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经年》第45章


“不了,我不饿,您忙,不用理我的。”
“怎么了?”秦榕得到点儿空闲,在堇昔旁边坐下。
“没有怎么了。榕姨,你跟妈妈说,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再来。”
“这个……”
堇昔站起身来穿上大衣,双手插/进口袋,疾步走出大门。可这一出门,却看到寒亦宇斜挨着车门站着,看她这边来。
他说,“我在等你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就会出来。”
“是你的情绪,告诉我的。”
堇昔冷笑,“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你都没出来,我怎么走。”寒亦宇打开车门,“赏脸吗?”
“不开你的BMW了?”
“还我母亲开了,况且我的车子也到了。”
哟,带翅膀的呢。啧啧,怪不得说“我的车子也到了。”还不知漂洋过海多少天才抵达华夏大地的带翅膀的。
“我不喜欢带翅膀的。”堇昔头也不回刚要走,倏尔被寒亦宇用力抓住了手腕。堇昔一个踉跄撞到了车门上,痛!她想站好已经迟了,寒亦宇早就倾下身来与她对视。
“如果你还是不高兴,我可以对你说抱歉。”
堇昔紧盯着寒亦宇的眼睛,有些怒气却尽力克制,“我哪有不高兴,而你的抱歉也没必要对我说。”
“如此不会掩饰的你,骗得了谁?”
堇昔眼里的坚韧有些逃逸,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她之前认识的寒亦宇了,很陌生,或者说她从来就未曾了解。他孤傲,冷漠,也洞悉所有,让她从心里排斥。
“手痛,你,放开我。”
寒亦宇减少些许力道,没有拉开与堇昔的距离。
“如果我没有在意你,何必费那么多心思来提醒你,好让你想起些什么。而你,又是怎样的?”
“放开我。”堇昔又说了一遍,很不耐烦。
“不耐烦了?”
堇昔别开脸去。
“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没有耐性了,嗯?可对于你,我什么时候都很有耐性,也不在乎就这样持续下去。回答我。”
她没看他,“我不知道你要我回答什么。”
“说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都不想承认!”
这时堇昔推开寒亦宇,再次与他对视,“我可以承认什么?!是,你是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但是在我这里,你早就错了。”
“错了?”他站稳,惊诧。
“对,你错了,错在从一开始就以一种揭我伤口的方式出现。”堇昔看向别处,眼里已毫无波澜,“就算你和周老师的交情再好,也不用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不是?”
“你……”
“不管是谁,只要在我面前提起我父亲,都会令我感到排斥,甚至,厌恶。”堇昔无情,漠然地说完,没有再给寒亦宇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寒亦宇反应过来,拉住堇昔的手,“在这里等车,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送你回去。”
堇昔挑眉,“你要让我更讨厌你,嗯?”
“上车。”
很决意的口吻。
寒亦宇这次没有松手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不会就这样放开堇昔的手。
“我真的会‘更讨厌你’的。”
“那是今后的事,现在是我要送你回学校。别废话,扣好安全带。”
堇昔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视线里的画面时时更换。一路上,寒亦宇一心开车,也不说话。
而江洋宏宇站在二楼的窗边,目送寒亦宇的宾利远逝之前,确是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场面。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贺舒言再次问他:“开春之后再给你送去,行吗,洋洋?”
“贺小姨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写,我这儿是不急的。要是麻烦您赶出来的话,我家老夫人又要教育我了。”江洋宏宇打趣着两位长辈。
接着他又问,“贺小姨家还有冻顶乌龙茶吗?”
第31章 chapter 31
寒亦宇把车子停在堇昔所住的单元楼下,还熄了火。堇昔看着外面的天色,
“谢谢你老远送我回来。”
寒亦宇转过头来看她,“还是不高兴吗?”
堇昔摇头,“没有。”想想又补充多一句,“没什么高不高兴的,没有高兴的事,也没有难过的事。”
“前几天你说过两天要给我拜年的。” 
“……”堇昔已经开了车门,闻言回过头来看着寒亦宇,双目清明。
“现在我只是提醒你,到时候你要记得。”他最后说。
堇昔的心里早已平复,每一次情绪的波动,她总会想尽办法安抚自己,冷静下来。如这一次,她还是成功了。
可是今天依旧让她很累,她感觉,最近的事情总会让她劳累,即便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她想,是不是因为现在还是冬天。但她也没有讨厌这种阴暗的冷天,那是因为什么。
当她从一楼一级一级楼梯往上走时,她开始闭上了眼睛。整道楼梯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连扶手也不需要,暗数着阶梯,五级,三级,还剩一级……嗯,转弯,再踏步……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她知道哪里有个消防箱,哪里又有几张水电费的签单。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这时却听到有开门声,还有钥匙声,离她一层楼的方向。她睁开眼睛站在拐角处,有人从楼上走下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她楼下的何阿姨,校长夫人。说大年初几的时候邀请堇昔到她家里去吃饭。何阿姨眼里的怜悯,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想拒绝,最后却只好答应。看尽何阿姨下楼的身影,堇昔又闭上眼数着她的阶梯,走完。
这个时候,堇昔她只能在回忆中重温一下当年她还小的时候,爸爸曾陪她一起数阶梯的情景。她长大了,是越来越不喜欢走这条长长的楼道了。是什么变了,是变了。
外面的天是完全暗下来。好暗好暗。
如果可以,她不想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老房子里。谁知道,每一次她回来,打开门就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再走,是空荡荡的书房,又再走,是空荡荡的房间,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
她很少进父亲以前的房间了,连墙上挂着的,桌上摆放着的相框她也想取下来尘封。她不是个适合回忆的人,只是回忆经常来侵扰她。
周全和贺舒言离婚的时候,她才七岁。那时候太小,还不算懂事,但她也开始懂得了,周全离婚后到他身患肺癌去世,一直肩负着两个角色,爱她的父亲和对她百般严厉的父亲。同是父亲,却让她更早地深谙世情冷暖。至今,她也不过双十华年。
除夕这一天,堇昔让斯颖在楼下等了许久才下来。
“吃个年夜饭你也要迟到,想怎么样?”斯颖见到堇昔就抛出一句埋怨话。
“刚才我打电话给奶奶……”
“嗯,怎么了?”
“姨婆说奶奶的手伤到了,很严重,我担心。”
斯颖已经发动的车子,开出校门,“伤到哪里,怎么伤的?”
“具体的没见她跟我说,只是我担心,担心奶奶那个人,伤到手这种事很揪心的。她是专拿画笔的嘛,手伤到了……”堇昔想想又多说最后一句。
“应该都处理过了,你别担心。等会儿去到老宅,记得开心点,嗯?”
堇昔小小“嗯”了一声。
斯颖和堇昔达到老宅时,贺舒尧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
“我说你专门来这里看电视的?”
“过年的,不准我看电视?还要我天天研究案例,撰写裁判书?”
“我说你不会去帮榕姨准备一下?好,吃,懒,做。”
“郑斯颖,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告你藐视本官。”贺舒尧换了档娱乐节目。
“这里又不是法庭。就算是在法庭上,我一样照理儿来说话,就你这个态度,我能投诉你有失公正。”
“阿颖。”贺舒言下楼来,“你妈好不容易得个空闲休息一下,你怎么还乖嘴了。”
“听见没有,大状说话了。”
“大姨好。”斯颖放下包包,喊了一声贺舒言就转身到厨房了。
“妈。”
“嗯,饿了没有?”贺舒言坐在沙发上座。
“没。”
“对了,昨天你跑得快,我还没得给你拿点年货回去。”
坐在贺舒尧身边,堇昔脸上有些讪讪。
“堇昔,你逃票?”贺舒尧抛给堇昔一个惊讶的眼神。
堇昔拉了一下贺舒尧的手,“我打有报告的,不算逃票。”
“阿姐,你到底要给堇昔什么东西啊,把她都给吓跑了。”
“就刚才你在储物室看到的那些。”
贺舒尧也不看电视了,笑起来,“堇昔你怎么那么傻啊,那么多好东西不要。不要给尧姨我。”
“你就想。”斯颖拿了瓶水出来给堇昔。
“thanks。”
“贺官,上次锦盛集团那件案子你怎么那样判啊,二审就落案了,我原本以为该是他们败诉的。”
“不谈公事。”贺舒尧给了斯颖吃闭门羹。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让我当法官还差不多。”
“欠气候。”贺舒言说。
“ha,你还有何陈词没有?”贺舒尧终于忍不住大笑。而堇昔也跟着笑,还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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