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第9章


筱雅愣了愣,紧接着就哭着跑出了工作室。
她跑了之后,少飞也愣了半天,蓦地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手牵手。
欢喜冤家,大概就是说的这俩人。
忻颜不知道安诚病得有多严重,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还没拨出去,就被主任叫去了。
一直忙到了下班,她本想去安诚家里探望一下,谁知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陆小姐,我是谨年的母亲。”
(八)聚餐
忻颜又一次来到柯家。
柯夫人依然彬彬有礼,亲自替她沏了茶。忻颜却莫名地想笑,虽然还是称呼她陆小姐,柯夫人却并不知道她这是第二次来。
忻颜选择由她先来开场,弯眼一笑:“柯夫人,您有话请直说。”
柯夫人微微有些诧异,继而微微笑了笑:“你和你妹妹很不一样。”
“不一样吗?”忻颜反问了一句,笑容很淡然,“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很像。”
柯夫人说:“长得像,但是性格不一样。”
顿了顿,又说,“陆小姐,那我就直说了吧。对于你妹妹过世的事,我也感到非常难过,但是你和谨年的事如果传出去会给柯家带来很大负面影响,当初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来。谨年性子倔,一直闹着要跟你结婚,和家里抗争了好长时间。说实话,我原本不是有门户之见的人,若你是别人,我也就同意了。只是,对象是你……很抱歉,陆小姐,为了柯家的名誉,我不能同意你们的婚事,希望你能跟谨年有个了断。至于补偿,陆小姐尽管提。”
忻颜越听越想笑。上一次来,柯夫人还说“我们这种家庭不能接纳你”,现在倒成了“我原本不是有门户之见的人”。柯夫人的太极功力真是越来越让人佩服。
忻颜继续淡然地笑着,“我也很抱歉,柯夫人,只怕我帮不了你。”
闻言,柯夫人眼睛一抬,那一瞬的眼神有些凌厉,语气却还是温和的:“我劝陆小姐不要一意孤行。”该有的轻重都已化在话里。
忻颜却不甚以为意:“我从来都没想嫁入你们柯家,倒是我想拜托柯夫人,劝劝谨年,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要再……”斟酌了下,笑着说,“一意孤行。”
柯夫人有些讶然:“你……”
话还没说完,谨年突然推门闯进来,恼怒地质问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忻颜站起身来,对一脸诧异的柯夫人说:“换你们聊。柯夫人,我先告辞了。”
柯夫人终于卸去了那层温婉的伪装,怒视着她:“是你把谨年叫来的?”
忻颜笑了笑:“我希望柯夫人的慈母之心直接用到谨年身上比较好,用在我身上只会适得其反。再见。”
走过谨年身边,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有些慌张:“忻颜,你不要听我妈说那些,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柯夫人脸色很难看,加重语气唤了声:“谨年。”
忻颜低头看着谨年抓着她的手,指节分明,纤长白皙,有些像女孩子的手。之前忻悦就一直嚷着说,她最喜欢谨年的手,特别是在弹钢琴的时候,如精灵般飞舞,让人着迷。
她淡淡的说:“谨年,你大概都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谨年一怔。
忻颜心中一酸。他果然忘了。
“今天是忻悦的祭日。”
挣脱他的手,离开了柯家。
谨年最终没追来。
忻颜清楚地听到柯家传来的争吵声,隐约还有扔东西的声音。
忽然觉得,S市的冬天有些寒冷。远比B市更寒冷。
半夜接到谨年打过来解释的电话。
忻颜刚哭过,又喝了点酒,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跟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一直惹他不高兴。反正她和谨年的现状就是如此,惹怒他,再让他折腾自己。其实惹怒他她一点快意都没有,她自己也疲倦的很,只是在想,也许忻悦看见了会有快意。
我有罪。若她是个虔诚的教徒,大概会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心里。
可她的罪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应该是从代替妹妹去见柯夫人开始的吧。忻颜有时候在想,要是不趟那次浑水,或者提前跟忻悦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原本是谨年拜托她,她原本也是好意。谨年找了她说,忻颜,你能不能代替忻悦去见一下我的家人?
她开始不解,为什么?
谨年的笑容有些无奈,我家人不同意我和忻悦的事,要先见见她再说。你也知道,忻悦太单纯,我怕她受伤。你代替她见一下我的家人,之后的事情,我来解决。
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忻悦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于是就跟着谨年来了S市,代替忻悦去见了柯夫人。
原以为一切就此结束。
却没想到忻悦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跟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忻颜一直记得很清楚,忻悦将手里的水杯狠狠地砸了过来。玻璃杯扔在脚边,水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水溅得更高一些,湿了她的裤脚。她还在诧异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忻悦就忽然上前跟她撕打了起来。谁也不曾想到,一向柔弱的妹妹打起人来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骂起人来会有那么大的声音,说:“陆忻颜,你不要脸,你勾引我的男朋友……”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扭打在一起,滑稽的像是在照镜子。
无论她怎么解释,忻悦都认定她勾引了谨年。
“你以为,你和那个安诚会有什么结果吗?”
听到安诚的名字,忻颜这才回过神来。
沉了声:“柯谨年,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笑得有些凄凉:“我想怎么样?我只想要你。”
“除非我死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这次竟然是她先被激怒。
安诚。
此刻她竟有些想他。
第二天,S市下了雨。
以前的冬天,她只见过雪,皑皑白雪,将一座繁杂喧闹的城市,遮掩成一片干净明澈。看到那样的雪,即使温度寒冷,心情还是愉悦的。
下雨的冬天,却冷得人无处可躲。氤氲的雾气朦朦一片,将阳光一层层包裹住,整个冬日的大地仿佛是一直浸泡在水雾腾腾的浴室里。绵长的雨时大时小,雨滴打到深深浅浅的水坑里,或溅起水花,或激起水波,发出玻璃碎片碰撞一样的声音,却并不动听。
忻颜敲开了安诚家的门。
他见到她,微有些诧异,继而淡淡地说:“你来干嘛?”
不知又生什么气呢,竟连家门都不让她进了。
她笑眯眯:“怎么堵着我啊?难道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假意往门里探了探,“是不是有佳人作伴?”
他蹙起眉:“你来这里就是惹我生气的是吧。”抬眼看见她已经被雨湿了半个肩膀,又气了起来,将她一把扯进了家门:“我看你就是来气我的。”
她反倒笑了:“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啊,怎么少飞就说你病得很严重了。”
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径自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那天你让我考虑的事情,不想听我的答复吗?”
他怎么不想,只是不敢,怕听到她拒绝。索性就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想她,不去找她,这样也不会被拒绝。
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翘起一条腿,装作漫不经心:“你说啊,我听着。”
见他这个反应,忻颜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从手袋里拿出要送给他的领带,放在他面前:“这个是给你的。”
他低头看了下,又抬眼,冷冷道:“干什么?抚慰费啊?拿走,我不需要你怜悯。”说完这话,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密密的心疼。
忻颜快被他气死了。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语气也不快起来:“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顺便想问一下安大公子,愿不愿意赏个脸戴着这个领带跟我去参加晚上的同事聚餐?”
安诚蓦地关了电视,诧异地扭过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她已然有些恼了,别过脸去:“他们说要带家属,你不想去就算了。”
“这么说你……”他仍是愣了愣,接着将她抱进怀里,兴高采烈,“去,当然去,一会我就给这条领带搭件衬衫。”
只听说为了衬衫搭领带的,从来没听说为了领带搭衬衫的。
她挣扎:“你不是不需要吗。”
他捧起她的脸就吻了起来,含混不清地说:“我那是气话,不算数。”越吻越深,在她柔软细腻的唇上辗转,“忻颜,你能答应我,我太高兴了……”
后面的话,已经化作了实际行动。
忻颜躲不及他狂烈的索取,只能不住地往后仰,最后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她只来得及心叹,又被他诓了,他这样子哪里像个生病的人。
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忻颜正式地将安诚介绍给同事。
苏晚冲着她笑得暧昧。
她反过来暧昧地笑苏晚。
如今苏大小姐也是带着家属来的,正是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个男人,叫韩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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