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半夏》第57章

“哦？”她扬了一下眉毛“你和你母亲……”
“妈妈那里我会解释的……”
“就这些？”
“就这些……”我如释重负的说“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怎样，这只是我的请求，希望您帮我。”
她没说话，我也只当她是默许了，告了别要走。
“帮你的话……”出门的时候她说“理由！”
我不解的回头。
“给我个理由。”她悠闲地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抬头很无辜的笑了一下。
“颜叔叔似乎希望我可以联姻，可是我……做不到。”
“那对你没什么坏处。”
“夫人，我喜欢您孙子”我背对着她苦笑“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次她真的许久才回到“嗯……你可以出去了。”
走出会客厅，我仰头看着院子里摇晃的灯光，终于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再舍不得的东西，再难以割舍的东西，迟早是要交付与人的。我应该庆幸，那些逃离般的心境，就在今晚，都结束吧！
有个侍者说来带我出去，我拒绝了。
一个人往会场那里走，最后再看一眼吧！趁他还不是别人的未婚夫，就当是和自己告别，今夜之后，他是他，我是我。再也不会和颜家有任何牵连，可是明明应该开心的，不是吗？这是明明是很久以来一直希望的事情，却原来是这种心情。
刹那间夜空里响起了烟花轰鸣的声音，我抬起头，金黄色的，白色的烟花剧烈的绽放，几乎占满了整个世界：我想起那个微醺的夜晚，巧克力的味道，他叫我“小盏”，对我说“新年快乐”，幸福是那么久违又那么的临近，它在我失落的时候勾住了我的小指，即使那个夜晚是疼痛的也是甜蜜的。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泳池边，典礼就要开始了，远远地，我看见颜凉午站在我的对面，隔了很远的距离，他没有看见我，耐心的在等候着谁。
走吧！我告诫自己，却没有停下来，最终是一个女声打断我的脚步：
“陆小姐？怎么没去会场中央？”
“你好，舒小姐，我先走了。”我对她点下头，就要走。
“怎么见到我就要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她的声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就不想理会。
我继续往前走。
“你不想知道上次是谁打电话给你的吗？”她夸张的压低声音说“我可是还有很多内幕哦！”
“我没兴趣知道！”我冷冷的说。
“譬如……颜哥哥有过多少女人？”
我没理她，继续往前走，谁知道她也急了，伸手想拉我，却反推了一把，我脚下一滑，“嘭”的一下掉进了水里。
chapter58
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慢慢将我包围了，一片黑暗……
我看不见也摸不到，找不到一点依托，我是个旱鸭子，这里又是深水区，只能慌乱的挣扎着，然后不争气的下沉。
水从口鼻中灌进来，没有几秒钟连带着神经都牵着疼，我想要呼吸，结果却吸进了更多的水，鼻腔很难受。耳边尤听得见上面礼花绽放的声音，无助的，压抑的情绪全部都重重的冲击着脑子。
也许这样也不错，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很冷，又很饿，只觉得疲乏。那些称之为烦恼的事情就这样全部都结束吧！反正本来，我就和这个世界显得这么的格格不入。后来我只能下意识的自暴自弃，任由自己飘着，脚尖好像已经到底了，我也没力气挣腾不上去了。
突然的，眼皮一亮，好像有灯光从池底打上来，池顶传来落水声，从上面有一只手伸下来，用力的拉住我，求生的意识使我抓紧了它。
然后好像过了很久，那个人用力的把我拉出水面，我的脑子还昏着，他是拽着我到岸边的，接着用力的拍我的脸叫我的名字“陆盏，陆盏，你怎么样？你醒醒啊！听见没有。”
喉咙处一阵难过，我呛了了几口水出来，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现出个人影……是梁轩。
“呼……还好”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再不醒我就要做人工呼吸了。”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舒艾在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大概也是吓坏了，我摸摸鼻梁和头，耳朵里嗡嗡的，还有些不适。
颜凉午和邵微澜似乎也是匆忙赶过来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完了，破坏他们的仪式了吗？我昏沉着脑子想不出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颜叔叔责问着保安。
“……”我拍拍头，不敢去看颜凉午的表情，眼睛注视着他的鞋子，他往我的方向迈了一小步，又生生的停下来了，旁边的白色高跟鞋往我这里移动了……
“好点没？”邵微澜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没，没事！”我擦擦眼睛上的水。
“幸好梁轩来的及时！”她感叹了一句。
“对不起！”我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真应该听他的，不来这里，也就不会惹事了。
“我送你回去啦！”梁轩也是一身湿漉漉的，踢踢踏踏的走到我面前来拉我。
“嗯！”我默默的拉着他的手。
身后老张在张罗着仪式继续，我却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
“是舒艾推你的？”梁轩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是我自己没站稳！”他的靠垫都是布艺的，被我弄湿了，我不断地调整着坐姿。
“别管了！”他冷冷的打断我“你掉下去以后，她一直在岸边站着，也不求救，直到我冲过来才向我求救。”
“是吓傻了吧！”我打个喷嚏“……连累你了。”
“我男人计较这些干什么？”他转头，湿漉漉的对我笑着，我竟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要是你是我相亲对象我就嫁给你得了！”我开玩笑说。
“不要”他假装吓一跳的样子说“我可是有家室的。”
“那我就做小！”我认真的看他。
“不对劲，陆盏，你今天相当的不对劲！”梁轩惊恐的看着我“傻了么？”
我回过头去不说话，一静下来就……想起刚才的一幕，他一尘不染的白色的皮鞋，站在距离我三步不到的位置，却一直没有靠近。该死心了，我对自己说“陆盏，你该死心了！”
“怎么不说话了？”梁轩把车窗关上，开了暖气。
“如果我不再和颜家有联系了，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废话！”他用一只手点点我又点点自己“生死之交啊！”
我开了门，从浴室里拿了两条毛巾，把新的递给他“先擦擦吧！我换件衣服。”
“别别！”他草草的擦了几下“先让我上个厕所。”
我把他让进去，自己在卧室里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正严肃的端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就直直的看着我，举起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眯着眼睛，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不由得怔住“你，怎么？”
“避孕厕纸！”他瞟一眼“两条线！”
“还给我！”我跑过去，夺下来扔回垃圾桶里，假装不在意的说“你怎么有这种癖好啊！”
“你别转移话题，垃圾桶里就这么一张纸。”他一把把我拉坐在沙发上“你有了？”
“……”
“说啊！”他恼怒的看着我。
“昨天晚上测得，应该不太准，我明天再去趟医院。”我静静的说。
“最近你们……”他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
我沉默，然后点头。
“你你你们，都疯了！”
“不要告诉他，我会自己解决的。”我继续擦头发。
“怎么解决，如果是真的有了……”
“……不知道！”我摸摸肚子“也许现在已经淹死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他点点我的头“我一定会告诉他的，他至少应该知道！你们俩是共犯！”
“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陆盏！”
“你相信我，我这么大的人了，可以对自己负责。”我拍拍他的肩膀。
梁轩一脸纠结，最终还是答应了。
可我还是不敢太相信他，第二天干脆关机，课也没去上，家里也不敢呆，想去医院又不敢，只好在外面晃悠了一天。
半夜十二点多，实在困了，才摸索着回家。
还好，楼下和走廊里都没人，我松了口气，关上门开灯的一刹那，差点吓一跳。
那个我躲了一天的，现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来来的很赶，穿着件衬衫，脸色铁青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往后退，直觉性的想要躲开他。
“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往往这才更危险。
“……”我转身就要开后面的门，可是急急忙忙，门反锁了我开了半天，直到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和我去医院。”
“我不去！”我甩开他。
他当没听见，拉着我，开了门，“走！”
“我不，我不！”我往后退，到最后他简直就是在拖着我。
“我和你家已经没关系了！”我乱七八糟的回忆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颜叔叔的声明“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没有权利？”他停下来，阴森森的拉近我“我是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