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第22章


苏晚不解地看着她,一双眼神迷离,已经初现醉意。
而忻颜并没有解释。
最终,忻颜依旧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仿佛那酒越喝越清醒似的。而苏晚早就借酒浇愁愁更愁,醉得一塌糊涂,抱着她又哭又闹。酒吧里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搭讪,都被忻颜一脸淡漠地打发了。
后来,她找出苏晚的手机,给韩枫打电话。
心头有些莫名其妙地苦涩感。
她想起来,当初会认识安诚,也是因为少飞喝醉了,她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韩枫显然并不想接苏晚的电话,毫不犹豫地就挂断了。
忻颜又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韩枫一接起来,借着酒劲她就骂了起来:“韩枫,你还算个男人啊?你躲起来有用吗?你给我听好了,苏晚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别人。她要是不喜欢你,会跟你解释那么多吗?苏晚喝醉了,你要是心里还有她,就马上过来接她!”
苏晚在一旁醉醺醺地哭骂:“韩枫,你就是一浑蛋!谁稀罕你呀!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韩枫听到苏晚的声音,沉默了会,最后说:“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
韩枫到了以后,苏晚抱着他的脖子,哭闹了好一阵,将他的衬衣都扯得皱皱巴巴,落满了她泪水和鼻涕混合的痕迹。
韩枫温柔地搂着她,任由她趴在他身上肆虐。
最后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们回家。”
苏晚扯着他:“你以后不准不理我!”
他点头:“好,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走的时候,韩枫对忻颜淡淡一笑,真挚地说:“忻颜,谢谢你。”
忻颜亦是微笑:“好好对她。”
他看着已经在车里睡着的苏晚,目露温柔:“我知道。”
回到谨年的公寓,谨年看着满身酒味和烟味的她,皱起眉:“你出去喝酒了?”
忻颜一抬眼,似笑非笑:“怎么,这样你就不高兴了啊?我告诉你,我不仅喝酒了,我还去见安诚了呢,你又要怎么不高兴啊?”
谨年抓着她的胳膊,力气有些大,脸色铁青:“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她轻轻一笑,甩开了他的手,踉跄着走到沙发边坐下,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再理他。
因为一天下来很疲倦,昨天晚上又整晚都没睡,这么眯着眼一小会就真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有人抱她去了床上,拿毛巾替她擦拭着脸,一下一下,很轻柔。
她没有睁眼,呢哝了一声:“安诚……”
替她擦拭的手停了下来。
她抱着那只手,又一声呢喃:“安诚。”
不知是不是眼泪落了下来,她只觉得脸颊一片冰凉。
紧接着,有人吻住了她的双唇,温柔地辗转,却与思念中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皱着眉推开了那个人,翻个身,沉沉睡去。
(十九)抽离的痛楚
第二天,忻颜请假去了医院。
坐在候诊区的座椅上,看着来往的人,表情各异。有因疾病折磨而痛苦的,有因痊愈而笑容满面的,也有不知检查结果而愁云密布的。
看着面前穿梭的人,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她呢,只是个观众,不知喜怒。
生活这一幕剧,终于将她所有的喜怒都磨光了。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冷眼旁观。忻悦去世的时候,她生不如死。爷爷去世的时候,她慌乱无措。这些人在她生命中来来去去,让她外表越发的坚毅,而内心越发的脆弱。像是块水晶,外面发出璀璨尖利的光芒,而里面却早已经破碎不堪。
再往后,是不是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接到少飞打来的电话:“忻颜,你跟哥是怎么回事?他昨天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差点进医院。”
她心里一阵痛楚,却淡淡地说:“我们分手了。”
少飞执着地追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别人在一起了。”
“忻颜,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是那样的人。”
忻颜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少飞,你别问了,我们真的结束了。”
少飞叹了口气:“忻颜,你们的事也许我不该多管。但是哥真的爱你,真的,他从来没因为别的女人这样过的。”
忻颜牵起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哭:“我知道。只是我和安诚真的结束了。对不起,少飞。”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忻颜还是执着地说了句:“对不起。”
挂断电话后,就诊屏幕上正好显示了她的名字。
她走进诊室,对医生淡淡地说:“医生,我想取出腿上的钢钉。”
拍片后反复确认,医生认为可以拆除钢钉。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手术。
却可以痛入骨髓。
即使打了麻醉,还是止不住那种似是被蛇撕咬的钻心痛楚。忻颜不吭一声,只微微皱了眉,任由那种痛意深入骨头,再深入心头,仿佛是没了知觉,又仿佛是钻心地痛。
从身体里抽离一样东西,原来是这样的痛。
医生说钢钉拆除后,离正常行走还要两个月左右。一个半月内不能剧烈活动,以防二次骨折。
接到谨年的电话,语气并不好:“你在哪?”
她的语气却很轻松:“医院。”
他一惊:“为什么会在医院?”
她淡淡一笑,不顾痛楚折磨地她满头的冷汗:“我把钢钉取出来了。”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要取钢钉也该回B市找陈医生……”
忻颜轻轻打断了他:“谨年,我打了麻药,有些困,先睡会。你要是过来,就帮我带些换洗的衣物,我大概要住院一个星期。”
谨年沉默了一会,才平复下情绪说:“好,你先睡一会,我马上去看你。”
柯氏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隔了两日,又有人在网上发帖,自称是因忍受不了苛刻员工条件而辞职的柯氏前职工,称柯氏某高层曾多次出言侮辱她人格,导致她身患抑郁症,甚至差点自杀。
柯氏一方却一直沉默不语,自事件发生以来,只在几天前发表过一份失实声明,除此之外,所有柯氏集团高管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忻颜曾经翻着报纸,好奇地问过谨年:“明明子虚乌有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反驳?”
谨年给她盖好被子,笑容淡然:“网上不是流传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再过几天,他们聊够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要是非要有人想跟柯氏过去不,那就正好逼他把狐狸尾巴露出来,我刚好想知道对手是谁。”
忻颜微微侧头,似笑非笑:“说不定那只狐狸就是我。”
他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表情很平静:“你既然否认了一次,那我就相信你。况且,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继续看报,不再理他。
住院这几天,忻颜和谨年的相处,一直就是这样不温不火,客气有礼。谁也不曾惹怒谁,在别人眼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情侣。
护士小姐有一次还羡慕不已地对忻颜说:“陆小姐,有这样的男朋友,你真幸福。”
忻颜笑得淡漠。
苏晚来看过她一次,挽着韩枫的胳膊,尽显浓情蜜意。经过上次那阵折腾,他们都知道了彼此的珍贵,都知学会了珍惜。
谨年正好也在,苏晚这种在财经杂志社工作的人当然认得他,惊喜之下,连职业病都出来了:“柯先生,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们杂志的采访?”
谨年温柔地看了忻颜一眼,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心思不知落在了哪里。遂优雅一笑:“容我考虑看看。”
后来,谨年出去接电话,苏晚凑到忻颜面前笑嘻嘻:“真行啊你,先是安诚,现在又是柯谨年,我发现了,你这人的桃花命真是好啊。”
忻颜合上手里的报纸,淡淡地说:“苏晚,我想辞职。”
“为什么啊?”苏晚大惊,“你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辞职?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
忻颜浅浅一笑:“没什么,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句话正好被倚在门口的谨年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皱着眉,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
而她静静地同对视了一眼,只停留了一秒,就将视线移开了。
苏晚和韩枫走后,他走过来,冷声质问:“你又要逃?这次想逃到哪里去?”
忻颜安静地笑了笑:“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想出院罢了。”
拆线之后,忻颜才开始慢慢地下地行走。见她走路有些费力,谨年几次上前搀扶,都被她轻轻推开了。
“我自己能行。”
这情景,有些像是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她刚拆了石膏,开始漫长而痛苦的复健。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脾气比起现在要差很多,稍有不如意就捶打自己的腿,把一旁的护工吓得不轻,拦都不敢拦。还是谨年了解她,有一回她开始闹脾气,他用力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自己,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陆忻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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