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第157章


镀光的唇一动,他笑容略明显了些:“若是你觉得对不住我,就将这帐记在心里,对我好一些就成了。”
李琛一时无言,听在心里只觉得既酸又暖,仿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他控马前行,坐在宋春景身后半揽着他,前胸紧紧贴着他挺直的背。
“我早该同你说,”李琛倾身上前,趴在他肩侧,轻道:“三宫六院或许会有,但是都抵不上你一根手指,自从有了你,我再没有碰过别人。”
宋春景眼梢略微一斜,抿唇一笑,李琛咬了咬牙,忍不住说:“你不信?”
“信。”宋春景立刻说。
李琛大手伸到他衣摆底下隔着裤子摸了摸他大腿,宋春景看了一眼,没有立刻出声阻拦。
李琛摸了几把过了过瘾,“届时后妃入宫,你不准生气,我会安排好一切。”
宋春景沉默数息,“好。”
李琛盯着他眼中神色,说:“顶多是多养几口人的事情,就能让朝臣闭上嘴,耳边清净不少。”
“我知道。”宋春景说着,然后又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宋春景说。
李琛:“你不信我,对不对?你还在哄我。”
宋春景收了笑,长长的眼睫压在薄薄的眼皮儿上,挡住了一大半的视线。
他低头看着马顶头的乌黑鬃,扯了扯嘴角,“皇上应该以延绵子嗣为己任,子孙旺盛,才能国繁昌盛。”
黑马行至兵器库,路过凉棚,李琛一扯缰绳。
马蹄站下不再前行,垂下长长的脖颈拣地上的草籽吃。
凉棚之下的大片浓重,空气有些潮,吹来的风带着凉意,清爽怡人。
李琛看着他低垂眉眼模样,还有秀挺鼻梁投射在脸上的阴影。好一会儿,也跟着无声笑了一下,沉沉的声音响起:“李氏子孙不止我一个,王府里随手一抓就能抓满一把,现在荔王已死,若是好好教导,哪个都不错。”
这倒出乎意料,宋春景骤然抬首看他。
眼中惊疑而不敢置信。
李琛看着这百年难见的表情,心里偷偷笑了笑,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绷着,“看什么?我既然说了就会做到,不像某些人,嘴里鬼话连篇,跟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套话。”
宋春景仍旧盯着他,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李琛等了一会儿,享受完了那吃惊的目光,然后才挑着眉看他一眼,“宋太医不夸夸我吗?”
宋春景张了张嘴,唇瓣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暖橘色的釉,李琛赶在他开口之前说:“还是别夸了,直接给点奖励吧。”
言毕,他凑上前,轻轻吻在了那暖色的唇上。
八月十五,天选之日,准备了足有一个半月的登基大典终于到了。
子时一到,外头礼炮准备完毕,发出震耳欲聋的第一声响。
无数等待的人们打开门窗,抬头望向璀璨上空,吵着看烟花的孩童从睡梦中惊醒,跑上街头,不计其数的人一同欢呼,“轰隆”炮响夹着欢呼声,鼎沸闹个不停。
丑时,礼部诸位官员到位,赵毅彩身着唱报授玺礼服,守在了勤政殿门前。
他上前客气的问:“闫总管,皇上呢?”
闫真朝他弯了弯腰,回:“刚刚歇下。”
“已经丑时了,怎么现在才歇?”
闫真:“昨日批折子晚了,胃疼又吃了点夜宵,才好了一些,忙活清净,就到了这会儿了。”
“皇上怎么会突然胃疼?”赵毅彩问,随后他想起来皇帝三天两头召见太医,身体不太好的传闻来,有意打听:“皇上到底是什么病呀?”
应该是相思病,闫真心里道。
他沉重叹口气:“早年南下叫寒气侵体,落下不少病根,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更严重,也说不准哪会儿就犯了病。”
“噢……”赵毅彩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再多歇一会儿吧。”他说。
漆黑夜空叫烟火照耀的清晰如白昼,春椒殿如半山巨物一般坐落在眼前,暗明交接时轰然一亮,便显露出庞然全貌来。
宫殿的转角燕尾榫结构交错,结实平滑,隐隐显现交错的木纹。
里头,躺在床上的李琛闭着眼养神,耳边不停响起烟花声,若是寻到间隙,则能听到一丝轻微呼吸声,蜉蝣攀水一般,十分清浅。
就着亮光,他睁开眼看向枕边人。
宋春景轻轻阖着眼,整个人放松的平躺着,唇线和侧脸也不似平常的生动,乃是一副柔和放松的皮相。
睡着了。
这也能睡得着,李琛听着外头不停的声响,心底由衷的佩服。
也许是太累了。
他回想刚刚的宋春景,发现他只要喝点酒,醉了的眼神中就全是对自己的欲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喝醉的宋春景动作更加放的开,叫声也更加缭乱,跟平时的样子全然不同。
李琛喉结一动,忍不住吞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
片刻后,他坐起身,拿起床头小桌上晾着的清茶喝了。
闫真在外头听见动静,立刻隔着门问道:“皇上,该起来了,最迟寅时就得动身去天坛上香祈福了。”
李琛闭了闭眼,下意识看向宋春景。
宋春景皱了一下眉头,脸色难看至极的睁开了眼睛。
天雷一般的烟花吵不醒他,却被闫真一句话叫醒了。
“几时了?”他问。
嗓音沙哑的像是塞了一把粗砺的石沙。
外头闫真继续请示:“皇上?”
宋春景挣扎坐起来,李琛上前扶他一把,只好说:“快寅时了。”
宋春景怔忪一会儿,在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睡了,皇上开始准备吧。”
李琛看他清醒了,低低叫了闫真一声。
闫真竖着耳朵候在门边,只等这一声,一听见立刻就吩咐人将早已准备的好礼服配饰等一并带进内室去。
李琛伸展四肢站住,由众人依次穿衣佩戴齐整,宋春景则靠在床头看。
看他身披五爪龙纹袍,看他披上金绣端罩,乌金丝绸攒苏绣的宽绶束在腰上,垂下长长的坠着穗子和紫玉珠件的压摆宫绦。
龙袍为他量身而定,肩背腰无一处不妥帖,恰到好处的包裹住充满力量的肌肉,拉平富有攻击性的线条。
胸前五爪金龙盘踞云端怒目而视,为如山一般结实的帝王添上了足量威严,周身气势更加盛气骇人。
宋春景看了一会儿,转开眼盯着床顶红穗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李琛穿戴完毕,凑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拉回他视线和思绪,“你在寝宫等我,等祭祀完毕,会有人来接你,去天坛观礼。”
宋春景酒醒了一半,只要一想事情就头晕目眩,因此先应了,“好。”
李琛伸手蹭了一把他侧脸,只觉手指挨到了光滑的缎面,柔顺细腻,滑不留手。
他又蹭了一把,手指才不甘愿的离开。
宋春景伸手一把拉住他手,李琛看着他一挑眉。
“等等。”宋春景说。
他掀开随意搭在腿上的锦被,起身下来床,然后伏下身,行了个跪拜大礼:
“微臣祝皇上,身体康健,国泰民安。”
清亮的声音被闷在地上,但是仍旧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李琛耳中,他不由笑了,“起来。”
他将宋春景拉起,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松垮的里衣,二人面对面,他笑着说:“你也要身体康健,然后陪着我一同看国泰民安。”
宋春景抿着唇,双眼盯着他,眼中透过阳光如万花筒一般闪烁灿烂,十分缭乱。
他目不转睛上前一步,李琛站在原地未动,二人离的更近了些。
“好。”宋春景上前抱了抱他。
吉时越来越近,若是再不动身恐怕会耽误了,闫真不得已上前低声提醒:“皇上,百官已经到位,该动身了。”
李琛点了一下头,对着宋春景说:“你再歇会儿。”
宋春景看着他笑了笑,眼睛更加狭长清亮:“好。”
李琛随着赵毅彩出发去天坛,一路乘坐轿撵,经过宫人无一不行三跪九叩大礼,虔诚恭敬的跪拜这位新的君主。
李琛高高坐在华丽轿撵上,垂下的蚕纱叠蜀锦龙纹丝绦轻轻随风飘荡,偶尔露出一点其中人浓重削斜的剑眉来。
赵毅彩跟在下头一路疾行,嘴里提醒着:“待会儿到了正殿,轿撵不停,百官随后而行出发去天坛,到了天坛后皇上需双手持香登上天坛,然后念祝祷表彰词,最后再将香插到方鼎之中。”
他说完着急的确认:“祝祷词皇上还记得吗?”
李琛没多说,沉沉的“嗯”一声。
赵毅彩松了口气,然后说:“下了天坛接受百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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