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第34章


他轻描淡写地说:“它太吵,我把它锁阁楼里了。”
“你虐待动物可不好。”
他笑道:“那怎么办,它见我只搭理你不搭理它,然后嫉妒得发狂把你咬伤了怎么办?”
她淡淡地抬眼:“你的意思是要炫耀你魅力无敌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如今连只狗都不放过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哟,看起来是你比它先嫉妒了。”
喝完粥,忻颜原本想去补一觉,哪知安诚不依不饶,非要带她去外滩散步。
她显得十分无奈,“安大公子,我昨天拖你回来费了多少力气知道吗?我都快困死了,你能不能换个时间折腾我。”
他笑:“那换晚上好不好。”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她说:“这对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点头:“是挺耳熟。”
最后还是跟着他到了外滩上,他牵着她的手,十指交扣。
在江边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他倚着栏杆,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笑得煞是清爽:“这么牵着你的手,跟那些刚学会谈恋爱的小屁孩似的。”
江边的风依旧很狂烈,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闲着的一只手将头发抿到耳后,笑道:“你什么时候不像个小孩了。得不到的东西就胡搅蛮缠非要得到,不就跟小孩子要吃糖一样。”
他听了也不生气,想起以前纠缠她不放的那些时光,反倒笑了起来:“当初你是不是拿我特没辙。”
她看着他:“现在也没辙啊。”
他微怔了怔。
继而伸出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轻轻说道:“你知道么,今天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其实特害怕。怕我又失去你一次,还好,你留下来了。”
她轻轻靠上他的肩膀,叹了一声:“其实我回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少飞的婚礼,更重要的是,我想你了。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走得越远,就越想念你,不得已又顺从了自己的心,回来这里了。所以,真的特没辙。”
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说得这么清楚。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言辞太单薄,说什么都没办法表达自己内心的触动与美好,只好用缄默来表达一切。
她又笑着说:“这些天对你那么冷淡,只是想让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哪怕用你那些胡搅蛮缠,把我给留下来,让我舍不得离开你。这样我才会觉得,我回来是对了。还好,你通过了考验,我最终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你。”
安诚沉默了一会,才笑着问:“我想知道,是什么让我通过了考验?难不成是将你锁在房间里?”
忻颜笑着摇摇头:“我不告诉你。”
(三十一)尾声
其实是因为余宁薇。
刚刚忻颜对安诚撒了个谎,那门并不是110的警察过来拆下来的,而是余宁薇找人拆下来的。
早上安诚刚出门不久,余宁薇就过来了。
忻颜以为是安诚良心发现,回来放她出来,连忙拍了拍门,没好气地喊道:“安诚,你快把门打开,我饿了。”
外面安静了半晌,才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忻颜?”
忻颜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是谁:“伯母吗?”
余宁薇在门外先是生气,后是无奈地笑了:“他竟然把你给锁房间里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事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
这才安慰忻颜说:“你不要着急,我马上找人把门打开。”
余宁薇原本想给安诚打电话训他一通,结果临到拨电话还是改了主意,打电话找了开锁的人。就算把安诚叫回来了,估计也是弄得一团糟,做事还没锁匠靠谱呢。况且,她可以借这个机会跟忻颜说几句话。
放下电话,余宁薇隔着门对忻颜说:“对不起啊,我这个儿子我也拿他没办法。”
忻颜客气地回了句:“没关系的,伯母。”
开锁的人来之前,忻颜和余宁薇说了会话。
余宁薇问忻颜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忻颜回答,还不错。
余宁薇还是那般和煦,透着江南女子的温柔:“我跟安诚他爸爸打赌,我说你肯定会回来的,安诚爸爸不信,看看,还是我赢了。”
忻颜笑了笑。
余宁薇又说:“其实安诚……”
还没说完,开锁的人就来了。
锁匠说这种锁开不了,只能把门拆下来。
余宁薇同意了。
折腾了半天,门终于拆了下来。
忻颜看见了余宁薇那张似乎没有经过任何岁月侵蚀的美丽容颜,礼貌地一笑。
余宁薇送走了锁匠,转过身来,对忻颜笑了笑,说:“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安诚的堂姐生了小孩,问安诚起什么名字好,他想都没想,说就叫颜颜吧。”
忻颜默然。
最后余宁薇说:所以忻颜,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和谨年的再次见面,不是偶然,而是安诚刻意安排的。
是忻颜说想见见他,安诚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了。
谨年看着她,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忻颜。”
忻颜低着头,转着手里的杯子:“谨年,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我都听我妈妈说了,是你救了林叔叔的工厂。”
谨年还是那般彬彬有礼:“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再说了,比起我对你的伤害,那些实在微不足道。”
忻颜甚是庄重地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什么伤害不伤害的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感激。”
忻颜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其实,是忻悦教会我的。”
谨年一怔,有些不解。
她继续说:“我看了忻悦留下来的日记,才知道她其实一直也很痛苦。当初她冒名代替我去见你,并不是她自私,而是想先替我看看你究竟适不适合我。谁知她爱上了你,想对你说出真相,又怕你离开她,才一直对你隐瞒了下去。那些日子里,忻悦一直在痛苦和背叛中挣扎,怕失去你,也觉得对不起我,直到后来出了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她也慢慢迷失了自己。命运这个错误,实在太大了,让我们都陷了进去。现在想想,其实我们谁都没错。”
“谁都没错……”谨年失了神,喃喃了一声。
两个人分别的时候,S市突然下起了暴雨,像是瀑布一样落在了眼前。
站在咖啡厅门口,都对这场雨的猛烈感到有些愕然。
谨年说:“雨这么大,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忻颜摇了摇头:“安诚让我在这里等他。要是没看到我,不知道又会怎么发脾气。”
谨年失笑:“我了解他的脾气。这三年来,他处处和我对着干,跟只甲鱼一样咬着我不松口,我不想搭理他都不行。”
忻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后来谨年执意要陪着她一起等安诚。
彼此谁也没说话,只看着眼前的大雨发怔。
谨年想起第一次遇见忻颜,也是隔着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她和那一幕扬扬洒洒的雪景融为一体。
如今,距离还是这样正好,换了幕雨景,她也依旧跟那幅画面融合地完美。
只是谨年知道,从此她对他来说,就将永远地定格在了那幅画面中。
安诚的车停在咖啡厅面前。
他下车,撑开一把红色斜纹的伞,如同在头顶盛开了一朵暗红的花。
随后步履款款地向这边走来。
大雨中行走,明明是件狼狈的事情,他却是翩翩公子,风情万种。
忻颜走到他的伞下,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谨年伸出手,跟安诚淡淡地打了下招呼,笑容平淡。
安诚却颇为不屑地瞥了谨年一眼,问忻颜:“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不会还敢对你动歪心思吧?”
“你瞎想什么呢,”忻颜白了他一眼,挽着他向车子那边走去,转移话题,“我饿了,去吃‘大餐’好不好?”
他低笑了一声,合着雨声,很是动听:“好啊,你请我吃。”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提拉米苏该饿坏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
“安大公子,你说对了,我就这么小气,不光小气,脾气也差着呢,劝你苦海无边,早点回头是岸。”
“哟,陆小姐对自己认识挺深刻啊。我一个人淹死在苦海里有点寂寞,干脆拉你一起淹死吧,咱俩做一对苦命鸳鸯。”
“你说话怎么永远那么难听呢?”
“想听好听的?”安诚顿了顿,没撑伞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说,“嫁给我吧,忻颜。”
“……”
“怎么不说话……哭了?哎你别哭啊,我开玩笑的……哎哟,你也别掐我啊,疼,我没开玩笑,认真的还不成吗……你怎么哭的更凶了……”
雨点打在雨伞上,噼里啪啦的,除此之外,只有心跳,他们仿佛是被伞阻隔在一个另一个空间中。雨点构成一种曼妙的韵律,偶尔有雨水顺着路旁梧桐树的树叶滴落下来,听得见微妙的“砰”一声,随之地面上的积水里有水波渐渐化开,然后消散不见。
来来往往的行人,举着各色的伞,像是一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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