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关系》第1章

、一
乔闵第一次见到练青的时候，颇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他不禁唏嘘：“并非所有的美女都是赏心悦目的。”
那天上午十点，他才施施然迈入久违的公司大厦，目的地是位于二十五层的总经理办公室。迎面而来诸多辛勤的员工问好，前台小姐更是诧然地喊住他一往无前的脚步：“刚好－－Y公司的邹经理。”他皱皱眉，接过电话，听对方在话筒里兴高采烈地一番寒暄后，说道：“乔公子一定要来，艾繁小姐下午也会赏光。”他本来眯着眼敷衍了事的面孔，忽然地爆发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满口答应下来。他何尝不知这位邹经理三番两次相邀的用意，事成与否且看今后，他也并非容易收买之人，只是那位风头正劲的名模艾繁实在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放下电话，前台小姐打趣道：“乔公子又有新目标？”
乔闵笑吟吟道：“那还不是你总拒绝我的邀约，我才不得不去寻找另外的寄托。”
前台小姐漠视他的无理骚扰，他则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拎出一块手表来，立马引起对方一阵惊呼：“这个——”
“最新款，送你的。你不是在年会上说想要这款手表？”说完他从容地离开了前台。
前台小姐冲他的背影喊道：“那就多谢啦。”
他径直往前走，只抬起手来示意道：“不谢。”事实上他与这前台小姐并无暧昧关系，也从不在公司拈花惹草，他只是乐意不费吹灰之力来哄美女们开开心。
他乐悠悠地迈进办公室，进门前还得意地扫了一眼空着的秘书席位。从这个席位上共离职了六位秘书，每一任都做不到一年。但凡女秘书，无一不被他哄得无心工作，偶尔遇上中世纪黑巫婆类型的，他则不遗余力地挑剔、下绊、整日冷若冰霜，气得人家一走了之。后来他的母亲黎白，也就是公司的总裁另外聘了男秘书给他，他则诱惑拉拢，整日带着人家花天酒地，逼得母亲自动投降，解雇了事，他也欣然地犒赏自己去欧洲寻美一个月，刚刚逍遥回来。
哪知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晨光和煦的落地窗边独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虽经目测不是火爆身材，但也足够男人们无限遐思。对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他不禁又惊讶一番，眉开眼笑地要打招呼。对方却是更快：“乔总，您好，我叫练青，从今天开始，接任您的助理职位。”
乔闵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无视对方伸过来的纤纤玉手，快速走到桌边，才开口说道：“练小姐请坐。”
练青不动声色地对面坐下。
“我已经有两名秘书助理，不需要多余的。”乔闵笑着说。
“据我所知，您目前的秘书是从策划部借调过来的，而另外一名特别助理留在欧洲打理事务需半年的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您助理所有的工作都由我来接管。”
显然有备而来。
办公室里忽然沉寂了几秒。乔闵微笑着眯起眼来：“练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美？”
这绝不是恭维的话。
练青不觉意外，但丝毫不惯他登徒子的语气。
“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你下午要见的艾繁小姐，是我的表妹。”
“你怎么知道？”
“前台刚才把电话接进来，我拿起来，正巧你也接了。”她的表情平静无波，极是从容，“作为你的助理，需要为你安排行程，这些是必须要知道的。”
乔闵不打算和她争辩这种举动的无礼性，“好，你可以去安排了。”
“恐怕您没时间约会佳人。因为下午总裁要去见一位重要人物，打电话来让我告诉您，务必到场。还有，明后天的行程都很满，我放在桌子上了，您最好浏览一下。”
乔闵早知道桌子上那叠白纸黑字不是什么吉祥物，也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咄咄逼人的美丽助理，满心的不痛快。他走到练青面前去，一面危险而亲密靠近，一面不屑地上下打量她，笑着说：“练小姐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前面几任秘书是怎么离职的。”
“我会尽职守责，做得更好。”
乔闵显然以为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竟想伸出手来拍拍对方有些绯红的脸颊。练青则严阵以待，退后两步：“请你自重。”
乔闵轻佻地往练青防守森严的胸前瞄了一眼：“放心吧，我从来不碰禁欲系的女秘书。”然后肆意瞧着她的胸脯气得一起一伏还要强作忍耐，顿时精神愉悦，笑容大展。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练青咬牙说完，转身出门。
乔闵当即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快捷号码，待拨通后，以戏谑的口吻说道：“妈妈，您送来的特务我很满意，包装也很得体，可惜不够性感。”
电话里一个平静的声音回应道：“她只呆半年时间，你好自为之。”
乔闵并非脾气古怪，视别人的工作为儿戏，只是在享受生活的方式上面，一直同母亲未能达成一致，偏偏他又是每个母亲心中那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于是为了防止他的生活点滴总是被热心地记录在一众八卦小报上，母亲积极为他物色各种各样的秘书，就像是驯马人从大草原上抛出的绳圈，试图将他牢牢牵住。可他这匹野马，还不到能被驯服的时候。
然而这一次，乔闵发现事情并不那么容易解决。他处心积虑地让策划部的秘书回归原职，只留练青处理所有的事务。这座冰山在工作中明显带着初出校门的认真和生涩，但在应对他的恶意挑战时，却呈现出绝佳的忍耐力。于是他面对着桌子上一堆各种口味的咖啡、饮料、冰水、牛奶甚至面包，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哼哼，辛苦你了。”
练青微笑着说：“不客气。上学的时候我在餐厅打过工，很多客人比乔总的要求还要多。”
乔闵自然明白她话里的用意，露出切齿的笑：“很好。你可以出去了。”
转而他拨通国际长途，待对方接下电话，忙不迭地问道：“阿俞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是才让我留在这边打理分公司？”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再不回来，职位就被别人抢走了！”
阿俞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总裁已经知会我了，让我安心呆在这里，另有安排。你知道，我一直想来欧洲生活，这下也算遂愿了。”
乔闵如同以锐不可当的速度一头撞到花岗岩上，身心皆鲜血四溅，但他依然不死心：“这种空头支票，千万不能轻易相信——”
“总裁说过几天就发布新的任命，副总你不知道？”
“老巫婆！”乔闵当即把电话摔出去，惊动练青敲门进来。他再看到练青，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句：“给我把酒拿来！”
练青见他真地发怒了，也有些慌张：“酒－－在您身后的壁橱里。”
“你不是我的助理？去替我拿！”
练青终于见识到顶头上司除却好色轻浮特质的另外一面：古怪阴险。幸亏总裁带她来时，给她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要不然她真想一瓶子砸在那颗火气冲天的脑袋上，然后拖他到冰箱里消停上半天。
倒好红酒，练青就要离开，谁知乔闵盛怒之余，却喊住了她。她回头一瞧，他又倒了一杯酒，说到：“陪我喝一杯？”
练青当即婉拒。
乔闵努力驱散火气，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他想：“强攻不得，看来唯有智取。老巫婆老谋深算，早都给他下好了圈套。那么他也须扬长避短，再做打算。”
“刚才我心情不好，吓到你了，这杯酒算是我赔罪。”
如此温情脉脉，是练青来的这些天里绝无仅有的。她愣了愣，一边保持了相当的警惕，一边带着温婉的笑容开口。“不必了，我很好。”
玫瑰色的红酒在高脚酒杯里散发出诱人的芳香，这束芳香又被乔闵执着送到练青面前：“我这个人道歉是很有诚意的，”说完先把自己那杯饮尽，“我希望练小姐也能有接受道歉的诚意。”
练青面对挑衅，冷冷一笑，仰头喝完满满一杯，转身离去。
“灌醉她，让她出丑，哼！”乔闵奸笑着盯紧她的脚步，试图察觉出任何一丝的踉跄。待她出门后，又从百叶窗帘里往外偷望。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练青却只是微微红了脸颊，别无异样。甚至别的部门的男职员过来交涉工作，她还能果断敏捷，谈笑风生。
“难道她其实是女金刚？”乔闵苦皱眉头。
、二
基于他的心灵在办公室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迫切地需要到美女如云的环境里去滋润一番。于是晚上的PUB里，他像一尾深海鱼游走于黑暗中。绿酒红灯，衣香鬓影，叫人沉醉。不多会儿，他在一位妆容艳冶的美女身边款款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