门。但汗颜归汗颜，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寒亦宇还真给她长了不少见识。
成熟，稳重，和他的年纪真的不符，内在的睿智好似与生俱来；认真周全、果敢干练的行事作风，更让人难以想象他只不过在业界崭露头角而已。
他对客户介绍的专业知识简直比她用手指头按着电脑屏幕一行行地看得都要准，因为她确实是看不下也看不太懂那些框框条条的专有名词，定义啥的，而除了倒背如流他的看家本事外，他还能生动形象地向客户抛售利滚利的“金币雪球”，甚至口头替客户提供投资前景方案，连堇昔每次提去的早就按吩咐做好的文件范本都当废纸压着上不了桌面，顶多开开笔记本电脑对客户略点一二。当然没赚之前那些只能是观念上的利润收入了，可也把那些找他做投资的人忽悠得眉开眼笑了，没个说不合作的。此外种种，都让她这个只能出卖体力活的家伙“受教名师，收益良多”。每次吃饱喝足她都会慨叹上天不公，原来，寒亦宇年纪轻轻，在业界早已大有名气，果真不是吹嘘的不是浪得虚名的！何况，能在股市吹嘘也得有资本才行。
本来生意都谈好了，可那些上海客人特热情，吃完中饭又开一桌招呼寒亦宇。堇昔想着她今天“被”跟着来是个极其错误的选择。她不但要替寒亦宇挡酒，还要掩饰得很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出是他一个男人要女人强出头，真是恨得她牙龈爆痛。
最可恨的不是这点，而是寒亦宇平时推约是强了去的，可能就心情不爽或者一点心思不愿意就say　“No。”却不知今天他拧乱了哪根筋，心情大好，一路陪到底，直到那些客户被司机分批扶上带野马标志的车接走！
事后寒亦宇还算有人性，知道她刚从酒场上驰骋回来，自然很体贴地扶她上车，尽管她也只是头有点沉，脚下打着飘，当然心里也不大乐意。可下一秒就证明她的想法原来还是不切实际。
“今天看你有功的份上，原谅你不做笔录的过失。”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还是心里真的被堵了，堇昔吱吱唔唔半天也吐不出一句清晰的话。可能是她觉得这也太委屈了，超人的助理不好做啊。不料寒亦宇突来一句，
“我下午还有约。放你半天假，现在送你回家。”
堇昔看寒亦宇给她扣好安全带，没来由地乱问：“经理，你怎么开车开BMW啊。”
“车不是我的。”
“可我看你都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是你的谁的啊。”
“我母亲的车子。”
堇昔不再乱问了，沉默着不说话。而寒亦宇再说，
“我暂时还没钱买车。”
堇昔咳嗽了，但很快抽出纸巾掩饰地擦擦嘴。
“你想吐的话提前叫我停车。”寒亦宇倒了车开出停车场。
“没…没…”堇昔在心里臭骂，你说你开着自个儿老娘的最新款宝马车就算了，找她当炮灰给他这个算是男人的渣滓挡酒也算了，居然还要臭不要脸地说自己没钱……买车……？！
“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车。”
“连您这样的人都没钱买，还问我这穷酸人喜欢什么样的车干什么。”
“堇昔，”
“嗯？”他可是第一次这么喊她的名字，着实让她有些愕然。
“你我共事也有段时间了，做个朋友也不过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我想你也用不着一直跟我打着官腔范儿，说话那么有距离感。”
“好像我没有这样，呐……”堇昔还不停地擦嘴。官腔是谁都能打的吗？她说话明明没有这个味儿啊，难道，是指她的态度——不行？
“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没事，你知道就行，改不改和我说话的口吻随你。”寒亦宇开车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才怪怪地问，“你住哪里。”
堇昔说出地名，他又说，“那还有段路，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堇昔只好假寐着让头疼减轻一些，她的确睡不着。
第19章　歌剧院的摇滚乐
堇昔从不信什么“黄道吉日”，就随便往桌上的台历帅气地扔去一个飞镖，定在本月十八号那天为“黄道吉日”，又逢周末。还有什么好说的，酒廊开张！连郁还很老土地订了几个大花篮摆在门口。堇昔说不要了，可一听他说“都给了订金了。”，这下连摇头都不用了。
她一概告诉了所能告诉的亲朋好友，到时候记得去捧场，捧着几把子大麦去她更是乐意。面对外人她倒坦言说酒廊是她家亲戚开的，她只是帮招揽招揽生意罢了。她知道筱珈人缘广，没想到那丫子拉了一大票人来简直快要挤爆场子，不过她也尽心尽力地帮忙下单上酒的不再说她什么了；Riley和同事一帮人到，送上了几个真实的花篮；斯颖也约了几位同行去光顾。
整个酒廊里里外外好热闹，真的，整条街属这里最欢闹。
“你告诉你妈没有？”斯颖陪她站在店门外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偶尔也有些人好奇着这家别致的酒廊进去逛逛，反正门上挂了“开张大吉，免费尝试”可不是虚挂着的。
“没有。”堇昔拉着斯颖让开点过道，别挡着别人的路，继续说，“回头再说，这档子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上次之后，你不去看她也得给她去个电话吧？”
“不想。”
“不是我要说你，你说你一姑娘家的跟家里老太太鼓什么气呐，两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我保证，只要你先和她说个话，什么事儿都没了。”
“再看吧。”堇昔已经走进门去，店里一派闹腾的气氛。斯颖在门外叹了口气。
入夜没多久，堇昔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连郁，很是抱歉，“看你忙得，待会儿也别按计算器看今天不见多少钱了，怎么说也得几千块，我不想知道，知道了还得心疼一番。”
“算了也不告诉你行了吧，你说的，超前消费，事后赚翻。不说了，来客人了。”
堇昔一回头，看见某人从门外款款走进来。不是只有女人才有专利用上“款款”二字的。待寒亦宇在吧椅上坐稳，说出个英文名词，连郁忙着调酒，堇昔先给他上了杯苏打水。
“经理您也来凑热闹啊？”
“来坐坐。”
堇昔见他居然还一身西装，“您打哪儿来，不会是公司吧？”
“嗯。”
堇昔想撇嘴又不好意思，内咳嗽着也不敢出声，看连郁差不多调好酒了，就定定地看着，余光中寒亦宇爽性地喝下几口冷水。她知道寒亦宇工作很卖力，没想到这么卖力，连周末也要牺牲给那一大堆数据和曲线。
寒亦宇没坐多久就离开了，还付下一百块酒钱。堇昔推脱说今天全场免费，他若是给钱也太瞧不起这小本生意了。可最后他硬是没拿回钱。
“你这老板有点意思。”
“你觉得他有什么意思。”
“就是有意思。”
“你认识他？”
“我这种人怎么会认识什么大老板呐，初见初见。”
堇昔不再深究，她怎么会看不到寒亦宇一坐下，连郁眼里闪过的不宜察觉的神色。只是人家的事她也懒得去管，便转移了话题，
“hey，你说酒廊刚开张，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