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第2章


一句话说得油腔滑调暧昧不明,越来越没个正经。
“真不用。你去玩你的,把钥匙给我就成。”
一辆车在面前停了下来,他打开后车门,笑得皓月清风:“你成我可不成。我家值钱的东西不少,如果我不跟你回去看着你点,到时候你把我家给搬空了怎么办?”
他这人就这样,说话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忻颜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于是只是抬眼瞪了他一眼,跟着坐进了出租车里。
刚想关上门,忽然有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拖住了门,继而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忻颜。”
半年多,她一直在噩梦里才会听到的声音。浑厚有力,又透着些秋雨般的冰凉,缠绕着她的时候,如烟又似剑。
那是柯谨年。
愣了一会,又听谨年叹息一声:“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句话,仿佛是猫被踩到了尾巴。忻颜连忙用力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车。”
车子启动的时候,忻颜整个人都在发抖,明明车子里的暖气很足,她还是冷得直哆嗦。安诚在她旁边,没问那个人是谁,也没问她怎么了,只是伸过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传过来的温度是滚烫滚烫的。她觉得他手的温度实在吓人,可是不知怎么了,就是舍不得松开。
下了车,他还那么紧紧抓着她的手,带着往家门那里走。
站在家门口,他终于还是问了:“你跟他,那个柯谨年,是什么关系?”
安诚和柯谨年算不上相交,只能算是相知,因着各自朋友的关系,在一起玩过两次。听说家是S市的,但是近几年在B市开拓市场,不常回S市来。他也就知道这么些,只是没想到陆忻颜这种看起来身家背景极单纯的女人竟然会跟柯谨年相识。他安诚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来了,一双眼睛也算是淬过火,他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也许有一段缠绵悱恻,也许有一段恩怨纠葛,总之,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忻颜甩开他的手,回答的干脆:“跟你没关系。”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
于是惹得他生了脾气:“你少跟我呛。要跟我在一起,你首先得把过去跟我交代清楚了。”
她皱起眉:“谁说过要跟你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我们都已经……”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种话向来都是别的女人扯着他说的,他从来没跟别人这样死乞白赖地非要在一起过。
忻颜看着他,似笑非笑:“安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责任心了?别告诉我,每个跟你上过床的女人你都跟她们在一起了?你开玩笑也不找个好笑一点的。”
他瞪大了眼,那一瞬间真恨不得掐死她。盛怒之下,他转身开了家门,又转身狠狠地将门关上了。他心想,这死女人,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二)白开水一样的女人
忻颜初来S市的时候,只认识余少飞一个人。少飞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同系同班,又在一个社团工作过,革命友情深厚,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上大学那会,余少飞不怎么谈女朋友,身边又只有她一个女性朋友,所以很多人都误会他们的关系。每每被起哄,他总是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你们别闹,忻颜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也曾经和他深入地探讨过为什么两个人朝夕相处可就是对不上眼,余少飞狭长的眼角一飞,笑得光风霁月:“你什么都挺好的,但是咱俩之间,就是少那么点化学反应。”
来S市之后,她工作暂时没找落,就先在少飞的摄影工作室里帮忙。少飞大学毕业之后从B市回到S市,原本家里想让他接手家族企业,可他偏偏特立独行,自己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因为这个还跟家里的关系一度闹的紧张。然而忻颜知道,他喜欢摄影,疯狂的喜欢。
和安诚的相识,很是机缘巧合。
那一日收了工,工作室里的几个人一起吆喝去喝酒。忻颜向来是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角色,虽不是滴酒不沾,却也从来不会多喝,因而聚餐后的善后工作一向是由她在做。少飞那天大概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一会哭一会笑,闹了好一阵。等他终于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想送他回家,但是不知道他住哪,于是不得已翻出他的手机,拨出了通讯录里第一个名字,安诚。
安诚那会正和一帮朋友打牌。打着打着,一个人咋呼着要给他算命。他一向不信这些东西,笑着骂那个人:“你这是输多了想耍赖吧。”
其他人却不知怎么的对他的命兴致很高。
算了几样,事业,学业,家庭,一群人惊呼算得准。安诚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就是打擦边球,说出来的那通歪理怎么都能挨着边,他才不信那个邪。就像星座,他以前一个女朋友老说自己是水瓶座的,和她的性格如何如何贴近,结果后来才知道,那姑娘的水瓶座是按阴历生日算的,要是按阳历生日,她该是白羊座。
最后算到姻缘,他那朋友煞有介事地说:“安诚,命上说,你即将遇到自己挚爱一生的女人。”
他听了差点没把茶喷出来。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
一群人起哄,哟呵,挚爱一生的女人来电话了。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没好气地笑骂回去:“都滚一边去,看好了,是我表弟打来的。”
没想到一接起来,是个女人声音:“是安先生吗?”语调十分平缓,如同白开水一样,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
他讶然:“我是。这不是余少飞的手机吗?”
“是这样的,安先生,少飞喝醉了,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他愣了半晌,忍不住骂道:“这死小子,我都告诉他多少遍了,别把我号码放第一个。”顿了顿,又问:“他现在在哪?”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十分中规中矩。他是翩翩公子,又是那种见一眼能就印到心里去的长相,浓眉大眼,轮廓很深,线条很硬朗,极是英气逼人。而她白T恤牛仔裤,虽然面容尚属清秀,但是对于身边美女多了去的安诚来说,乍一看她是极不入眼的。加上她说话太平淡,表情也平淡,这样一个比白开水还索然无味的女人,他心里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关车门的时候还是礼貌地问了她一句:“要不你也上车吧,我顺便送你回去。”
她摆摆手:“不用了安先生,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也就作罢。
几天后他就把这个白开水一样的女人忘了个一干二净。结果又在半夜接到了她的电话,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的声音:“安先生,麻烦你过来接一下少飞吧。”
就这么一连被当成出租车司机随传随到了几次,他也奇怪,怎么每次这个女人都能清醒成这样,难道滴酒不沾么。而两个人打了几次照面,她一本正经地称呼他“安先生”,他却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直到那一次,是少飞打电话把他叫了过去,搀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她出来,送到了他的车上:“哥,麻烦你送忻颜回家,她喝醉了。我还要送女朋友,拜托了啊,哥。”
他才知道,她叫忻颜,也第一次知道,她原来也会喝醉。
她的酒品倒是很好,坐进他的车里,靠着车窗就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一点酒疯都没撒。要不是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他还以为她又是滴酒不沾。他侧着身给她系安全带,这才是第一次仔细端详她。这一看,那些小说里的词一瞬间全都蹦出来了,什么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什么美人既醉,朱颜酡些。鬼迷了心窍一般,他竟产生了将这样一个女人箍在怀里的想法。
对一个连认识都不算的女人产生了感觉,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饥不择食可不是他的风格。连忙收回眼神,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
可是少飞嘱咐他送她回家,他又不知道人家住哪,总不能带回自己家里吧。
只得轻轻把她推醒了,问道:“你住哪儿?”
她睁开一双碧玉般的眸子,愣愣地看了他半晌,似是不知道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他轻笑一声,又问:“你住哪儿?少飞让我送你回去。”
她清醒了一点,却又来了干巴巴的一句:“不用了安先生,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你。”
言罢就解开了安全带要推开门下车。
他蓦地就生了脾气。这个女人实在是矫情的让人看不下去,他又不是什么五讲四美好青年,心情好才答应了少飞送她回家的,怎么她就把他当瘟疫似的躲得那么急呢。
于是毫不客气地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皱着眉问:“我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却见她拿手捂着嘴,表情很难看。
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松了手:“你是不是想吐?”
她没有回答他,径自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安诚自己在车上愣了半晌,下去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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