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深宅》第45章


突然,他发狂起来,用力绞缠着她,拼命地吸吮着她,好似要把她的心从身子里吸出来,把她吃干榨尽!
疼痛让慧珍清醒过来,她骇然至极,不顾不管地咬了他的舌头。趁兰轩吃痛放手的几秒时间,提起裙摆,像耗子一样敏捷地逃跑了。
慧珍从楼上仓皇逃下。春巧还未回来,她另拦了一辆马车,一头钻进去,把左右窗帘放下,捂得严严实实。她低头捂脸,但还是惶惶不安。慧珍觉得四周的人都在指点她,朝她吐口水,扔石头。脑袋里针尖乱扎,耳朵里嗡嗡直鸣。
刚才二少爷对她做了什么?老天爷!她不要活了!不!她已经活不成了,活不过明天了!
“恶毒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要这样羞辱我,置我于死地?”慧珍这样思量着,悲愤难平。她想着自己如履薄冰地在夹缝里生存,拼死拼活,好不易挣得如今的一席之地。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自己本本份份做事,没有伤天害理!他非要阴魂不散,死缠不休!
仿佛大势已去,慧珍一脸晦气,瘫倒在车里。
慧珍失魂落魄的,也不知两条腿是如何带的自己回梅园的。她卧倒在床。
她整整躺了三天三夜。枕下已备好几两碎金子,只等有人来捉拿时,即刻就吞下去赴黄泉之路。她不愿当作□被万人唾骂。她是冤屈的呀!
第四日,佩云前来探病。慧珍不知如何面对,索性继续装病睡着。
第五日,三奶奶好莲带着鸿龙来看望干娘。
第七日,酒楼账房来交账本。
第九日,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慧珍这才觉得自己得以苟活。
慧珍在家里呆了半个月,那一身的死气把梅鑫吓坏了。他急火攻心,竟连吐了好几口污血。把大家看得脚底发寒。看样子,大少爷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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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园内,兰姿鬓发紊乱,两眼红肿。她跪在地上,呜咽着哀求:“二少奶奶!你就放过兰姿吧!兰姿以后一定警言慎语,注意自己的举止。或者,干脆让兰姿去打扫院子,烧火煮饭都行。千万不要把我赶出蒋府!”
佩云正手捧一本书坐在书房的窗前。可是书并不曾翻动一页,她扭头瞧了瞧西天的低空,淡紫浅蓝的各式形状的云团,似在流动,也好像在翻滚升腾。每一朵都被夕阳镶上了金亮的毛乎乎的花边。佩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她早就不指望二少爷赶兰姿出府了。不料今日,他又自己提出来了,要把兰姿打发给一个小子,还备了丰厚的嫁妆。
心里半点喜悦都没有,竟然还奇怪地存在一种同病相怜的异样感觉。她知道兰姿是真的喜欢二少爷,可惜的是,二少爷只把她仅仅当做丫鬟。那么自己在他心里面,又是仅仅做着什么样的角色呢?自然不是丫鬟,但是不管是什么,本质上跟兰姿并没有两样:她们都不是二少爷心中的女人。
“二少爷要是喜欢你,他早就收你做妾室了!你为何就是执迷不悟呢?”佩云放下手中的书,立起来去搀扶兰姿起身。
兰姿惶恐,不敢再跪,抽抽搭搭地站起,回道:“兰姿清楚,兰姿不配!可是我没有别的请求,只要留在二少爷身边,能看着他一两眼,我也知足了。”
佩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女人甘愿如此放低自己的身价,去求一个无望的未来?可,一道闪电突然惊魂夺魄劈开来。她——张佩云,不也在做着同样的蠢事么?从对他一见钟情的时刻,她就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也会爱着自己。
朝朝暮暮了这么长久的时日,她的心已慢慢冷却,体温也逐渐退烧。总弄算明白了一件事:那个瑰丽的美梦,是时候该醒了。
佩云的心疼得突突地跳,她对还在哭泣的兰姿说:“你尽管哭个够吧!他是半点都不会怜悯的!甚至——都不会看见你的眼泪!”说完,她掉头离开了书房。兰姿擦拭着泪水,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掂量着二少奶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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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梆子敲打得清脆悦耳。二少爷兰轩踩着鼓点回园了。园里依旧是烛光摇曳,红烛一如既往地流着泪花在等盼着。可是,候在烛旁的人儿却一个都不见了。兰姿反常地没有迎来伺候,佩云也早已上了床。
难得的清净,难得的心宁,兰轩轻松地梳洗,脱衣上了床。不曾想面对墙壁躺着的人转过身来。一双大眼瞪得清亮,一点睡意都没有。
出于以往的经验,兰轩没有回望女人,也不开口说话,他俯身挨近蜡烛,鼓起嘴,要吹灭它。
佩云轻声叫道:“别忙!”
兰轩住嘴,提起被角,几下便拱进被子里。自己闭上了眼睛。
脸上似乎有温温的鼻息扑来,一下一下的,仿佛撞上蛛网的飞蛾,折断的翅膀在无助地拍打。兰轩的眼睛继续闭着,但是总觉着一道如刃的目光在刮刺着自己,脸上的肌肉都不由抽抽了。他无奈地睁开了眼。果然佩云已经半抬着身子,斜向自己的被窝靠来。
“你还没有睡?”他假意问道。
“为什么要赶走兰姿?”佩云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兰轩不耐烦地回道。
“呵呵!何曾为我做过一件事?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佩云苦笑道。
“你到底要怎样?横竖都不对!”兰轩有些恼了。他和她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每回聊不到几个回合,就有一个人要发怒。
“什么时日该赶我走了呢?”佩云幽幽地问道,“那个女人等急了吧!”
“说什么疯话?累了,想睡,不和你吵了!”兰轩猛地起身,终于还是将蜡烛吹灭了。屋里马上一片漆黑。
“说中了吧,把脸躲进黑暗里藏着。”佩云冷冰冰地说着,话里全无丁点热气。兰轩的反应让她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心里真的有一个女人,他甚至懒得撒谎来否定自己的话。
兰轩紧闭着嘴,看样子不想搭话了。
最初的黑散去,眼睛渐渐适应了夜里的模糊。朦胧的月光稀稀地透进来,男人的侧面像刀劈斧削一样地坚硬。还是照样美得让人心神摇弋,可是佩云的心此时却恰若古井水,生不出一丝波痕。她低低地自语道:“你的心,比那磐石还要僵硬十分。”一抹热泪滑落下来,湿润了她的鬓发。
和离
一日晚,佩云又到梅园来找慧珍唠叨。
这回,佩云才从林城回来不久,给慧珍捎了一条粉黄绒球的网状披肩。秋风咋起时,披在身上又漂亮又防寒。
慧珍无比羞愧,感激说:“姐姐总是这么念着慧珍,慧珍真是无以为报!”
佩云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些小玩意。你送我的翠玉耳环才真贵呢!”说着,佩云惆怅道:“东西是轻,情谊才重!这府里上下都不耐烦我,我清楚得很!只有慧珍你真心待我!” 
慧珍看着佩云自嫁入蒋家,慢慢少了开心的日子。人慢慢地清减,话也渐稀,大不似刚刚见到的那样一个活泼灿烂的女子。慧珍念及自己的遭遇,便黯然神伤道:“我们女人,过得好或不好,真真就全赖嫁进的人家了!慧珍就不自提了,本在娘家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像姐姐这样的,有爹娘千般宠万般爱,也不是这样与妹妹同病相怜的?”
佩云长舒一口闷气,爽快道:“嫁得不好我认了。要这样不死不活地过一辈子,我却不认!慧珍,爹娘已经同意我离婚了!”
“什么?和离?”慧珍大吃一惊。这和离一事绝非易事。自古都是男子休妻。凭他们的喜或是不喜,随意就休了女人。被休的女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娘家,有几个不是郁郁寡欢,闭门守户在屋子里了却残生的?有一些迫于生计改嫁了,一世都被人不齿!女人整日恪守妇道,小心翼翼地避着丈夫将休书掷来。谁会主动提出和离呢?虽说现今世道,法制与风气都在逐渐转变,也听闻有大胆女子主动和离的。但对于慧珍这种旧式女子来说,也不免太离经叛道了。
“兰姿都不在了,你还吵着和离干嘛?”慧珍怨道。

佩云定定地盯着慧珍,看得慧珍莫名一阵发毛。
慧珍竟是不敢见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虽说上次她也是受害者。但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慧珍居然会忆起那天的情形:二少爷那烫人的呼吸、骇然的心跳、那绞缠的力度,还要那令人意乱情迷的气息……。过后惊觉自己的不耻,慧珍又狠狠扫了自己一大耳刮。
佩云并没有留意到慧珍的异样,她的眼神稍稍越过慧珍的发梢,远远地投到了窗外的树叶上。风动叶晃,似乎要掉落下地。
“慧珍。当初我只看了他一眼,我就爱上他了!我,是为了爱情嫁进来的!跟你并不同。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我在这里找不到爱情,他并不爱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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