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第6章


明诚胸有成竹地说:“当然能,我就娶她身边最近的人,这样就能帮到你。”
铭昌摇头:“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明诚泼水向他道:“别看着我粗心你们就以为我心里没有什么的,我心中也有了人了。嗨,不说了,快洗吧,这水蛮凉的,坐久了会感冒的。”
铭昌待要问他是谁,看看夜深不好再问,便罢了。两人洗完澡,提着一桶洗净的衣服上家门来,把桶里的衣服晾上衣杆,才进屋把湿衣服换下,又把湿衣服拿到溪里去洗,洗完回来晾在木架台上的衣杆上,这才进屋去睡了。
育德拿着砍刀在河边的竹林里转悠,终于找到一根两个手指粗细的老竹枝,他把竹枝砍下取了其中最长最直的那一节,小心地将两头削圆削滑再用小刀剜出十个小孔,又剖开一节竹子取竹子里面的竹衣权作贴膜,放在唇边试一下音,清亮宛转。他忍不住就坐在河边的一根木头上吹起《春江花月夜》。
一曲毕,河边响起鼓掌声,育德惊奇地看去,却见思宇正坐在船上。
育德奇道:“你竟划船到这儿。”
思宇笑道:“春江水满,下午的太阳又这么好,我忍不住就到河里来了,上游常去就想到下游来看看,顺水行舟很容易就到了这儿。是你的笛声引我过来的,怎么你不上船?”
育德忙收了小刀拿上砍刀和笛子踏上思宇的船。
思宇问:“往上还是往下?”
育德说:“往下,看看咱们的‘抒怀矶’,从河里看。”
思宇说声好,便撑船离岸。一会儿船就到了“抒怀矶”下,这里果然水域宽广,怪不得他们从上面看视野开阔。
思宇收了桨,让船在水面上荡着,指着岸边的一处树丛说:“看,那就是白鹭栖息的地方,原来在上面看我还以为这儿有棵大树,想不到就是这几棵小树丛。”
育德道:“但这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就是鸟类的天堂了,咱们别去打扰它们吧。”
“好的!”思宇拿起船桨却忍不住吹了声清亮的口哨。育德新笛在手哪里舍得不吹?当下把笛子凑近唇边吹起来,那些白鹭习惯了他们的笛哨声,依旧停留在树枝上或张着翅膀或在树枝间跳跃。
一曲终,思宇和育德划船回去,育德在板江屯岸边下了船,思宇自个划船回平岭屯。
旧历四月二十三日,凤音和堂哥堂姐们把装满糯米、糍粑和糕点的竹篮放到两张竹排上,一起划着竹排过河到板旧屯去。他们到时阿姆家已来了很多人了,他们把竹篮放进堂屋里,就到门前来坐。凤音记着阿妈的嘱咐,却因很少来这里而不知道谁是阿公。那问一问这里的亲戚,居里邻舍哪有不知道的,这么想着她站起来刚要去问前边坐着聊天的几位婶婶,就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婆婆笑眯眯地向她走来说:“这是凤音啊,这么大了。”
凤音笑着:“啊,阿婆您坐。”
阿婆拉着她看了又看:“好俊的闺女!咱们凤音大了出息了,怪不得亲戚们说起你总是夸。哦,好孩子,你阿公喊腰骨疼喊了两年了,用了很多药都不见好,你去给他看看。”
凤音道:“嗯,阿婆,咱们走。”
凤音跟着阿婆到她家里,见许多人正坐屋里聊天,阿公坐在门边的小凳上左手扶着腰,凤音和阿婆一边走进门一边笑道:“阿公,您好!”
阿公一见凤音就乐哈哈地道:“哎呀,凤音啊,好,好!快来给阿公看看,唉,这腰疼可真折磨人。”
凤音在阿公的腰间按按揉揉了一会,对阿公说:“阿公,您是不是常挑很重的担子,或扛很沉的东西?”
阿公道:“咱们庄稼人生来就懂得挑担子扛重东西,这是经常的事,不做活怎么得吃呀。”
凤音道:“可阿公,您干活超出了自己身体的承受力,把腰弄伤了,年青时不觉得怎样,老了可不得了。”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药酒递给阿公,“这是阿爸前年浸的黄蜂酒,我自己倒了些来,或许对您的腰疼有用。您每晚临睡前喝一口,平时用棉花浸了酒涂在腰部轻轻地按摩,腰疼会减轻的。”
阿公接过酒打开盖子闻了闻道:“好酒!有黄蜂的味道,这法子中用。凤音,阿公谢谢你哟!”
凤音站起来道:“不用谢,阿公,您坐着啊,我出去找姐姐妹妹们说话去。”
阿公跟她点点头又挥挥手说:“嗯,去吧,找你阿英姐玩去。”
凤音跟阿英说了一会话,觉得有些闷,就出来站在门前的柴垛旁看木菠萝树,树上的木菠萝已结得好大了,再过两个月就得吃了。木菠萝成熟时也正是山上各种野果成熟的时候,那时候山上可热闹了,什么果都有,挂满枝头,她走村串乡行医应有果子吃了。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人叫她。“妹子,你也来这儿啊。”
凤音一看是铭昌有点惊奇:“你你也是阿姆的亲戚?”
铭昌道:“是啊,我是表侄亲。妹妹和这儿的亲戚很近吗?”
凤音道:“不算近吧,祖辈和父辈亲,我们这一辈就远了,只怕以后都少来往了呢。”
铭昌道:“哦,这样啊。”这时一只大黄狗带着五只毛绒绒的小狗从阿姆家跑出来,在院子里四处撒欢儿。凤音过去抱起一只小狗,一边抚摸着它背上的绒毛一边说道:“好可爱哦。”
铭昌看着她说:“妹妹若喜欢,待会跟阿姆讨一只回去。”
凤音只顾逗着小狗:“嗯,好乖哟。”
这时有人叫:“饭菜摆下了,来坐吃饭啊。”
凤音恋恋不舍地放下小狗,拍了拍衣服对铭昌说:“铭哥,去吃饭喔。”
铭昌对她点点头,去跟一伙年青仔坐,凤音进厨房去舀水洗手了才出来吃中饭。吃过饭远来的亲戚都渐渐散了,凤音和堂哥堂姐们也都说回去,安平屯有几个人说和凤音他们同一段路,大家一起作伴走吧。堂哥便说好啊,多人走才热闹。
大伙一起走出板旧屯,因为要经过一片松树林,凤音他们五人来时还有些胆战心惊,现有九个人走就没那么怕了。铭昌一直走在凤音身边有说有笑,不过凤音觉得他的篮子有些沉,比他们所有人都沉,这时候没有什么果子成熟的,有什么好拿呢?如果是瓜果疏菜之类,那一个大男人拿着岂不显得女气。凤音想着暗自好笑。出了松树林就要和安平屯的人分头走了。
铭昌将篮子递给凤音说:“妹妹,我跟表姨讨了些好东西给你,拿着吧。”
凤音怔了,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好不惭愧,连连推辞:“不,不,铭哥,怎么好意思啊,你拿回去吧。”
铭昌笑笑,把篮子挂到她肩上,就和安平屯的人往另一条路上走,边走边回头对凤音说:“妹妹,你看到了会喜欢的。”
凤音打开竹篮的盖子,篮子里传出一声轻轻的狗吠,原来竟是刚才她在院子里抱起的那只小狗,凤音感激地看着铭昌远去背影,心里说:“铭哥,咱们就给这只小狗起名叫平安吧。”
堂姐一把夺过凤音将要盖上盖子的竹篮,意味深长地笑道:“凤音好福气哟,想什么就有人送。让我们看看这小狗,好好玩哪。”
哥哥们都拥过来看,一边走一边逗着小狗又一边取笑凤音,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河边,一起坐上竹排划竹排过河。
六月的空气飘满了木菠萝成熟的甜香,今天凤音回来得早,还没进家门就见竹架台里传来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那儿拍木菠萝,两个拿着长竹杆爬在菠萝树上扑扑扑、拍拍拍地敲打木菠萝,一个坐在竹架台上对他们指手划脚。
爬在树上的那两个敲着一个又一个木菠萝,总说:“没熟,没熟没熟。”
坐在竹架台上的那个说:“熟了,有一个熟了,我在这儿都闻到香了。哎,那个那个,那个看着皮老,一定熟了。”
那两个就用竹杆去敲,果然扑扑扑,果熟敲打时就响这样的声音,俩小孩丢了竹杆摘下木菠萝互相帮扶着下了树,抱着果到竹架台上剖开,黄黄的果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三人狼吞虎咽起来。看见凤音都叫道:“姑姑,来吃菠萝啊。”
凤音笑着走过去,把药箱放在竹架台上,蹲下来和他们吃了两三包。小平安跑进屋又跑出来围着凤音嗅啊嗅,凤音把一个木菠萝包去了核扔给它,小平安用嘴接住三下两下就吞进肚里。
一个小孩说:“姑姑,你家里来客人了。”
凤音朝家门口看了一眼:“来客人了?今天不是什么年节呀,小鬼头,你骗姑姑哪。”
那小孩说:“不骗你姑姑,是平岭屯来的三个老婆婆,听说是给你姐姐说媒的。”
凤音哦了声,看看脚前一片狼藉的木菠萝,笑道:“走,跟姑姑进家里去。”
小孩子都爱看热闹,听她这么说都站起来跟她走进屋里,奇怪,姐姐不在屋里,凤音拿了些糖糕分给三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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