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的恋人》第53章


他说,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的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而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从不曾恨她害他,他只是有一点恨她,忘记了他。
或许真是如此,错过一瞬,就是错过一生。
最终,剧痛让他逐渐失去了意识,在最后那一刻,他依稀又看到了小小的她——
在那一个被神遗忘的角落中,那些糖果般鲜艳浓郁的色彩慢慢淡去,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小小背影,被时光定格成了永恒的黑白。
属于他的永恒。
番外 卓晓涵:风之信
“卓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
站在帝梵大厦最顶端的办公室里,几乎可以将这座城市的全景收入眼下,此刻我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直到身后传来秘书轻轻的声音。
“另外,这是C区地产的收购计划,李经理请您过目。”
“好的,谢谢。”
我点头,在真皮的沙发椅上坐下,这是父亲曾经的位置,如今已是我的专座。
六年前我还是卓小姐,六年后我已经是卓总裁。
骨瓷杯里是上好的蓝山咖啡,我轻啜了一口,随手翻开了那叠装帧精致的文件。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离不开咖啡了,我总是那么容易对某件东西上瘾,这样真的不好。
李经理事无巨细,一贯亲力亲为,连一份计划书,都写的如此清楚详细,真不亏是父亲一手训练出来的人——
此次最大竞争对手,夏氏财团。
看到这一行黑体字时,我不由扬起了眉。
立刻就想到佑川在某天饭局上的话,他当时的表情,实在意味深长。
“晓涵,商场永远是商场。”
原来,就是指这个吗?
我轻轻笑出了声音。
“May,告诉李经理,就照计划书里写的去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的秘书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他们都知道我和夏佑川的渊源,所以李经理才这么多此一举的提醒我,其实他多虑了,我和他从来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至于外界至今还认为我们相恋过的传闻,不过是他们自己的想象罢了。
May毕竟是个聪明的姑娘,当然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她向我点头,收起了计划书,转而问道。
“卓总,锦苑房产的文先生今天又送来了一大束玫瑰,想要约您明天午餐。”
“花随你处理,另外告诉他我没空。”我简明扼要地说道,“还有,替我订去瑞士的机票,下个周末,我要去看父亲。”
“是的。”May点头,随后又忍不住八卦,“卓总,我觉得文先生很有诚意啊,您不如……”
“连我会对花粉过敏都不知道,何来诚意?”
我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并非是我拒人千里,只是精力实在有限,无谓的人和事,我已经没有兴趣多加应付。
May吐了吐舌头。
“果然还是卓总见微知著。”她临走前不忘拍马,而当她在我跟前转身时,一阵馥郁的幽香瞬间轻盈飘来。
“Chanel5?”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由颇感兴趣,“男朋友送的?”
“嗯,他去法国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May喜滋滋地说道,“都叫他不要乱花钱了,真是的。”
很甜蜜的抱怨。
“真是体贴。”我微笑,突然心生欣羡。
比这矜贵百倍的东西我自然也都买得起,可是自问即使买到,也绝露不出May那样甜蜜满足的笑容,再漂亮再能干的女人,如果得不到一点恋人体贴的宠爱,终究都会是一种失色的缺憾。
表面再风光,也掩不住形单影只的苍凉。
May已经轻轻退了出去。
倦意就那样突然地涌了上来。
下意识地拉开手边的抽屉,那支细长的玻璃瓶就映入了眼底,它的模样还和六年前一样,一株紫罗兰色的小小花朵在水色中绽放,枝蔓柔韧纤长。
“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如果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收到一束花,会是很遗憾的事。”
“你会对花粉过敏,所以只能送这个给你了。”
言犹在耳,只是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不在。
原来,我也曾经那样靠近过幸福。
即使那只是一个幻境,起码在那一刻,他眼中的温柔,只属于我。
依靠着柔软到极致的椅背支撑着身体,好像唯有这样,我才不至于被那骤然从心底涌出的剧痛击碎。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妹妹……”
“那么你……会喜欢我吗……”
“永远……不会。”
这就是他最后留给我的话。
他永远不会喜欢上我。
我花了一秒钟爱上他,然后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他。
去忘记,我曾经爱上过自己的哥哥。
在他离世之后,我整理了他的遗物,他留下的大多数是画稿,剩下的,就是一张遗嘱的复印件,和一条项链。
我曾经花了一个下午去收拾,发现在那些黑白的素描画里,他画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小男孩,数量之多,足以让我震撼。
我一直以为那是小时候的他,直到有一天,佣人在整理爸爸的书房时翻出了一些旧文件,并拿来给我过目,询问我是否可以扔掉。
在那堆旧文件里,我意外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爸爸在领养希落时候签下的文件,那里面是希落初到孤儿院时院方留下的档案,当看到希落七岁时候的照片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曾经在认识他之后,我也学了一段时间的素描,因为我总想离他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所以今天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那些有关希落童年时候的画稿,并不是在同一个时期画下的,素描中光和影的处理方式从稚嫩到成熟,绘画技巧的进步,显而易见。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每一天,每一年,他都在画她。
那一天,我将他全部的画稿都封进了地下室,我再没有勇气保管那些东西,那个真相,让我落荒而逃。
之后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拒绝知道,我甚至拒绝知道他葬在哪里,因为我不能知道,我不能再看到他,我知道我一看到他,我就完了。
我辛苦做出来的坚强,就都完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死后,佑川曾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希落永远不知道这件事,他说他很自私,他不想从此他的妻子心里永远留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而我同样自私。
我同样不想让他留在其他人的心里。
他已经留给我那么深的痛楚,他在我心上烙下了永久的伤疤,所以他就只能永远留在我心里,就算是痛,那也是我一个人的。
一个星期之后,我飞到了瑞士。
这里不愧是世界闻名的疗养胜地,空气清新,绿树成荫,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远眺到雪白的阿尔卑斯山脉,所以每一次过来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以后养老一定要住到这里来。
当我踩着鞋跟细长的高跟鞋,走进私人病房时,爸爸正半躺在床上看财经早报,最近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每当公司有什么重要的动向,他还是会第一时间给出指示。
“夏佑川那小子有没有找你麻烦?”一见我,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充满火药味的问话。
我不禁笑起来。
“生意就是生意,爸爸,”我坐到他的床边,向旁边的法籍护士示意了一下,她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我伸手替他拍松了枕头,让他可以靠得舒服一点。
“大家各凭本事罢了,哪有找麻烦一说?”
他冷哼了一声。
“他胆子倒不小,敢和我们抢地产。”
“佑川的确很厉害,”我并不吝啬赞美,比起他的能力,我靠的只是卓家丰厚的家底而已,“才六年的时间,他就将夏氏的资产扩大到了现在的规模,连华尔街的银行界巨头查理•;王,都说他是少见的金融奇才。”
“当初要不是那个老家伙融资给他,夏氏早就倒闭了!”
一说起这个爸爸似乎就特别动肝火。
“那个老不死的不是出名的刁钻么,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被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说动了。”
“可事实是,那个老家伙的确没看错人啊。”我眨了眨眼,忍不住笑道,“佑川只用四年时间就完成了当年和查理•;王的约定,他真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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